第九十一章 這個世界需要信仰
他能理解這種希望——怕他在關鍵時刻跑了。
最重要的是，這傢伙似乎並不像網傳的那樣不會說話，尤其是那句實力派明星的評價，國外的網友大概不明白其內涵的內容，但國內無數人卻會心甚至捧腹的笑了起來，企鵝直播的評論區也開始肉眼可見的熱鬧起來……
不過目前看來，絕大多數投注者還是相信科學的。
畢竟上次從頭到尾寧孑都沒有發出過自己的聲音，全都是無數網友在那裡自嗨。
這大概也從一個側面證實了這件事有多火，一眾媒體已經喪心病狂到連從不關心科學的老人家都不放過了……
「——寧孑！」
「歐洲核子研究中心——歐洲！」
寧孑猶豫了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他聽過費米實驗室的名頭，不過是兩台激光器而已，這家實驗室壓根不會放在眼裡。
當然，這次投票其實最終得票率控制得挺好，哪怕是得票最低的德國聯邦技術物理研究所跟法國高等科學研究所，得票數也都超過了三千票，起碼大家的面子都顧及到了。
腦子飛快地轉動著，他看著郵箱里那些字不停跳躍，突然若有所悟，調出了QQ，不等他開始打字，三月已經將詫異的目光投向了他。
「還有一小時，你們先準備吧。我這邊還有些工作要處理。」得知已經處於直播狀態時，寧孑不太想跟對面這位杜蘭特研究員繼續尬聊了。
關於NS方程的論文自不必說，已經被許多數學家承認，眼瞅著已經不少人開始提名寧孑拿明年國際數學家大會上頒發的菲爾茲獎。
為了保證這次遠程連線的質量，陳永剛找到學校後勤，從剛剛訂的一批全新筆記本電腦選了一台配置最好的用在了這裏。
這大概也是寧伯的手機系統會瘋狂推送的原因了，畢竟企鵝集團各種宣傳的小手段從來都是極為強大的，可以讓各類推送消息無孔不入的鑽入到每個普通人的智能設備里，從電腦到手機，無一例外。
跟寧孑試驗用的同型號激光發生器一百多台的庫存現在已經徹底賣光了，而且大都還是高價賣掉的，官網上掛出的缺貨狀態已經真的不能再真了。連在南非倉庫里的十多台都已經發往了歐美那些高級物理實驗室。
可想而知由三月起草，以寧孑名義回復的這封郵件在《自然》期刊官網上刊登之後，整個物理學界的反應。
當然，其實可以更快的。
畢竟公司是要賺錢的。
但還沒等寧孑研究軟體功能，一個請求連接的彈窗便跳了出來。
「選出你們認為最有資格主持這場試驗的實驗室吧，以下名單摘選自以實驗室名義向本雜誌社發了質疑函的著名實驗室。」
……
總之在諸多有心人的操控下，讓一次簡單的學術道德問題，變成了整個世界物理學界的狂歡。
看吧，學術界好久沒有為一個學術成果吵得這麼熱鬧了。
「勞倫斯·伯克利實驗室——美國！」
而且為了儘快拿到貨，對方甚至主動提出可以接受百分之二十的溢價，只要能將訂單排在最前面……
沒辦法，這事被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傢伙拱火得太熱鬧了，熱鬧到一幫大佬都覺得事情有些大條了。
很快，電腦屏幕中的畫面對準了天空，天氣預報很准，對面是多雲天氣，肉眼可以看到上方雲層很厚。
即便企鵝集團要求了專家向大家解釋各種關於雷電方面的知識，介紹寧孑的那篇論文，但依然很無聊。
「所以，今天是偶像派跟實力派的對決嗎？哈哈！」
同一時間，華夏網路上已經再次開啟了狂歡。
當然關心的不多……
這就著實很噁心人了。
「阿貢國家實驗室——美國！」
因為他也沒想到這篇論文如此簡單的操作步驟，最終全球無數實驗室得到的結果卻是根本無法復現。
而且自然期刊還很貼心的表示，如果上榜的實驗室不願意參与競爭復現這次實驗室的資格，可以隨時聯繫他們表達反對，在允許投票的三天時間里，他們也會第一時間將這家實驗室從榜單上撤下。
寧孑沒有回話，而是在心裏默默揣測著三月的行為邏輯。
對於這種赤|裸裸的炫富，拿錢砸人，還違反社會主流價值觀想要插隊的行為——竇少濤極為爽快的選擇了屈服。
自從費米實驗室在官網發了通告之後，范振華幾乎每天都要給寧孑打個電話，因為每天都能考慮到新問題。比如第一天只是問寧孑有沒有把握，第二天打電話來問如果對方不配合故意使壞怎麼辦……
「當然！寧，但連線能不中斷嗎？要知道此刻全世界都希望能看到你始終在線上。」
「喵……如果可以，為什麼不呢？」
要知道在寧孑六歲以前是真的相信是有奧特曼守護世界的，他是真的相信光的。而現在，似乎又有一束光照耀在了他的身上，還是那麼的閃耀。
寧孑若有所思的跟三月對視了一眼，還是在聊天框輸入了他的想法。
試驗不可能復現的彩池裡已經攢了1.3億美元，而和-圖-書認為試驗可復現的獎池裡僅有3381萬美元。
就在寧孑陷入回憶中時，他突然發現小貓已經編輯好了給《自然》編輯社的回信，並直接發送。
寧孑大概只關心三月大人是否已經帶著那些超額的材料，躲在了復現試驗現場的某處。
但大概是……這隻貓將寧孑沉默，自主判斷為了默許。
「來自華夏某學者的疑問：你們特么的是不是真蠢？」
……
毫無疑問，三月將它的毒舌帶到了這裏，這畢竟是一隻永遠不會放棄搞大事的貓，而且它似乎還特別懂得如何利用人類憤怒的心理來擴大影響力。
雖然有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的說法，但高智商者即便急功近利，也很難愚蠢到會犯下如此簡單的錯誤。
「hi，我是費米實驗室的歐內斯特·杜蘭特研究員，你就是寧吧？」
「喵，我們說好了，要做搞事通識大學者的，你，忘了嗎？」
寧曉跟丁雨霖也都打來了電話，表達了支持他的決心。
「聯邦技術物理研究所——德國！」
雖然說寧孑覺得就在博士樓他的小房間里一樣能完成這次指導，但顯然學校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很高。晚上七點半，陳永剛就親自去將寧孑接到了這裏，然後安靜的守在了外面。
當然也有性格火爆直接的，依然會對著鏡頭大肆炮轟寧孑組織了一場鬧劇，讓科學成了兒戲。
不停的嘩然好幾撥了……
用陳校長的話說，博士樓人多眼雜的，而且這件事現在關注度又高，萬一直播過程中出現什麼問題就不好了。校長辦公室起碼有一點好，一般人根本上不到這一層來，而且這不止是他的決定，盧老院士也是這麼要求的。
那大概是唐寧街十號里工作的那些天才們才能想出的絕妙主意。
最重要的是，這裏的網路比較好。
比如一家名為沙特阿卜杜拉國王科技大學一次性訂購了30台，竇少濤甚至不知道這所大學打算買這麼多去幹什麼，這玩意兒又特么不能吃？
同時對於拿到過諾貝爾物理學獎，國際理論物理學中心獎，以及沃爾夫物理學獎等獎項的物理學家，如果願意前來觀摩，費米實驗室還會全額報銷所有費用。
大家對於寧孑最深刻的互聯網印象，大概就是曾經被華清勸退，以及那張跟有為集團戈東樹和另一位不知名老闆的合照上——一個看上去挺帥氣的天才少年！
不過要說對寧孑完全沒有任何影響也是不可能的，畢竟外界無數人都為寧孑操碎了心。
「我36D，寧孑你喜歡嗎？」
一些生性謹慎的知名物理學家們面對找上門的記者，已經不願意對這次事件發表看法，如果實在躲不過去，一定要評論，也開始含糊其辭。
當主流媒體開始介入這封近乎于挑釁的郵件，自然官網的訪問量因為這封郵件直接暴增了1823％，甚至一度因為瞬間流量過大而卡死。直接導致付費用戶論文下載都成了問題。
不管網路上鬧得有多凶，只要他不看不關注，就無法影響到他。
更別提威廉·理查德很喜歡看學界這樣熱鬧的場景，他有種預感，因為這篇論文，一定會出現一些讓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事情。
如果能滿足了它一點點小願望，它也會滿足寧孑一點點小願望，相互成就好心情。
……
但很明顯，身為自然雜誌社主編的威廉·理查德也是位喜歡整活的好手。
「直播已經開始了？」寧孑略微有些意外。
這也讓他第一次有些憂心，萬一三月玩砸了……
連帶著都已經快被人們所遺忘的特斯拉線圈又再次被無數人翻了出來，很多人信誓旦旦的說，如果特斯拉當年沒死，也許人類已經可以擁有近乎無限的電力資源。
如此熱鬧的科研界盛事，必然可以吸引無數的目光。更別提關注這種科學實驗的往往還都是那些高資產人士，期間的廣告肯定好賣，只要能參与轉播，肯定能賺。
不管外界如何看，時間終於來到了費米實驗室跟寧孑約定好的時間。
……
但這次寧孑起碼回復了《自然》期刊一封郵件，而且還被全部公開了出來。更早已經被翻譯成了中文，放到了華夏網路上。
威廉·理查德最近心情其實挺不錯。
不得不說在有心人的助推之下，這盛世終究如三月所願，攪動的全世界都熱鬧起來了。
總比跟一個外國研究員一直尬聊更讓他感覺舒服。
……
普通人尚且如此，學界內部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還沒來及深想，寧孑便將這個念頭放到了一邊。玩砸了便玩砸了吧，反正他的境遇肯定不可能比幾個月前更壞了，經歷過了至暗時刻，寧孑發現已經對未來已經沒有了太多懼怕情緒，怎樣的逆境大概都能保持相對淡然的態度。身邊多了只能不停做出最優化選擇的小貓，再慘還能比從華清灰溜溜的回到小鎮復讀更慘么？
但自然期刊給出的理由也很合理。
看吧，當在有心人的助推下，氣氛都已經烘托到這ｍ.hｅtｕbook•ｃｏｍ.ｃｏｍ個程度了，誰都騎虎難下了。尤其是上榜的實驗室，如果這個時候要求《自然》把自家實驗室從榜單上撤下，這不就代表著自覺競爭不過其他九家，所以就不丟醜了？
而且《自然》雜誌社這邊官方剛確認將會給寧孑去郵件，確定這次復現這次試驗的實驗室為費米國家實驗室。
巧的是，不管是華夏這邊，還是費米實驗室，都安排了專業團隊做這件事。
畢竟普通人誰真的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呢？
「哈哈，你好，知道嗎？我被排除在這次試驗的準備工作之外了。因為我聽了一個朋友，就是鄧肯教授的建議，在內部會議上，強烈建議了購買華夏兩台激光器設備來重複進行試驗，結果依然沒有成功，然後他們就開始排擠我。看吧，今天交給我的工作竟然是在軟體上盯著你上不上線……寧，相信我，整個小組，大概只有我希望你能贏！」
而更多的媒體已經嗅到了商機，甚至已經開始暗地裡跟最可能入選的幾家實驗室聯繫，開始競爭在整個試驗過程中的全球轉播權。
思路不該只是這樣的，因為如果單純只是為了所謂的震懾，那只是針對特殊人群的，根本不需要調動媒體的注意力，甚至還要求全球同步直播。
為馬上就能得到結果的事情平白得罪人，肯定沒人願意乾的。
並不是媒體不給力，事實上想要採訪寧孑，甚至想要邀請寧孑入駐的媒體很多。
「哈哈，太有意思了，快，約翰森，我馬上把寧孑的回復郵件轉發給你，你直接給上傳到官網上去！把標題放大！要讓所有人第一眼就能看到那是華夏天才小子的回復！讓他們自己挑出心目中最具代表性的物理實驗室吧！我有種預感，我們即將會迎來世界學術史上最有意思的一天，必然會寫進史書那種！哈哈哈……」
甚至歐美好幾家知名媒體還專門做了專題節目。請來了相關學者，作為正反方辯論寧孑論文中的理論究竟是否正確，以及人類是否真的已經具備了征服雷電的能力。
這誰能遭得住？！
「當一切準備就緒、天氣條件也符合之後，除開華夏時間23：30—6：30這個時間段，其他時間可以隨時聯繫我。我會在線上通過遠程遙控的方式進行指導。最後請幫我轉告那些質疑者一句話，認知偏差與傲慢永遠都是阻礙這顆星球科學發展的最大障礙，科學家本該跟愚蠢兩字絕緣。」
於是寧孑瞟了一眼后答道：「很完美的氣象條件。」
太經典了……
如果寧孑始終不做回應，或者有人還會忍不住說兩句。
當然這隻是一人一貓之間的默契。
心裏揣摩著對方的心思，寧孑隨手點到了連接上。
這是之前寧孑跟他畫餅時都沒提到的，而且設備的利潤上漲已經遠遠超過了寧孑之前預估的30％－40％，總體已經超過了80％。
「喵，讚美偉大的快樂教育吧。它能讓一個極大的群體在度過最為寶貴的學習時光后，依然不具備最基本的科學跟邏輯思維能力。他們只相信自己的判斷，並活在自己想象中的世界里。他們永遠熱情，永遠充滿了奇妙而偉大的想象力，當遇到無法理解的事物時，更能心安理得的將一切歸咎為神賜！」
更讓竇少濤沒想到的是，同款設備的訂單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入，甚至更多了，車間也已經開始二十四小時加班生產這款產品。
以至於他甚至忽略了這隻貓竟然給他帶起了高帽子。
這種搞事不嫌事大的勁頭其實跟三月有得一拼。畢竟這樣以公開投票的方式決定誰才世界人民心目中最影響力的實驗室，其實會讓許多人不開心。
字裡行間那桀驁不馴的姿態，頓時又讓寧孑擁有了一批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粉絲。唯一遺憾的大概是，寧孑甚至沒有微博，哪怕已經上過兩次熱搜，也從來沒在互聯網上現過身。
「嗯，顯然鄧肯教授給了你們正確的建議，你們應該感謝他，否則就沒有機會復現這次試驗了。」
在新電腦上安裝，然後登錄，一切正常。
當然沒誰會要求一家學術期刊的官網，要隨時準備進行帶寬擴容。畢竟一般情況下，其訪問量都大體是固定的。
英國，倫敦。
「卡文迪許實驗室——英國！」
但最讓寧孑覺得離譜的還是遠在邏與縣的伯父也專門打來了電話，而且這消息還不是寧曉告訴他的，而是伯父打開他新換不久的智能手機，看到的系統推送……
同樣，國內學界也已經嘩然過一次了。
當然這也不是西方那些博彩公司第一次拿科學開涮了。每年諾貝爾獎即將揭曉前，這些神通廣大的博彩公司甚至能直接拿到進入最終候選人的名單在官網公布，並直接開出實時賠率。
「尊敬的自然雜誌社，我發給貴社的論文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如果其他實驗室完全按照我所設計的試驗方法卻無法復現——好吧，恕我直言，上帝將智慧灑向人間的時候，大多數人hetubook.com.com總是會撐起一把傘的。如果一定需要我給出一個解釋，那麼就遠程指導一次試驗吧。但我希望能由這個世界最具公信力跟影響力的實驗室或者研究院復現這次試驗。」
因為他們肆無忌憚……
他甚至壓根就沒有考慮，便拿起了電話。
不過好在這位校長沒給寧孑任何壓力，只是安撫他，不管這次復現試驗能不能成功，學校永遠是他的避風港，還反過來讓寧孑不要心理壓力。
當然，對於寧孑來說，這些外界的紛紛擾擾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次遠程協助用的視頻軟體是費米實驗室直接發到他郵箱里的，附帶有專門的設置說明跟賬號。寧孑看了眼軟體介紹，HangoutsMeet由谷歌研發並專門提供給費米實驗室使用的特別版。
尤其是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實驗室，憑啥得票沒有別人高？
寧孑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才剛剛七點五十，距離約定好的時間還差一小時多十分，這的確是有夠著急的。大概是一直在線上等著他出現？
只是基本上這時候沒人公開發表言論，不管是支持，還是反對。
已經有好事者直接將這封郵件做了最簡略的概括……
包括微博在內已經很多次試圖能聯繫到寧孑，並邀請他實名認證，哪怕只是申請一個賬號掛在那裡，也能引流無數。只是可惜根本聯繫不上。
雖然寧孑在《自然》上發表的論文惹起了廣泛爭議，但是他在《數學年刊》上發表的三篇論文，卻已經得到了整個數學界一致好評。
華夏，燕北體大行政樓，校長辦公室。
畢竟誰不喜歡搞排名這種事呢？
總之所有人的重視程度都已經超過了寧孑的想象。
寧孑以極為淡漠的態度，接受了他已經出名的事實，再以旁觀者的視角，感受著所有的非議，然後在以如同機器般的邏輯思維模式，去反向分析三月的思路。
起碼期刊的態度還是很好的。
當然為了杜絕刷票這種事情，想要投票也是得有資格的，首先得是訂購過《自然》雜誌的會員，或者最少在物理一區期刊上發表過一篇論文的作者。
根據他多年以來在《自然》雜誌社供職的經驗，但凡搞學術造假那一套的學術大佬，試驗過程一定是極為繁瑣、需要極為漫長的周期跟消耗許多資源極難復現那種。
「林肯實驗室——美國！」
「貝爾實驗室——美國！」
當然不止是因為寧孑在《自然》上投稿的那篇論文。
人類潛意識裡是有著競爭意識的，這也是哪怕普通人都會對一些榜單感興趣的原因。
果不其然，對方甚至沒有讓他等待多久，便回復郵件。
但寧孑已經在給《自然》發郵件了，願意遠程指導這次試驗，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為了幫助燕北數學方旭教授儘快發表論文的那篇關於寧氏分割法的論文，更是讓許多研究相關領域的數學家只覺得醍醐灌頂。尤其是對於研究辛幾何的數學家來說，開發出能讓他們工作量少幾倍的數學工具，足以讓他們頂禮膜拜。更別提在國內寧孑還有華夏數學界兩尊大佛護著。
畫面再次轉到了地面，寧孑能看到試驗的位置是一片空曠的草原。視線內的景色一覽無餘，起碼在鏡頭指向的方向，沒有任何遮擋物。只有數道忙碌的身影……
「寫于華夏燕北體育大學宿舍樓中。」
是的，作為《自然》期刊的主編，威廉·理查德並不覺得氣惱。
而對於其實跟學界無關，又跟這次試驗密切相關的華夏夏銳激光設備公司來說，大概只有驚喜。
對於一個陌生電話基本不接，哪怕接了聽到來意也直接掛斷，發電子郵件不管言辭多麼懇切，也是一直石沉大海的人來說，越努力越會讓人覺得加倍挫敗。
當三月大人激動到開始顫抖，讓寧孑意識到，也許事情遠沒有之前這個內核是人工智慧的小貓描述的那般簡單。
是的，三月的話讓他想到了小時候看奧特曼時的激動，尤其是那句「你相信光嗎？」。
顯然選擇可復現的大概率還有許多投機者。
陳永剛三天前就直接找了華夏電信為整棟樓都重新換了專線，並進行了測試，保證連接美洲的延遲在200ms以內。當然這筆錢其實並不是學校出的，而是有企業為了直播效果贊助的，並已經支付了三年費用。
對於這次復現試驗沒什麼好說的，既然三月大人喜歡熱鬧，那便熱鬧一次唄。反正他就是呆在房間里，露個臉，說幾句話，沒有什麼影響。甚至還能在接下來一周里每天多一小時自由活動的時間。
「費米國家實驗室——美國！」
畢竟這個世界永遠不會缺少那些最愛以小博大的人，根本不會去考慮隱藏其中的風險可能讓人血本無歸。
果然還是那般的帥呢，尤其是跟對面那位大叔同框出境的時候。
他覺得這隻貓……不正常……很不正常。
美國費米國家實驗室以3562票，領先第二名歐洲核子研究中心3票的微弱優勢，拿到了這和-圖-書次接受寧孑遠程指揮，並面向全球進行直播的引雷精準落點試驗權利。
……
同時還有專門的團隊在視訊期間，一直保護網路安全。保證這次視訊不會因為任何攻擊行為而中斷，或者出現其他惱人的情況。
但這些說辭都是直接在網路上公開的！
寧孑側著頭，盯著三月……
「喵，你要這樣想，在這個神奇的世界，衛星已經快把軌道佔滿了，但在這顆星球最發達的那些國度依然有一百多萬人堅定的相信地球是平的！所謂星球論只是政府炮製出的陰謀！所以告訴我，為什麼不呢？」
尤其是當消息傳入到華夏網路上，寧孑的名字也再次被掛上了熱搜，甚至比上次還火。
寧孑終於忍不住了，飛快的打起了字：「所以成為這些人眼中的神有什麼意義？」
稍稍感覺有一點延遲，但聲音還是比寧孑預期更快的傳入他的耳中，於是寧孑點了點頭，道：「我是，你好。」
「喵，意義太大了！因為當你成為了這個龐大群體的信仰，那就相當於擁有了一層護體金身！全世界的資本都會爭先恐後的獻出他們的膝蓋。因為這個龐大的人群，能夠影響到他們最看重的東西！想想看吧，當你說一句某品牌的手機植入了一種邪惡的技術，能夠直接影響人的大腦，其品牌主流消費群體都會深信不疑的時候，他們會怎麼看你？」
以至於國際博彩巨頭都聞風而動，直接開出這次試驗能否復現成功的投注通道。因為復現試驗只有成功跟不成功兩個選項，所以玩法也特別簡單。
也許那位叫寧孑的華夏天才是真的跟全世界開了個玩笑。
「同時也為了最大程度的平息所有質疑，我希望這次試驗能夠通過網路面向全球進行直播。讓任何對前沿物理感興趣的人們都能看到這次試驗。如果試驗依舊失敗，我願意向全世界所有嘗試復現這個試驗的實驗室道歉，並賠償他們的損失，但如果結果相反，我不需要道歉，只希望他們能審問自己的內心跟過往，並從此學會反思。」
算了，不能想了。
終於，當寧孑上線時，終於滿足了些大家的好奇心。
「太好了，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關於引雷跟精準落點的科學討論更是出現在各個角落。
雖然對著鏡頭做題會感覺很奇怪，但並不是不能克服。
更別提許多科學家還真想看看，寧孑是怎麼遠程指揮的，能復現他們根本無法成功的試驗。
拿一個簡單到只要天氣合適隨時都能復現的試驗造假？
前期費米實驗室的準備畫面其實是很無聊的。
直接設置兩個獎池，玩家們可以直接向獎池投科學幣。一枚科學幣平台售價十美元，投入獎池后則價值9.5美元，相當於博彩公司抽成5％。兩個獎池內的投注金額在官網實時顯示，出了結果之後，贏家直接按投入比例瓜分輸家獎池中所有的獎金。
他喜歡這種氛圍，甚至在編輯社投票決定將這篇論文之前，威廉·理查德動用了主編許可權，直接以編輯社的名義給寧孑發了一封郵件。
寧孑很快給出了答案：「他們大概會想我能從這個世界永遠消失！然後在拚命的用各種方式悼念我！」
用的特別版。
尤其是在媒體的推波助瀾之下，已經不止是學術界，連普通人都開始關注之前寧孑的那篇論文。當時拍攝的試驗畫面更是開始瘋狂地在各類社交媒體上傳播著。
想想看吧，這還是公司的冷門產品，如果換成公司的主打產品，能有這種銷量跟溢價……
他們只是一家刊登論文的雜誌社，沒有那個能力跟資格去認證誰家才是「這個世界最具公信力跟影響力的實驗室或者研究院」，所以只能將這個標準交給世界上所有關注物理的人來評判。
給他的回復竟然還如此美妙，讓威廉·理查德目瞪口呆之餘，不由得笑了，笑得很開心，還極為沒有紳士風度，連眼淚都快飈出來那種……
寧孑默然……
至於前來觀摩的其他科學家也會安排試驗當天的用餐跟當晚住宿。
用一片嘩然來形容，都顯得太輕描淡寫了。
寧孑認真地看著小貓，小貓站起身，輕輕一躍，便跳到了寧孑懷裡，第一次主動用它毛絨絨的頭蹭了蹭了寧孑的胸口，然後露出一臉享受的表情。
當一向高冷的小貓突然開始撒嬌……
至於那個一心想當寧孑姐夫的鄰居，這些天幫寧孑帶的飯，好菜明顯變多了。用這貨的話說，吃飽了干他丫的……
其實寧孑猜對了。
道理也很簡單，真在財政緊張的實驗室里，研究員在會議上提買一台已經有的類似設備都得小心翼翼，開口就是買兩台，還能得到批准，只能說明財大氣粗。
更沒有回復過網友們哪怕一句話。
事實上那篇論文會惹來如此大的動靜，是威廉·理查德沒想到的。
不過很快消息也公布出了來，企鵝視頻拿到了這次雷電控制復現試驗全球直播的華夏獨家直播權。
「哈哈，鄧肯教授非常欣賞你在數學方面的成就，我能想象到https://m.hｅtｕbｏｏk.cｏm•ｃｏｍ這個時候他肯定在看著直播偷笑！」
「喵，但最重要的還是，當你有了這次的成績，未來做出需要長時間驗證的成果時，會有更少人質疑，同時更會收穫更多的信任。這樣還能節省額外大筆的時間！不然你每要涉足一個領域就要被一幫人重新質疑一次，多浪費時間啊！所以告訴我，你相信光嗎？你願意為了人類科學大踏步式前進而去努力做好這件事嗎？」
在企鵝集團小手段的信息推送下，整個華夏大概有一半人知道了這場被全球關注的盛大試驗。其中又有一半人準時的打開了直播。
陳永剛也沒閑著，親自來找過寧孑一趟。
他想聽聽那個有意思的華夏年輕人是怎麼說的。
伴隨著威廉·理查德歡樂的笑聲，五分鐘后自然雜誌社官網最顯然的位置更新了一條動態。
拋開紛雜的心思，寧孑開始在學校提供的新電腦上安裝這次用來遠程通訊的軟體。
而且這種熱度，其實也不會造成太大影響，過段時間也就過去了。
因為寧孑這封郵件上傳后不到一小時，自然官網上又推出了一項投票活動。
確定了時間之後，費米實驗室立刻便在官網上廣邀世界級的物理學家前來觀摩這次試驗。
「三月，你其實是……想造神？」
「哈哈，是的，你猜得很對。好吧，我的主管在催促我了，現在我會將鏡頭對準天空，讓你能實際觀察一下，雲層情況是否能支持今天這次試驗。」
自然雜誌社一次性列出了十家極具代表性的世界級大型實驗室，所有實驗室全部都集中在西半球。
這種土豪的錢不賺，滿天神佛都不會原諒他。
總之這封郵件得到了它應有的待遇。
「完全按照我在論文中寫的那樣布置就行了，包括設備的參數設置。」寧孑答了句。
雖然即便在線上，也能斷線遁，但起碼看著畫面能讓人安心。當然對於拿到直播權的媒體來說，更希望寧孑能一直保持再線。
再想深點，他都想把自己業務總裁的位置直接讓給寧孑了，雖然對方大概率也看不上眼。
費米實驗室便直接跟寧孑聯繫上了，根據所需要的各項安排，以及考慮天氣情況，雙方約定了這次試驗將在三天後費米實驗室會在當地時間上午八點前完成所有準備，並正式開始連線，如果雲層條件允許，就由寧孑直接開始指揮試驗，如果不允許的話，則等待條件允許。
寧孑很直白的答了句。
寧孑顯然不知道吉米，但看到對面那張臉，跟被風吹得略顯凌亂的頭髮，很認真地答了句：「不知道，但我猜他肯定是位實力派明星。」
就這樣，在無數人的或期盼，或等待看笑話的時候，《自然》官網上的最受信任實驗室評選投票也終於出了結果。
更重要的是，當《自然》雜誌社在官網推出這次投票，很快便吸引了更多媒體的目光。
但正如盧正月說的那句：「那又怎麼樣呢？」
數學家跟物理學家的爭論，永遠都是那麼的讓人興奮。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往燃起大火的油鍋里，又澆上了一勺水，直接爆了……
……
「喵，那就用一道神雷劈碎這種邪惡思想吧！寧孑，你要相信這個世界是有光的，當你證明了自己獨一無二的價值，那道強光將會環繞在你身周，為了保護你而不惜代價。人類脆弱而短暫的生命，註定了文明之光需要被保護，而一切人們所認為的先進技術，其實都不如被你的同類無死角的保護。你要相信他們會忠誠如我，願意用生命捍衛正義。」
陳校長那句辦公室網速快真不是蓋的，不過寧孑懷疑也可能是臨時換了線路，國際視頻線路竟然不到兩秒鐘便直接接通，反正博士樓肯定沒這網速。
所以……這隻貓……竟然還看奧特曼么？
沒錯，這個回答真的很三月……
「當然，事實上半個小時前我們做準備工作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好吧，我承認，其實跟你連線這件事是我主動申請的，因為我還沒上過大屏幕，而且大家都說我很像一位大明星吉米·弗拉格，所以我希望更多的人看到我，然後給出一個評價，對了，你知道吉米嗎？」
寧孑笑了笑，對面這傢伙挺有趣。
一個全球每年需求量大概也就數千台的冷門產品，硬生生的成了今年集團最熱銷的大型激光發生設備。
嗯，還有主持人正帶著攝像大哥，在鋪設設備的那群人處，激|情四色地解說著。
但要說被排擠，或者真希望他能成功，寧孑是肯定不信的。
「那太好了！讓我們一起期待這次復現試驗正式開始吧。看，我的同事們正在按照你論文中的場景鋪設著設備，現在你有什麼建議嗎？」
威廉·理查德從不會小看任何能夠成為頂級學者的人。
「數學家會這麼隱晦的說物理學家醜，是我沒想到的。」
這就是三月人性化的體現了。
「布魯克海文國家實驗室——美國！」
所以他們不但要被那封郵件羞辱一通，還要被同行羞辱一通？
「法國高等科學研究所——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