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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顯真君

作者:一語破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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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吃人

第三十九章 吃人

那人大口大口地喘氣,一時間不明白,怎會又多了一個金丹境的修道中人,混亂的思緒里,他聽到腳步聲,在地上偏過頭,雨幕中,過來的那年輕人,臉上有著一絲妖異錯覺。
「腹中法劍?」
黑蟲朽爛,化為縷縷氣息飛入陳鳶掌心,一拂寬袖,將地上昏死過去的徐懷遇憑空拉起,丟給跟來的胖道人。
細細碎碎的聲音想在府門外,可惜口中的那位高人,此時筋疲力盡的躺在右廂的房裡呼呼大睡。
他一拍檐柱。
淡淡的話語落下,伸出手猛地呈爪,罩去那人頭顱,淡淡的青光綻出,那人凄厲慘叫,渾身劇烈抖動,鮮血擠出毛孔化為血線,皮肉迅速乾癟下去。
……
法光綻放,瞬間刺破雨簾在陳鳶眸底放大,捲起風雷般從他身子穿透而過。
——門神。
「這樣也行……」
「杖節術?」
陳鳶沒察覺到的是,外面一聲聲的話語,心中的感激,化作一縷縷絲線劃過明媚的陽光,飛入窗欞。
藉著漫天飛濺的泥巴,縱身衝去斷樹,腳尖一點,投去前方的林野。
伸出手掌,直接按住那漢子腦袋。
外面圍觀的百姓,看到這些回來的孩子,紛紛鼓掌喝喜,情緒豐富的,當場就跟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陳鳶看出了一些端倪,與那黑蟲咒在書里都有過一段故事,可惜書里沒有法訣,沒想到在這裏看對方施了出來。
唉。
丟失孩子的人家有人拉著孩童跪了下來,接著一個個跟著跪成一片。
「你們說,先生喚出的那些神人當真威武?」
陳鳶望著雨幕呢喃,夜空之上,一道身影沖向逃遁而去的身影,破爛的衣裳雨中飛舞,飄灑的須髯髮絲間,老臉哈哈大笑https://m.hetubook.com.com
好一陣,他才睜開眼。
只有陳鳶知道這是為何。
立在雨中的兩尊虛影神像也在同時揮舞起了重兵,排山倒海般而來。
不久張貼的告示在東西兩個集市口傳開,丟失孩子的人家紛紛趕往縣衙認領,對於孩童而言,不過睡了一覺,懵懂的看著面前喜極而泣的父母。
徐懷遇聽得心潮澎湃,要是沒發生這事就罷了,如今親身經歷這般玄奇之事,哪能不嚮往。
陳鳶一掀袍擺,雙腿間,十多道一尺人影迅速攀爬而出,擺著詭異的姿態立在腳邊。
腦海中的信息之中,門神空缺已齊,能極好的抵禦邪煞、術法有著極強的效果,而這人境界稍低,施出的法術根本不足以對四個門神造成威脅。
這時,僅剩的四人里,為首那人終於有些覺得丟了顏面,嘶吼出聲的剎那,倒塌的茅屋轟的炸開,之前被撞入廢墟的一個手下縱身飛出,下一刻,一柄木樑般粗大的手臂探出,大掌直接將縱飛雨幕里的身影捏住,握住對方腦袋,一連串:「啊!」的慘叫里,拉回廢墟。
陳鳶贊同地點了點頭,「吸食孩童精血嘛,我明白,也能理解。不過,希望你也能理解我。」
這一瞬間,那人驚愕地抬起頭,這種保命的術法,與保命的法寶一樣,都是極為難得。視野里,陳鳶的身形在不遠顯現,他指訣一變,半空的那柄黑劍調轉方向
那人視野里,前面的身形化為煙霧消散,落下一根黝黑的木鞭咣當掉地上。
上面大段的內容里,有些字體泛起了光芒組成口訣。
那方倒塌的茅屋外,雨中狼狽的四人里,為首的漢子臉色鐵青,看著和-圖-書那幫士卒跑遠,目光落去一身寬鬆袍子的身影,不是對方突然出現,而是對方施法手段有些忌憚。
「滾回去!」
天色漸漸亮了,東方雲隙泛起魚肚白時,一行人已回到臨江縣。
對面那漢子表情明顯愣了一下,完全沒跟上對方的思路,「道友也是築基境,真要淌這事,就你一人,恐怕……」
劍光抵在淡淡的光影間,反彈回去,那漢子像是岔了氣捂著胸口跌跌撞撞後退兩步,就見前方雨幕,兩道四丈身形顯露。
「回都侯,確實厲害,身高數丈,其中一神,長髯紅臉,一柄大刀好生嚇人……」
一人細腰奓臂,頭戴鳳翅盔,面如淡金,三綹鬍鬚飄灑前胸,手中銅鐧如寶塔橫握。
陳鳶已經走到面前,低著目光俯瞰地上的漢子,嗓音夾雜著雨聲輕輕問道:
好一陣,大夥牽著馬車,抱著同袍的屍身一起返迴路邊。
「尋道……道都走不通,哪能資格修仙……你不懂……道不同……」
眸底一圈殷紅緩緩褪去,他神智才有些回攏過來,正要走去那邊馬車,忽然懷中傳來一陣燥熱,那本《黃川雜疑》在手裡微微抖動,自行翻去臟舊的書頁,停在記載《黑蟲》的故事頁面。
一旁的徐懷遇看的心裏高興,比打了勝仗還要來的高興,不久,他出了房門,問了先生可醒過來,得到管事搖頭的答覆,也不焦急,趕忙找來心腹士卒,又問起他昏迷后發生的事。
「我徒弟還沒讓你走——」
大家都是邪修,喚做同道還能顯得親近一些,畢竟修道之人鬥法,分出勝負也會傷及自身修為,屬實不划算。
「這裏用不著你們,護著你家都侯到外面等候。」
「禮數完了,該動https://m.hetubook.com•com手了,請。」
瘋老頭手臂一揮,抓著那人髮髻猶如扔一個破布娃娃砸回茅屋廢墟前。積水、淤泥飛濺,砸出一道人形的泥坑來。
話語出口,黑劍再次飛來,劍光劃過眼帘,陳鳶雙袖一灑,兩道青光左右落地,剎那間,黑夜雨幕里,兩對兵器左右闔來,雙鐧雙鞭往陳鳶身前一架。
「去!」
「……你們盜孩子,是為了做什麼?」
「希望後面,沒有太多這樣的打打殺殺來得到機緣。」
「一人足夠了。」
「你去擋住那些木偶,我去先殺那人!」
「放……放過我……」
陳鳶指尖撥去幾頁,另一個《吞劍》的故事里,那人腹中法劍的口訣也一一顯現出來。
「放馬過來,小輩!」
「可能也是一個邪修。」
袖中法訣拂過雨幕,水珠濺開,十多個木偶眼中泛起紅光,用詭異、僵硬的姿態速度飛快朝對面四人奔跑、爬動過去。
「誰也別想走——」
另一人黑面虎鬚,環眼暴目,身如鐵塔,提一對鐵鞭同樣踏步上前,雙鞭猛地橫揮,落下的雨水迫開,化作一道扇形的水光。
「多謝高人救了我全家!」「一點心意,還請高人收下。」
當得知是有高人幫忙,烏泱泱的人群涌去徐都侯府上,知道不易見到那位高人,一筐筐的雞鴨蛋、菜蔬,也有裝著稀少的豬羊肉,堆滿了徐府石階。
跑遠了的臨江縣士卒還回頭看了一眼,被前面的胖道士呵斥一通,這才回過神來,迅速遠離了這裏。
一股精血之力、連帶對方修為都滲入體內,那是從未有過的感覺,令陳鳶閉上眼睛,讓雨水澆在臉上。
話音未落,林間樹木抖動,一輪四丈虛影走出,那碩大的刀鋒「https://www•hetubook.com.com嗡」的一下斬去地面。茅屋廢墟裂開,同樣一道巨大的身影站在了四人側後方,手中一柄蛇矛呯的頓去地上。
「帶他到一邊。」
「……我讓我兒子以後跟高人姓!」
四人用著秘法傳遞各自的看法,議著接下來如何做,為首的漢子走出兩步停下,臉色平靜下來,抬手朝陳鳶拱了拱。
與他相連。
他噴出黑煙化為黑蟲爬去那神像,似乎石沉大海般,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此時徐府後院里,婦人抱著三歲的孩子又摸又親,眼淚歡喜的落下。
「逃的掉么……」
沙沙的雨落聲里,陳鳶沉默地站在那裡。不久,他將外面等候的士卒叫來,看到壇中的畫面,一個個破口大罵,也有哭出來的。
聲如雷霆般炸開,秦瓊神像舉步踩去積水而行。
那人停下話語,卻是不敢回答,而是說起另外一句話。
其中兩人剛入練氣,根本擋不住這一擊,口鼻、眼眶、耳孔震出絲絲鮮血,大剌剌爬去地上一動不動了。
「太容易上癮……」
那邊的那漢子可沒陳鳶那般輕鬆了,巨大的身高對他而言有著恐怖的壓迫感,施出的法術,打在對方巨大的身體,根本沒有任何動靜。
陳鳶點點頭,抬手還禮。
說話的同時,連同還活著的都侯親兵一併解除了法術,這些術法他在書上都有學過,知曉原理,解咒自然就容易。
落地一瞬,他陡然張開口,噴出一道細長的黑劍。
回頭,僅剩的那個手下全身掛著木偶,血跡斑斑的身形炮彈般飛過他視野,飛到一半,就被面容重棗的神像一把抓住,狠狠砸去地上。
「謝先生援手!」
「嗯,明白了。」
身子有些顫抖,止也止不住,他艱難的擠出聲音。
徐懷遇和圖書醒過來后,也在車中那些罈子里,找到了自己兒子的身影,聽到只是陷入昏睡,他這才安穩下來,抱著失而復得的孩子坐在路邊痛哭流涕。
「高人,我家往後給你立長生位!」
就算面對境界高的修道中人,門神也會將受到的傷害互相分攤出去。
「這位同道,各修各的法,各走各的道。沒必要摻和進這樁事里來。」
趁著重兵招式已老的空當,為首那人朝最後一個手下嘶吼,腳下一點,遠離了地面,獵獵撫動的袍袖間,指訣伴隨口中咒法,最後一聲落下,他也繞過下方的那群木偶。
「走……」
這是他腦海閃過的唯一念頭,至於馬車中的那些孩童,已經管不著了,抓起一把濕泥灑去半空,指訣一揮轟然爆開。
……
「他法門有些詭異,吸食了黑蟲。」
坍塌的茅屋再次「轟」的一聲,殘牆、茅草飛濺起無數碎土,四人臉色狂變,運起法力合力將砸下的兩柄重兵擋下。
踏踏的腳步踩著水聲遠去,周圍陷入安靜。
……
他將書揣去懷裡,過去將馬車打開,運使法力將罈子搬出打開,一個個孩童蜷縮裏面,像是被人施法陷入昏睡,不僅僅兩三歲的孩子,有些壇里,甚至還有被刨出母親肚子的嬰孩,連臍帶都還未剪去,渾身沾滿血垢。
還活著的十七人連連道謝,他們也知道,這種事已經不是他們這種常人能摻和的了,急急忙忙跟著前面那胖道人離開。
那漢子連連後退,躬身躲過一鞭,身後一顆歪脖樹「轟趴」一聲打的斷裂,抖著無數水花傾倒下去。
「好就他了,你速去找城中最好的畫師將你看到的神人模樣畫下來,我要將那紅臉神人刺在背後!往後再遇上這種事,說不得也能擋上一災!」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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