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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

「飛鶴師兄，那圓月似乎就是落到此山，可知從哪裡進去？」

秦守言拱了拱手，提了法劍，帶著四個師弟師妹走去了前面，黃符綻放的光亮照過飛鶴面容，明明滅滅間，有著僵硬的微笑。

咳～

「可是滄瀾劍門弟子？」

「那肯定的，你是師父嘛。」

之前接觸的、聽到的，不是鬼怪就是妖魔。眼前的事物有著另外一種新奇，陳鳶不搞清楚，怕是往後睡覺都睡不著。

此刻。

「我如何知曉的……」「我到底是誰？！」

原來看到的火光就是深淵里的光芒照出。

「為何知曉這些東西。」

水滴順著鍾乳濺在過來的鞋履上，陳鳶看著前方洞口有著微微的火光，綻放的法光從指尖撤去，「洞口有火光，可能有人在外面，小心一點。」

「是地民。」

此時，洞口那邊的道人戰戰兢兢的叫住就要衝出去的瘋老頭，「把我也帶上。」

這一幕嚇得道人臉色發白，根本不明白，那深淵怎像嘴一樣動了動，幾乎本能的後退，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

「師父，你……」

這裏他不相信一個普通人能隨意進來的，陳鳶沉下hetubook.com.com氣，探了探對方脈搏，發現尚有生機，便渡了一些法力，舒緩對方經絡、五臟六腑。

嗒……

過的一陣，聽外面沒有動靜后，胖道人才敢說話：「東家，剛剛那東西，就是在外面時你追逐那個？」

黑暗裡，是細碎的石子在腳下擠壓發出難以察覺的聲響。

這是蒼老低沉的聲音響起，陳鳶汗毛都立了起來，偏過頭，瘋老頭此時臉上面無表情，站在一個個墳塋前，好像變了一個人。

「這麼深，哎喲喲……」胖道人朝外探頭看了一眼，兩腿發軟靠著洞口，大口大口地喘氣：「東家，這下面怎麼還會發光……」

山體之外，數道身影穿過濃濃白霧來到了山腳前，秦守言望著霧氣之中透著神秘的大山，莫名的有些心懼。

他才一伸手臂，地上的木偶飛快攀去他腿、後背、肩頭，身形隨後踩著洞口唰的一躍而起，從深淵上方劃出一道軌跡，輕巧的落到了對面。

那人忽地抖了一下，輕輕咳出兩聲，虛弱地睜開眼睛看到面前的陌生男子，激動的一把將他手握住。

明白對方是一個人後，當即上前將查看，是和_圖_書一個三十多歲的柔弱男人，挽著道髻，穿著一身普普通通的衣袍，上唇八字鬍。

那邊，瘋老頭陡然「呃啊」了一聲，痛苦地抱頭蹲到地上。

陳鳶上前急忙將瘋老頭抱在懷裡，這個時候若是瘋症發作起來，可就不好收拾了，他輕輕撫著老人背脊，目光里，露出泥土的地民，面容上竟慢慢泌出綠色液體，皮肉逐漸分離垮下。

胖道人看著面無表情的瘋老頭下意識的往陳鳶那邊靠了靠，此刻，陳鳶哪裡將這些內容聽得進去，他注意力也放在師父身上。

「諸位師弟師妹，跟貧道來！」

「難道這裏曾有人生活？」

「老孫，你天師門，可聽過那些門中長老講過這些東西？」

「你當他們都是神仙啊……」孫正德站遠一點，「估摸他們也不知道是啥。」

滄瀾？

這個時候，陳鳶不敢貿然將神識擴散，對方到底是什麼，他都未曾搞明白，輕微地呼吸著，前方的洞口越來越近。

不久，昏黃的深淵光芒重新佔據了這裏。

「這裏東西都有古怪，先出洞口去對面看看。」

陳鳶回頭看去胖道人，後者攤攤手。

外面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自然知曉。httｐs://ｍ.hｅｔｕｂooｋ.ｃｏm.cｏm」

「哎呀娘啊，嚇死本道了。」

下一刻，外面昏黃的視界，漸漸被一片慘白的光芒推開，那光像是在移動，白光掃過洞口，幾乎挨著陳鳶的步履飄過去。

陳鳶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不是。在下不過一介散修。」

陳鳶確定的點了點頭，準備走出這狹窄的洞道，餘光之中，陡然看到一道身影躺在角落，當看清對方腳上穿有步履。

然而，那人卻直直地盯著陳鳶，直接開口道：

「一個人留在這才害怕！」

片刻來到洞口，前方的景象在視野中展開，是密密麻麻的岩洞、腐蝕鏤空的石柱，一條前後不知長度的深淵橫所在洞口的下方，濃郁的霧氣在下方涌動，泛著淡淡昏黃光芒，隨著霧氣升騰，仿如火焰燃燒。

「東家，你看我做甚，我只是后廚幫雜的……又不是每個都認識！」

「能問道友名諱？」

陳鳶轉身過來，瞳仁縮了縮，胖道人身下，是一堆隆起的土堆，左右同樣還有，視線延伸，映入眼帘的全是一座座墳塋蔓延開去。

「穴居山、地下之民，其身死，而心、肺、肝不死，埋于土中，八年、一百年，或一百二年可活轉過來和_圖_書，莫要與他們接觸，否則可變幻你的模樣，知你過往、曉你能力。」

難道是瘋漢的兄長常威？

瘋老頭猛地抬起臉，看著微笑的徒弟眨了眨眼睛，腦中的撕裂感似乎不那麼疼，恍然大悟的拍下腦門，從地上起來，猶如一個老學究負著雙手走出幾步，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

「你不怕了？」

嗯？

陳鳶偏開目光，柔聲道：「師父先不要想，既然知道這些，說不得師父是一個博學之人。往後要尋起身世，那不就容易了？」

挽著道髻的身影上前口中念叨著什麼，袖中一張黃符飄了出來，隨他手掌一打，符紙亮著法光漂浮半空，領著幾人沿著山腳緩緩而上，又是一段難行的路后，濃霧之中，一條深澗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他看了眼對面，下面那深淵不算寬，想要去對面還是容易辦到，想著撿起地上一塊碎石，往外一彈，聽到石子飛去對面落地的聲音。

胖道人腳踩了踩結實的岩體，心裏這才鬆了一口氣，回頭，就見陳鳶已走到別處，而周圍都是大大小小的溶洞，有寬闊的像是平台，也有小的只有一條狹窄的洞道，裏面漆黑無聲一片，不知通往哪裡。

孫正德剛一說完，前面的和圖書瘋老頭伸手就是一拉，胖乎乎的身形還沒來得及反應，視野已經衝出了洞口，下意識是看去下方，那深淵好像擇人而噬，嚇得道人尖叫還沒出口，都已經穩穩落到了對面。

「……這裏處處透著詭異，你當要小心……最好……拖到滄瀾劍門的人過來……我已給他們發過訊息……想必已經快來了。」

「天師府……飛鶴。」

「飛鶴師兄請。」

正觀察四周情況的三人，腳下陡然微微顫了一下，陳鳶「嗯？」了一聲，一把將道人拉到身邊，那亮著昏黃光芒的深淵，像是人的嘴微微闔了一下，頓時颳起一陣大風，亂竄的空氣撲在大大小小的溶洞，發出如同鬼哭的嗚咽。

「徒弟哎，你這麼說……為師還真覺得我從前是個博學多才之人。」

陳鳶笑了笑，正站起身時，他臉上一變，伸手就抓住胖道人衣領，另只手拖著師父，閃身衝去不遠的洞口，貼去洞壁躲進視野的盲點。

想著，一抬手，將墳塋泥土分開，下一刻，原本神經就繃緊的道人，直接癱坐下去。那分開的泥壤，露出的是一張灰白的頭顱，皮肉竟還完好，沒有腐爛的跡象，只是那張臉平整，沒有五官，看久了，就連陳鳶都泛起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