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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分開的剎那，五元上人抽身一躍，雙手劍指狂舞，一道道淡藍色的法光瘋狂傾瀉而下，落去猴頭身上斷去些許毛髮，後者也在這片法光里來回騰挪，逼近的一瞬，張開爪子唰的劃出黑光，對方側身拂袖，袖口數條繩蛇鑽出撲咬過去。

陳鳶全身裊繞絲絲白氣，輕聲的話語里，偏頭看向旁邊的五元上人，後者咧嘴笑了一下，「是。」

剎那間，一人一妖，甚至遠處的老牛，身子陡然一沉，小道童清風一把捂住嘴，他記得師尊曾跟他提起過，若是看到天上有眼睛，一定記得收斂氣息，不要與它對視，不要亂動。

轟！

兩邊響起各自話語的同時，掌心對掌心，嘭的激起一圈波紋，空氣都彷彿被割裂，不斷擴散開去，猴子對面的麒麟陰陽袍有法光一閃，將巨大的力道直接受下，沾附的灰塵也一併震開。

老牛趴在廢墟下，雙手罩著腦袋偷望，看到的是剛才還打得激烈的一人一妖，好像被施了定身和*圖*書術，保持各自的動作站在原地。

回答的簡單幹脆。

「如你這般妖王，老夫還是能接得下！」

雷聲響徹陰雲，電光閃爍間，是翻滾的煙塵，高聳的閣樓在雷聲、法術轟擊里崩塌倒下，混亂的嘈雜此刻響在一起。

猙獰的笑容里，妖猴舉步過去，邁開的腳掌剛一落下，天空上那碩大的眼睛猛地偏轉，看了過來，死死鎖在孫悟空身上。

「你無法全力與俺相鬥，就是因為它？」

傾倒的蒼松搖曳著垂斜的樹梢，飄飛的針葉里，五元上人忽然動了一下，他抬起臉望去天空，那隻陰雲組成的天眼，只剩絲絲雲氣還保持眼狀的輪廓。

小道童清風抱著腦袋到處亂跑，老牛扛下傾覆的樑柱，反手擲去那團濺開的煙霧，然後呯的被陰陽袖拂的倒飛回來，老牛雙手接住，隨即壓到了胸前，餘力不惜的向後劃出一截，銅鈴大眼露出驚駭，沒想到那老頭子與大聖打鬥如此劇烈，居然和-圖-書還能分心。

轟啪！

「你也不賴，果然是陳鳶請來的……放心，我不會就這麼讓你好端端的回去！」

「啊啊！」

氣氛陡然變得詭異起來。

瀰漫激涌的煙塵之中，妖猴看著有些狼狽，卻如何也不倒下的五元上人，也有著微微驚訝，但隨後從容的微勾唇角，露出獠牙尖。

「妖猴，你我可否不用再打了？」

觀中雙方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知過了多久，視野中的陰沉漸漸消散，陽光重新照出雲隙灑在一片狼藉的五色觀里。

「天地化極，無生無滅。」

「原來你怕它啊！」

小道童捂住嘴縮在廢墟角落，照著師尊的吩咐不敢亂動，也不敢抬頭，眼珠子滴溜溜的瞄去師尊那邊。

「你不動手？」五元上人抬起目光。

「與你廝殺，倒是過癮，再來！」

五元上人眸底，滿目光芒收斂，站在面前的身影丟掉了手中木棒，拍了拍灰塵靠近過來，卻沒有動手的意思，而是坐到一hetubook.com.com旁。

五元上人點點頭，撫須仰臉，「此乃上蒼，也是天道，他沒有情感，殺死你我就如同你我殺死凡人一般，甚至在天地間一點痕迹都不會留下。」

孫悟空放下腳來，也看了下天空，剛才被注視的感受，比當年被如來壓去五指山下還要來的難受許多。

「你是俺老孫見過最強的修行中人。」

猴子反手一肘一拳將其打破，騰空躍起，吸來金箍棒，猛地投去對方。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他雙手攤開，飛快聚集法力形成漩渦，口中念念有詞的剎那，五元上人忽然停下聲音，那邊的妖猴孫悟空也下意識的抬頭朝天雲看去，只見陰雲密布，竟形成漩渦漏斗，以為眼前敵人弄出的動靜，正要再次動手時，陰雲像人的眼帘睜開，一顆陰雲、雷電交織出的單眼正看過來。

「若有機會，老夫自然也想跟你再分高下。」

說完，五元上人身子忽然搖晃，吐出一口鮮血，坐去了地上。低下頭看來這邊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妖猴，隔空抓來地上的金箍棒，扛在肩頭慢慢走到他面前，棒子嘭的拄去地上。

「呼」的風聲呼嘯。

半空折身，掄圓大棒帶起重重棍影，向五元上人頭頂怒砸而下的同時，後者陰陽分兩卦，一手托舉，一手照著撲來的妖猴腹部打去。

五元上人停下一切法力站在原地，而那邊的妖猴孫悟空只是詫異地看著天空異象，又看去那邊的五元上人，咧嘴笑起來。

是轟的兩聲，金箍棒狠狠砸在陰陽卦，卦身龜裂，法力崩碎，勢不可擋的壓在對方掌心，而對面的五元上人忍著手掌劇痛，另只手的陽卦結結實實推在了妖猴身上，一人一猴隨即分開，傳來劇痛的手掌無力地垂在身側，而撲來的妖猴倒飛落地，跌跌撞撞後退幾步，捂去腹部，皮肉之下有著疼痛傳來。

「哼，你跟俺老孫無冤無仇，沒必要趕盡殺絕，何況處置你的可非我，還是讓陳鳶來吧。」猴子搖了搖頭，身形漸漸泛起光芒，一身亮堂堂的甲胄正在褪去，「m.hetubook.com.com將來若還有機會，老孫當以真身與你鬥上一番。」

猴子頓時感到全身毛髮豎立，一陣寒意從后脊攀爬到頭頂，落下的踏雲履就那麼懸著，一動不敢動。

五元上人與妖猴糾纏騰挪間，手指也在空氣飛快書寫，憑空顯出一副混元陰陽卦，一掌輕飄飄的拂開，下一刻，出現在妖猴腳下，化作牢籠。

他知道時機難得，若是趁這個時候偷襲，准能將那什麼上人打的重傷，另一方面，他也清楚，若是亂動的話，那天上的眼睛很有可能朝他看來。

轟轟——

「嘿嘿，好手段……能讓俺老孫這般疼，記得是很久很久前的事了。」

「你不敢直言，就是怕他發現你？」

兩種截然不同的轟然巨響。

幾乎一瞬間，兩邊術法、兵器齊齊落下。

五元上人雙袖鼓舞，將擲來的兵器吸入袖中，又是一拂，從另一隻袖裡唰的飛出，妖猴凌空騰躍，拿住飛來的金箍棒。

緊皺的雙眉下，五元上人眸底已蘊起了怒火，許久的年月里，他已經不記得受過這樣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