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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邊又響起一陣哄堂大笑。

孫梅像是找到知己似的眼中光芒大作，急忙道：「是不是？人生確實需要不一樣的活法！鳳英，你比我強，你丈夫死的早，沒有人約束，我就不行，張武德拖我後腿……」

張武德抬起手撓頭，話都能聽明白，組合到一起，腦細胞顯然不夠用，嘀咕道：「她說什麼玩意呢，一步兩步的，我走路也沒卡跟頭，還只跟我過了一天？」

「丁闖，必須說清楚，要不然我們以後在村裡可就沒辦法做人，你爸那也沒辦法交代。」

隨後就看，從車上走下三個人……

三個人忙活一整天，中午簡單吃的麵包、香腸。

「大家這麼看也沒意思，我店裡有啤酒飲料、花生瓜子，給大家拿來，咱們一邊吃一邊看戲？」張淑花尖銳的聲音聲音響起。

又茫然道：「丁闖，我有點弄不明白，為什麼要運到水庫里？」

「我知道，我知道。」

聽到孫梅這話，幾人更懵了，這話哪像是農村老娘們說出來的？

岸邊響起一陣笑聲。

其他幾人紛紛開口。

「要餵魚嘛？」

這話讓張武德幾人一愣。

孫梅笑吟吟答應，小聲道：「就是嚇嚇他，就像你說的，女人也要活得精彩，要不然他以為離開他活不了。」

幾人面面相覷，也沒聽懂，腦中暈乎乎的把山貨往獨輪車上抬，終於開始運。

這八個字是一位「大佬」送給他的，在上一世被他奉為人生座右銘。

張鳳英看出情況不對，及時道：和圖書「你們要相信丁闖，她這麼做，有這麼做的道理，運吧！」

無論村裡人怎麼看，收購工作還在繼續，後面的路程不用步行，坐四輪車就可以，倒輕鬆很多，對於常年在村裡東家長西家短的孫梅而言，出來收購是新鮮事，累，也樂得其中。

「丁闖，還招不招工，我給你打工，十五一天就行！」趙德利站在人群中，用最大嗓門喊，這種場合絕對少不了他，又喊道：「要是別人找我，絕對不給他干，主要是你的活輕鬆，坐在地上吸煙就行，連魚都不用打！」

「你說啥呢？」張武德顫顫巍巍問道：「我怎麼聽不懂？」

丁闖臉色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轉進去，終於明白，為什麼後來那些雞湯文很有市場，顯然是有孫梅這樣的人。

張武德向後退一步，看向丁闖的眼神越來越怪異：「不是當叔的不幫忙，是你不說明白，我不敢幫，你說有人買可以，但來村委會不一樣么？為什麼非得去水庫？」

「我相信他！」

不只是他不明白，其他幾人都不明白。

「你能懂什麼？」孫梅白了他一眼，抱起肩膀傲然道：「人的一生不應該千篇一律，不應該每天重複一樣的生活，張武德，我跟你過了半輩子，其實這半輩子只過了一天，剩下的半輩子，我要活的精彩，如果，你不能勇敢的邁出這一步，我……要跟你……」

幾人相互對視著，都沒說話，不過眼神明顯是不相信，即使市裡有人來收和-圖-書山貨，來村委也更好，路況好、環境好，再者拿一點也可以，不需要全暈過去。

「來了！」

孫梅抓住時機道：「如果你想現在不運山貨，人生就卡跟頭了！」

丁闖腦中嗡的一聲，還沒等多想，客車開走了。

「三個？」

魚掛在網上只能活兩三個小時，所以只能今天捕撈。

「你把山貨都運到這幹什麼？餵魚嘛？魚牙口不好，要不然我替魚吃掉？」

「這麼多？你確定都運到水庫里？」張武德看到村委會地上堆積如小山一般的山貨，腦中嗡嗡作響，昨晚孫梅回去說，今早先不去砸冰，要先來村委會運山貨，沒多想就同意，現在懵了。

頓了頓又道：「我剛才說的怎麼樣，昨天想了一宿，都是收山貨的感悟，你張叔要跟我睡覺我都給拒絕了，怎麼能耽誤思考人生？」

張鳳英反應完全不同，在車上坐著幾乎不說話，多數時間轉頭看風景，很安靜，不過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談不上有多美艷，可眉眼間透露出罕見的質樸，細細算來，她才是一個只有二十歲的女孩……

丁闖懶得回答，繼續計算時間。

萬一哪天真的離婚了，張武德絕對會砍死自己。

此言一出。

「不行，絕對不行。」

丁闖額頭上掛著汗珠，倒不是因為被這麼多人看，而是在掐算時間，市裡來的第一班車是九點路過村子，還有十分鐘，車上下來客人的熟練，將影響這次捕魚節的成敗……

張武德幾人越www.hetubook.com.com來越坐不住，幾次想轉身跑掉，可又覺得跑掉更丟人，只能幹坐著。

趙德利和張淑花嚇了一跳，還以為他惱羞成怒要揍自己，可還沒等說話，丁闖已經從他們身邊跑過。

直到下午五點鐘，天已經擦黑，這才踏上返程，四輪車裝的快要溢出來，代價是花了將近八千塊錢，原本的一萬塊，去掉給林記者的，再去掉這幾天的花費，口袋中剩不足一千塊。

由於運送山貨很多人看到，更好奇幹什麼。

丁闖突然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隨後迅速向岸邊上跑。

「魚不吃榛子，草藥也不吃，蘑菇倒是能吃幾口……可花這些錢買的，都餵魚？」

「這一年他在幹什麼？」

孫梅和張鳳英倒是硬著頭皮站著。

「就是！」

幾人全都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丁闖，這兩天是嘗到賺錢的甜頭，也就頂著村裡人的風言風語幫他幹活，可如果他真的有精神病，那就不能繼續幹下去。

「咳咳！」

耗費一個小時，終於把村委會的所有山貨擺到水庫冰面上，家裡的還沒去拿，老丁本就憋著一股火，又礙於面子不好意思直接出來面對，自己當然不能回去送死。

站在堤壩上，望著二百米遠村路，果然一台客車在皚皚白雪的村路上行駛，深藍顏色格外刺眼。

丁闖很清楚回去免不了父親一通罵，甚至會挨打，乾脆繼續住在村委會，再者村委會也夠大，能把山貨都放進去。

客車在村口停下，車門打開。

「wｗw.het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喂個屁魚，等會有人來買，先運吧。」丁闖笑罵一句，跟他們解釋不明白，浪費時間：「快點，抓緊時間，這些都運過去得一會兒，今天還得下網捕魚。」

丁闖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她說話倒是彪悍，什麼都不顧及。

丁闖長出一口氣，見他們走出一段距離，小心翼翼道：「嬸子，其實人生有些時候需要穩定，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別動不動就離婚，不好。」

做好一切，終於躺在火炕上，關了燈，卻遲遲沒能入眠，報紙上刊登的日期就是明天，捕魚節究竟能不能成功，心裏還是沒底，重新把所有細節又想一遍，有瑕疵，但對整體影響不大，至少不致命。

張武德幾人已經沒臉，坐在地上，背對著堤壩吸煙。

丁闖：「……」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心中默默想著。

……

岸邊上聲音越來越多。

丁闖想了想道：「我聯繫了市裡的收購商，一會兒過來收購，與魚一起是讓人看著方便，不用太折騰，你們以為我傻啊，花這麼多錢哪來餵魚？呵呵……」

昨天他們就聽人說張鳳英跟著收山貨，都很詫異，她幾乎不出門，怎麼能跟丁闖走？有人笑著說道德敗壞對女人有魔力，他們還不相信，如今平日里不敢看人的張鳳英都敢說話了？

「姓張的，你還愣著幹什麼，丁闖讓你運你就運！」孫梅掐腰喊道：「人這一輩子，就這幾十年，考慮那麼多幹什麼，怎麼快樂怎麼活，在乎別人的眼https://m.hetubook.com.com光，你就永遠活在條條框框里，要勇敢一點，大胆一點，現在，把山貨送到水庫，就是勇敢走出這一步！」

張淑花嘴裏吐出個瓜子皮，得意道：「這叫為大家謀方便，與丁闖一樣，他就是擔心大家吃不到山貨，吃不到魚，所以也給我們方便，大家有需要榛子、蘑菇的，趕緊找他買啊……」

「哈哈哈……」

這時，他們身後傳來聲音，就看張鳳英和孫梅一起走進來，張鳳英手抓著袖口，又道：「丁闖這麼做，一定有這麼做的道理，運過去就是了！」

想了很多，想著想著，沉沉睡去。

「哎哎，你們怎麼不幹活，想不想賺錢了！」

「說句話啊，別沉默，給我們講講，是不是你大學學的，用山貨餵魚？」

所以不到半個小時，基本上全村的那女老少都來了，站在水庫堤壩上，黑壓壓一片人，全都盯著水庫里的幾人。

張鳳英也弱弱道：「其實，昨天收完山貨之後，我也發現，原來還可以這麼活，確實比之前固定軌跡好很多……」

回村裡一天有三趟車，下午的可以忽略，也就是兩趟，第一趟車，來了三個？

「哈哈哈。」

「你倒是會做生意，我們來看丁闖賺錢的，他還沒賺到，都讓你賺到了！」趙德利連忙附和。

可這，對於村裡人而言，也是一筆巨款。

丁闖趕緊打斷，嚇的頭皮發麻，如果判斷的沒錯，剩下兩個字是離婚，這話說出來，自己麻煩可就大了，尷尬道：「張叔，咱們抓緊時間運吧，時間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