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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

「何副主編，這是我男朋友，丁闖。」林小雪見何帥還沒走，主動介紹：「他在這裏陪我採訪，您放心，不會耽誤工作，這位是何副主編。」

也跟著無奈道：「確實是難題，農民一年來就指望土地收入，如果莊稼不好，一年到頭入不敷出，我記得前些年，小灣村因為上游村把河堵住引水灌溉，也發生過矛盾。」

雲層中水汽就那麼多，這邊降雨，其他地方一定會少，或者說，應該降雨的地方極有可能沒有雨。

「厄……」

也伸出手：「小雪的工作能力強，每項任務都完成非常出色，她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得來的，談不上照顧。」

林小雪見兩人說過客套話，主動道：「何副主編，我在這裏盯著吧，不麻煩您了。」

丁闖聞言主動伸出手，笑道：「何主編你好，經常聽小雪提起你，說對她工作上有諸多照顧，我代她謝謝你。」

「好吧，那我就見識一下傳說中的電視台是什麼樣，看看工作環境能不能配得上你。」丁闖笑了笑，見她的樣子，根本沒辦法拒絕，也不忍心拒絕。

「他們討論的是衍生問題。」林小雪解釋道：「今天的氣候比較反常，以往每年農民種地之後都會下雨，可今天種地之後只下了一點，不夠讓莊稼生長，前一段時間天氣預報說有雨，可沒下。」

說完，眼角閃過一道若有若無的光。

話音剛落。

何帥聞言一愣，還打算等林ｈttps://ｗww•hｅｔｕbｏｏｋ•ｃoｍ.com小雪回來時再旁敲側擊的問題，丁闖是不是對你冷淡了、是不是表現的不是很熱情，以此來增大兩人之間的間隙，最終導致感情破裂，沒想到，他竟然把丁闖的帶上來。

說話間，兩人向樓上走。

反方辯題：應該降雨，要保證莊稼生長。

另外兩名正方「辯手」也開始指責。

簡單的說，天要下雨，站在風向前方的村子，擔心風把雨颳走，先把雨給降下來，造成風向後方的村子沒有雨，並且認為是前方村子偷了他們的雨。

她像是被自己的聰明才智驚艷到，這樣就不用分開，激動道：「錄影棚沒有別人，除了那些專家之外，只有我和攝像師，偶爾會有同事過來看看，不過沒關係，他們看看就走，坐在那裡不會有人打擾。」

……

看起來不像是在討論，更像是在辯論。

「也好。」何帥點點頭：「正好手上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就不在這裏當電燈泡了，但要記住，不能影響工作。」

林小雪之前在報社時採訪的新聞範疇是：鄰里糾紛、商戶問題、有人跳樓等，總而言之，都是民間雞毛蒜皮的事，進入電視台之後，採訪內容相對嚴肅一些，比如市內工廠技術產業升級換代、城市改造、自然災害預防現場等等。

林小雪苦笑一聲：「人都有七情六慾，說到情急之處都會激動，他們已經不是ｈtｔps://wwｗ.ｈeｔubｏｏｋ•cｏｍ.ｃoｍ第一次，這幾天經常拍，哎……一會又會休息，給他們時間平復心情，重新討論，看來今天想早下班是不可能了。」

正方辯題：不應該降雨，要順其自然。

現在是下午一點鐘，距離下班還有幾個小時，原本是給趙山青、齊多海發條信息，告訴他們一聲自己回來就行，可現在有時間，正好去看看。

反方專家寸步不讓：「你們是在詭辯，是虛無，我們要強調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實際情況是，前方是一個有一千人，土地面積近四千畝的大自然村，後方是不到二百人，土地面積不足一千畝的小村落，周圍多山，即使雨水過去，多數也會降在山裡，是資源浪費！」

話鋒一轉道：「丁闖，你是咱們市最傑出的青年才俊，思路與常人不同，敢想敢做，對這個問題有沒有什麼看法？是降雨對，還是不降雨對？」

正要離開的何帥停住腳步，眼睛轉了轉，隨後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笑容，重新折返回來，緩緩道：「小雪，讓專家們歇一歇。」

他們都是辯手。

「有人死亡就是大問題，氣象部門、農業部門，很多部門聯合評估，可還是解決不了兩個村子的矛盾，所以就請專家來討論，前一村子人工降雨到底對不對。」

她如數家珍把所有部門說了一遍，恨不得把每個部門有多少人、都叫什麼說出來。

兩人來到錄影棚。

眼前做的專家年紀都hetubook.com.com比較大，爭吵起來很容易造成生理問題，所以需要暫停降溫。

反方說正方是不考慮實際問題，前方村子的人口更多，應該保證前方穩定。

「也好……」林小雪有些不舍，若不是剛才何帥主動說找不到人替換，現在就要去請假：「我快下班給你發信……」

丁闖聽的有些懵，反問道：「人工降雨不是很正常嘛，這也需要討論？」

林小雪又道：「問題在於，後方的村子的莊稼，錯過生長周期，已經確定會大幅度減產，還涉及賠償問題，當然，這次專家討論，也是要給出個確定答案，再遇到類似問題，是應該人工降雨，還是順其自然……」

丁闖看她激動的樣子，接下來的行程只能宣告流產，試探道：「方便嘛？」

丁闖看了看他，心中也很詫異，年紀輕輕就當上副主編，前途不可限量，回道：「不都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們之間有很多時間相處，還是要以工作為重。」

見她還要說，主動轉移話題道：「對了，你是都市新聞的記者，怎麼採訪起專家了？」

丁闖倒沒有焦急，正如他所說，無論多晚幾點都等，專家討論的再多可總歸要休息，昨天爭論到七點鐘，對於年輕人而言，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丁闖聽的一陣頭大，有些明白為什麼很多電視台會虧損了……

何帥點點頭：「理解就好，理解萬歲。」

回道：「我去外面找一家茶館，等快下班的時httｐs://ｍ.heｔｕboｏk.ｃom.ｃｏm候告訴我，我來接你。」

小灣村之前的矛盾是地上的河，這次是天上的雲。

「沒有那麼神秘，只是大家把這裏渲染了一層神秘色彩。」林小雪嘴角不停上揚，滿臉幸福：「但是部門比較多，我們這一樓有宣傳處、調研室，老幹部處、政工，二樓是經濟中心部、社教中心部、文藝中心部，三樓有廣告部、技術部、衛星傳送中心，四樓有……」

這次丁闖聽明白了。

林小雪無奈道：「人工降雨沒問題，問題在於這邊的村子把雲層里的雨降下來，風向另一側村子就沒雨了，因為雲層里的水汽含量不夠，所以另一側的村子認為，是前方的村子把雨給偷了，造成他們土地乾旱，莊稼錯過最佳生長周期。」

正前方突然傳來一聲拍桌子的聲音，就看正方一名白髮蒼蒼的專家站起身，怒斥道：「你們是功利主義，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難道為了你們所謂的穩定，就要犧牲一部分人的利益，難道為了你們口中的更多人，就要犧牲一小部分人？如果按照你們的理論，我們的討論也不用繼續，只要能找到更多人支持我們，你們就已經敗了！因為我們是大多數！」

專家之間討論，與她的範疇不搭邊。

「嘭！」

林小雪點點頭，不得不充當救火隊員的角色，衝上去阻止……

另外兩名反方「辯手」也跟著唾沫橫飛。

最前方是一塊幕布，上面寫著「專家時間」幕布前方被設計的很有意思，兩張相對的桌子和_圖_書，中間相距大約四米左右，每張桌子上都坐著三名專家學者。

丁闖點點頭，也對，專家也是人，看他們爭吵的樣子，比自己精力還充沛啊。

「一個星期之前，天氣預報又說有雨，農民擔心仍然不下，就聯繫有關部門進行人工降雨，這才把雨降下來。」

話沒等說完，話鋒一轉道：「要不然你跟我一起上樓？一起去錄影棚？」

要怪就能怪雨太少，如果是正常年份，天上會大面積下雨，就不存在這個問題。

「為此，兩個村子還大打出手，造成一人死亡……」

「方便，非常方便！」林小雪笑容越來越濃，忍不住挽住丁闖手臂：「其實電視台內沒有想象中那麼多規矩，與正常單位一樣，經常有同事需要加班，就把孩子接到這裏寫作業，沒關係的，大家都見怪不怪，更何況，我們是在錄影棚，更不會有人說什麼。」

何帥微微皺眉，像是很認真思考的樣子，嚴肅道：「說來聽聽。」

丁闖剛才也確實在思考這個問題，隨意回道：「怎麼做都對，又怎麼做都不對，問題沒有答案，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丁闖看到眼前一幕，內心一陣崩潰，忍不住問道：「專家也拍桌子瞪眼睛？」

正方說反方是功利主義，破壞了資源的公平性。

客套話還是要說一點。

何帥走到丁闖身邊：「這次討論的議題比較嚴肅，要對今後遇到類似的事情形成指導性意見，所以沒辦法給假，苦了你們小情侶了。」

雙方正在唇槍舌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