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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快離開？髒兮兮的，讓小姐倒胃口。」

對於這座學校的事情，白痴向來不多干預。因為他只是勤雜工，學校的活動他沒有資格去參加，也不太想參加。可在小麵包現在如此低沉的情況下，他還是拉著她走了過去，想用一些額外的信息分散一下這個小丫頭的注意力。

（「……」）

兩個女孩一愣，那邊的金髮女孩沒有看到這邊的牌子，只是聽到沒有聲音了，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怎麼了。」

（呼～～拜託，太他媽累人了。嗯，所以呢？你不是想把她養成一個乖寶寶？）

小麵包抽泣著，翡翠色的眼睛獃獃的看著白痴那雙黑暗的瞳孔。曾經多次的出生入死，已經讓這個十歲的小丫頭比同齡人見識過更多的生死瞬間，對於「活著」的這個意義，她也更為理解。尤其是看到曾經笑容滿面，現在卻愁眉苦臉的托蘭之後，對於「生命」這個東西是什麼，她也有了極大的感悟……

「卑微的平民，你想幹什麼？！」

白痴呼出一口氣，他知道這個小丫頭在過去的生命中見識過的東西已經不比自己十歲時見識的少。在得到她的點頭同意之後，白痴才算是放下心，拉住她的小手。原本，白痴是想要就此回家的。但看了看小麵包的表情依舊還是有些淚眼模糊之後，他決定還是帶著這個小丫頭四處逛逛，散散心吧。

「？」

（切和*圖*書，換作是我，我更希望你現在衝上去，然後用我把那幾個小丫頭的腦殼切開。反正你現在有死亡騎士助陣，看誰不爽就滅了誰，簡直輕而易舉～～）

「沒什麼，小姐。這個平民女原來是個啞巴。」

（……我說過，要讓她吃些不大不小的虧。）

白痴沒有再去理會這把劍的風言風語，而是繼續觀察著那邊的情況。

終於，小麵包再次大聲的哭了起來。她重新趴在白痴的胸口，用他的衣服，來擦她的眼淚和鼻涕。

「麵包。」

小麵包被推倒在地之後，連忙爬起來，去撿那些灑落的錢幣。也許是她現在這副一邊哭一邊撿錢的樣子實在是太過滑稽，就連裏面那個金髮女孩也不由的被逗笑，眼神里則變得更為鄙視。

「你長大了，麵包。」

只可惜，那兩個女孩卻是一把攔住了小麵包，兩人分別拖著她的手，直接往外推了出去。

「嗯……」

小麵包抽泣著，她看看自己的錢箱，再看看玻璃捐款箱內的那兩張大面額紙鈔。要知道，即使是她把箱子裏面的所有錢幣都倒進去，可能還不夠其中一張紙幣的一半價值。小麵包愣住了，她想了想之後，擦著眼淚，拖著箱子走進茶餐廳，想要靠近那個同齡的金髮女孩。

（喂，你的丫頭被人欺負了，怎麼看你現在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我想向她道謝，謝謝她捐了那麼多錢。》

白痴拉著小麵包https://m.hetubook.com.com，兩個人，四隻腳，慢慢的在這金色的街道上行走。呼吸著略帶冰涼的空氣，感受著這陣陣的安靜……

「為了保護你自己……能答應我嗎。」

小麵包一愣，重新抬起頭。

「因為你長大了，所以我不會再多加干涉你怎麼想，怎麼做。」

聽到聲音，小麵包轉過頭，看到目無表情的白痴。看到白痴之後，小麵包這才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將手中的錢箱藏在身後。過了一秒，她似乎是覺得那透明的捐款箱也實在是太過礙眼，連忙站在捐款箱前面，用身體擋住，慌慌張張的看著白痴。

（……這樣，在真正吃大虧之前，她才能學會該怎麼去迴避。……人，都是在錯誤中，才能掌握經驗的。）

午後的冬陽揮灑在神聖恩寵之內，替這個世界染上了一層金色的慵懶。

「什麼怎麼辦啊，你參加嗎？你參加我就參加。」

「啞巴？」

白痴走了過來，小麵包終於覺得自己可能瞞不過去，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腦袋，小身子略微發出顫抖。可迎接她的卻不是什麼責罵，而是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的觸感……

「無緣無故的胡亂捐錢，就是浪費的行為。」

小麵包已經九歲，過完年就是十歲，所以她當然聽得明白對方在說什麼。可即使聽明白，她的臉上還是帶著一些笑，從背後拿出畫板，寫了幾行字，舉起來——和-圖-書

小麵包把所有的錢都撿起來，放進那邊的捐款箱。她拍拍手，這才露出一點笑容。然後，她再次走向茶餐廳，卻依舊被那兩個女孩攔住。

「好害怕哦～！我要叫我哥哥陪我參加～～」

小麵包低下頭，抽泣起來。

少女也不喝茶了，她將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起身就往另一個出口離開。那兩名同伴女孩看到小姐走了，再次用力一推，也隨之趕了上去。只留下小麵包還在原地，握著手中的牌子，獃獃的看著遠去的金髮少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惹她討厭。

「啊嗚……啊嗚啊嗚……嗚嗚嗚……」

（喂喂喂！不要每次都那麼吃力好不好？犀利點，犀利點行不行？我問你一句你就答一句行不行？你故意的是吧？每次都要我多問個兩三遍你才肯回答我一句，你一定是故意的！你在欺負我這把黑暗廚房界的至寶，黑暗菜刀對不對！）

今年的雪……還沒有下。所以感覺起來還不怎麼寒冷，路上的學生們每個人都還穿著秋裝，一些愛美的女孩子還穿著裙子，在校園內散發著青春的氣息。

「但有一點你要知道，並不是說因為其他人付出的代價太過沉重，就可以用放棄自己的生命作為補償。」

白痴帶著麵包，在路邊的一張長椅上坐下。他耐心的看著小麵包一點一點的把事情的原委寫出，然後再看著這小丫頭那張淚眼模糊的小臉蛋。等到終於理解了事情的前後ｈｔｔps://ｗｗｗ•ｈetｕboｏｋ.cｏｍ•cｏｍ之後，他輕輕的抱住小麵包，撫摸著她的頭髮。

白痴和小麵包朝布告欄望去，只見那邊有很多學生聚集著，對著布告欄指指點點。在這些學生之中，一些幼兒部高年級和初等部低年級的學生更是交頭接耳，互相嬉笑著指著布告欄上貼出來的一張海報。

「主角肯定非我莫屬了！我這就去報名！」

「發生了什麼。」

聽到這句話，金髮女孩臉上立刻浮現出陣陣的厭惡。什麼意思？在這種重要的時候，偏偏讓自己碰到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還有比這更晦氣的東西嗎？

小麵包繼續把頭埋在白痴的懷裡，哭了好久。直到白痴胸前的衣服全部濕掉，這小丫頭才算是哭夠了，慢慢的把頭抬了起來。

小麵包，點頭了。

但是現在……

「走！」

「可這一次，我相信你不是無緣無故。」

不知不覺，兩人來到了學院的布告欄前。也許是由於今年大多數的時間全都處於一種戰爭的狀態吧，所以布告欄上貼出的任務很少，以往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張貼的學院任務排行榜，也沒有貼出來。

兩個十二歲左右的女孩子互相拉著手，從人群里擠了出來，從小麵包的身旁跑過。白痴看了她們一眼，來到布告欄前。這時，這些學生中有人認出了他，開始對他指指點點，一些「淫|魔」、「色狼」、「推土機」之類的稱呼也是驟然而起。同時，人群也分開。這對白痴來說再好不過，直接帶著小麵包和-圖-書走了進去。小麵包也是百無聊賴的抬起頭，看著那張海報——

「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也沒有童話。總是能將事情完美解決的方法並不是每一次都存在。就像是這次的雄鹿，儘管表面看起來一切都恢復了正常，但暗地裡的重建工程，對暴動時犯人的搶劫行為判刑，安撫老弱孤殘，整理政事。還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有很多的善後要處理。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完美的解決方法，更多的情況下，你必須在自己的利益和他人的利益之間進行選擇。是保護自己，還是保護他人。」

「嗚……嗚……」

白痴替這丫頭擦拭著臉上的淚水，撫摸著她那粉紅色的頭髮。良久之後，他才緩緩說道——

「怎麼辦呢？行不行啊？」

「現在，我接受你為了其他人而哭泣，為了其他人而傷心。但我只要你答應我一句，不管你有多麼的善良，也不管你有多麼的想要幫助別人。一旦下次你再遇到這種必須讓他人付出極為慘痛的代價，才能換來自己平安的事情的時候，不管其他人付出的代價有多麼的沉重，也不管是不是比這次的一百萬人還要苛刻。只要能夠讓你自己平安，即使讓腳下的屍骸堆砌成山，鮮血染紅江河湖海，你也必須去做。」

看著小麵包在地上摔了一跤，手中的錢箱也是因此破損，裏面的錢撒了出來，遠處的白痴卻沒有絲毫上前去幫忙的意思。他依舊只是在旁邊冷漠的看著，似乎小麵包和自己完全的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