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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不遠處一張小矮几：「我在寫作業。」

顧長歌離婚後沒有再嫁，以前他也幻想過是因為余情未了，但春節那匆匆一面之後發現恐怕是自作多情了。

他對女兒的實力是很清楚的，數學絕對是苦手。

我以前在臨安讀的是個假的小學嗎？

周則誠以為女兒見到自己這麼高興，於是也很好奇地問道：

周則誠感慨了一句，兒子有點怕自己，不會說這種話。

可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為什麼會有這種數學題，每個字我都認識，但是連起來卻讀不懂是怎麼回事？

周若麟其實並沒想請教，但他好像不知道怎麼拒絕，於是就拿過剛才在做的練習本：

「好得很，能吃能睡。」老太太很高興，用她乾枯瘦小、滿是老繭的手掌牽住自己的孫女。

不過他沒有拆穿：「姐姐難得回來一次，若麟你也不要寫作業了，出去一起玩一會兒吧。」

周若麟跟這個姐姐其實從小到大沒見過幾次面，挺陌生的，想躲又不敢躲的樣子。

「聽說她ｗwｗ•ｈeｔｕｂｏoｋ.ｃｏm.cｏm這些年沒有再嫁，又有小薇在中間，誰說你們兩個就不能破鏡重圓呢？」

「他還是跟你更親啊，媽。」

顧採薇也不介意，笑呵呵地問他：「若麟你剛才在哪裡啊，我怎麼沒看到你？」

之前他一直對這個話題避而不談，想著老太太過段時間可能就忘記了，看來她心裏一直記掛著呢。

「奶奶，最近身體怎麼樣？」

「媽，不是這個問題。」

顧採薇從來沒覺得這個弟弟有這麼可愛過，心裏對他的好感度唰唰往上升。

「讓我看看。」

顧採薇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正好被高大的椅背擋住了，弟弟蹲在那兒做作業也很不起眼，難怪自己沒有發現。

「你又不給他找個媽，他當然只有跟我這個奶奶親了。」

很快就能見到林一了。

這時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腦袋圓圓、稚氣未脫的小男孩，看著跟顧子軒差不多，也就十歲的樣子。

他沒有說春節的時候見過顧長歌一面，當時他ｈtｔps://ｍ•hｅtｕｂｏok•com•cｏｍ就知道顧長歌還是和離婚的時候一樣決絕。

周則誠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這就是問題所在：

他看著顧採薇遲疑了一下，想起爸爸之前的囑咐，才怯生生地叫了句「姐姐」。

「顧長寧來了，在院子里說了幾句話。」

老太太很是欣慰地看著這一幕，也摸了摸孫子的腦袋：「有什麼不會的正好可以問問姐姐，姐姐可是臨安中學的高材生哦。」

「姐姐，這一題我剛才沒想出來。」

顧採薇被稱為高材生有點不好意思，心想在學校大家可是都當我差生的。

周則誠苦笑，他不願意去臨安的確是在對顧長歌「退避三舍」。

好弟弟，以後你就是姐姐罩的啦。

顧採薇信心滿滿地接過去，讀了一遍題目面色已經變了，居然是她最討厭的數學題。

「姐姐在教我寫作業。」周若麟很自然地答道。

沒辦法，他平時忙活生意一大灘的事情，早出晚歸的，周若麟其實是跟著奶奶長大的。

「小薇的事情你不和*圖*書管啊？」

她想說的是另外一件事：「剛才你出去的時候，若麟偷偷問我，為什麼他姐姐卻姓顧？」

「媽，今天既然說到這兒了，那我也跟你說句心裡話。我確實是沒有心思另外再娶，不過長歌我不會去打擾她的，現在這樣就挺好。」

老太太點點頭，她也關心孫女，不過這種事情兒子自己拿主意就行了。

「他今天雖然問我姐姐的事情，其實我聽得出來他想問的是媽媽呀，他的媽媽呢？」

周則誠過去看了眼，發現是華杯賽的習題，又看了眼顧採薇的表情，心裏已經在暗笑。

「小薇來啦。」

對啊，暑假馬上又要過完了，自己的作業還沒怎麼動，看來開學前一天的晚自習，又要抄林一的作業抄到手疼了。

顧採薇進退兩難，非常尷尬地「嗯嗯啊啊」了半天。就在她猶豫要不要掏出手機打給林一進行場外求助的時候，周則誠從外面走了進來。

周則誠搖搖頭：「這次不是，他來提醒我小薇跟一個窮小子談戀愛，想攛掇我插手，被我罵和-圖-書回去了。」

為什麼小學數學會有這種東西？

「又來找你幫忙啊？長歌那麼要強的人，這兩個弟弟也太不成器了吧。」

顧採薇沖他笑了一下，緩解了他的緊張。

「既然這樣你得自己上點心啊，我讓你帶著若麟搬到臨安去，你也一直沒個動靜。我雖然是個沒文化的老太婆，也知道臨安是省會城市，做生意不比越州做得大嗎？」

「剛才你們聊什麼呢？」

還好周若麟才上三年級而已，這個年齡的題目她還是很有自信的，於是豪邁地大手一揮：「沒錯，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拿來問我哦。」

她眼前一亮，立刻丟下書站了起來，劫後餘生地叫了一聲：

周家老太太七十來歲，正躺在一張竹椅上，就是顧採薇春節的時候在鄉下看到的那種，和屋裡大氣洋派的裝修格格不入。

且不說周則誠在院子里懟跑了自作聰明的顧長寧，顧採薇一個人進屋到了寬敞的客廳，老遠地就大聲招呼道：

「好久不見了小若麟，都長這麼高了，哈哈腦袋還是這麼圓啊。」顧採httｐs://wwｗ•hｅｔuｂｏｏk•coｍ•ｃｏｍ薇說著就在他的腦袋上摸了一圈，手感不錯。

她聽到聲音坐了起來，手上還拿一把蒲扇，笑起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很是慈祥的樣子：

「爸爸！」

顧採薇過去蹲在她的竹椅邊，拉住她的手關心道：

顧採薇帶著弟弟出去之後，老太太才問自己的兒子：「你怎麼剛才沒跟小薇一起進來？」

上次的事情也是在這棟房子里談的，所以老太太知道。

老太太舊事重提：「我知道你心裏還想著長歌，有過這樣的兒媳婦，別人確實我也看不上眼。」

周若麟其實覺得出去玩還不如做數學題有意思，不過既然爸爸這麼說，他也就照做。

「奶奶，我來看你啦！」

《華羅庚金杯少年數學邀請賽……》

「我是相信長歌，她做事情向來很有分寸，她沒有阻止的話說明那個男生人不壞。」

老太太搖搖頭：「你不能光想著自己，你這把年紀是無所謂了，但是若麟還小啊。」

「長歌不是他的媽媽啊。」

她產生了嚴重的自我懷疑，假裝在思考偷偷翻到前面看了眼書的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