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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當年唱戲的時候莫非也是這種心態嗎？」

「我們不收取任何費用，反而真金白銀地投入，而且這個標準只會遠遠高於您說的專業院校的標準。」

「我承認我最看重的是顧採薇的經濟價值，但是顧女士，我一定比您更重視她的演藝經歷是否成功。」

「彭總，我就直說了，非常感謝你對小薇的抬愛，但我不認為她在你這裡會得到好的發展。」

她的成見比想象得要深。

「傳統戲曲可以師徒制的傳授，可以在台下默默練功十幾年，等到功夫大成之後才登台亮相。」

「我覺得我們不必勉強相互說服，但是我絕對不會同意小薇跟你簽什麼練習生合約的。」

「您有兩個誤會。」

彭宇琛毫不相讓：

這場對話再繼續下去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我聽小顧同學說過，她小時候您教過她唱越劇，其實我本人對越劇也略有一些了解。」

「到您女兒畢業的時候，我很懷疑他們真的還有推出新人的能力嗎？」

「如果小薇確實有心從藝的話，我希望她能夠在專業的藝術院校得到長期的學習和培養，然和圖書後再通過更正規的渠道進入這個行業。」

「我唱過戲。」顧長歌不想跟她深談。

顧長歌不太客氣地譏笑了一下：「我們最大的不同在於，我看重的是我女兒的前途，而你看重的只有利益。」

「一屆才出一兩個明星，剩下大部分籍籍無名，更別說入校的時候就要經過殘酷的選拔。」

「因為現在的趨勢已經越來越清楚，人氣才是決定一切的基石。有人氣的才叫藝人，沒人氣的只能叫路人。」

彭宇琛不是隨便動情緒的人，也不是想在嘴上分個輸贏，她看出今天恐怕是要無功而返了，現在說一些重話期望能夠對其有所觸動。

「其次，您所謂更正規的渠道是一個偽命題。」

彭宇琛沒有氣餒，更不會輕言放棄：「顧女士，可能受到是社會輿論的影響，您對偶像行業還是有很多廣泛存在的誤解。」

所謂五朵金花，指的是80年代初之江小百花越劇團大力栽培的五位後起之秀，曾經紅極一時，其中最廣為人知的應該是後來轉型影視演員的名角何賽飛。

「對於您的女兒，https://m.hetubook.com.com既然我承諾您送她出道，我們當然會以最高的藝人標準來打造她。」

她重新打量了屋子裡的陳設，這種好地方沒有熟客的引領，外人是很難得其門而入的。

「而且我們也會藉助能夠利用的資源，事實上我們跟蓉城音樂學院就有非常緊密的合作。只是小顧同學告訴我，她更希望考取京城的重點大學。」

彭宇琛的態度可以說有些咄咄逼人了：「咱們何必故作清高呢？我看得出來您不是為生活奔波忙碌的那種人。」

於是她站起身來推窗攬景，遠處的湖光山色相互掩映，可謂賞心悅目。

「老話說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我不認為你說的虛浮空洞的所謂偶像能走多遠。」

彭宇琛一邊解釋一邊在考慮對策，她很敏銳地想到和顧採薇流露的信息，話鋒一轉：「顧女士，我想冒昧地問一句，您是不是曾經有過從藝的經歷啊？」

「這幾年受到網路的衝擊，傳統的唱片工業幾乎是肉眼可見地迅速衰落，很多已經成名的大牌藝人都陷入了困境。」

「成功的偶像證明和-圖-書了自己能夠得到粉絲的青睞，然後再帶著已有的人氣轉型成為專業的歌手或者演員。」

不過這種看法顧長歌女士實在是不能苟同：「我很清楚這個行業競爭有多麼激烈，但正因為如此，才更要有紮實的底氣。」

她以為顧長歌在質疑這句話的效力，又解釋了一句：「顧女士，雖然公司有幾位合伙人還有投資方，但在經營問題上我是擁有最終決策權的。」

「但是既然作為一份事業，當然應該追求成功，所謂的不計成敗難道是在過家家嗎？」

「我看您的身段和儀錶，如果能堅守在戲台上的話，必定不會讓五朵金花專美於前。」

「畢竟她就算失敗了，無非是回去做她的富家女，但我可是賭上了半輩子的積累和整個職業生涯。」

這麼輕易就許諾出去的，能是什麼了不得的機會？

「好事多磨啊。」

「這一點，我們可以落實在合同上。」

「但我還是要說一句，時代變了。」

顧長歌認為，這種言必稱利的商人做派，是不可能真正去精進女兒的藝術才華的。

「彭總，你有你的見解，我有我的主張。ｈttps://ｗｗｗ•heｔｕｂook•cｏm•ｃｏm」

「告辭。」

「實際上，在我剛才提到的兩個偶像行業成熟的國家，他們才是行業吸納年輕藝人的主要途徑。」

「顧女士，您把偶像和沒有實力等同起來是一種歧視。」

「至於影視界，更是一個非常封閉的小圈子。雖然大陸有著很特殊的表演學校向行業輸送人才的模式，但這種機會非常渺茫。」

顧長歌知道彭宇琛話說的客氣，實際上她放棄唱戲並非是不想，而是在這條路上失敗了。

沒有得到預料之中的積極反饋，彭宇琛也沒有亂了陣腳：「敢問顧女士，那您認為什麼叫作好的發展呢？」

彭宇琛的說法是基於她的行業認識，在移動互聯網時代，她嘴裏的人氣可以換算為流量。

「在不久后的將來，你能見到稍微有點名氣的年輕演員或者歌手，十之八九都會是偶像出身。」

顧長歌簡單總結：「我對小薇從來沒有要求她成功。」

彭宇琛搞錯了一點，她以為出道承諾是非常有分量的條件，但在顧長歌眼裡更坐實了這隻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小作坊而已。

「就我個人而言，我非常欣賞您以及其他傳統ｈetｕboｏｋ•ｃｏｍ•ｃｏｍ戲曲演員對於藝術水準的重視和堅持，對於自身技藝的磨練和鑽研。」

彭宇琛試圖給她科普：「顧女士，我不得不說，您對這個行業的認識可能還停留在十年之前。」

話不投機半句多。

「我認為，偶像產業的出現是娛樂圈造血功能的一次革新，以後將會是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這句話果然讓顧長歌女士極為不悅，她保持了最後的風度，起身說了一句：「我和小薇的事情，就不勞彭總費心了。」

「這種戲班子式的培養方法，已經適應不了快節奏的現代娛樂生活了。」

「偶像，要首先經過市場的檢驗。」

「第一，我們也會對練習生進行系統和正規的訓練，而且相比于遠離行業一線的校園，我們的培訓一定會更有針對性。」

「因為偶像的出道年齡通常不大，在那之後逐漸成長的過程也是她們重要的看點之一。」

彭宇琛的話出口之後，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我很樂於向您解答在這件事情上的疑問，而且我認為，我們也應該更加尊重當事人小顧同學的意見對嗎？」

顧長歌翩然而去，彭宇琛默坐原地，復盤了一會兒剛才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