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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辦事兒要找能做主的人，但前提是他也得找得著再說啊。

但凡他能在馬傑克那裡說得上話，也不至於在呂傳衛身上動了這麼久的腦筋，想走他的路子溝通A廠。

呂傳衛給了他一個酒店的名字，聽到這裏的時候林一其實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還是決定要見這一面。

「A廠表示沒有接到指示，可以與我們討論快嘟打車的歸屬。」

「但是談判每到一個關鍵節點會議就必須中斷一次，然後雙方負責人以及投資人代表會各自離席。」

「你把我給的條件跟他們說了嗎？」

「艹！」

「你們沒有約在臨安，也沒有約在京城，特意選擇了鵬城這樣一個中立的城市，應該有一個撮合這場交易的第三方存在。」

「你跟陳衛星，程惟和柳清，分別代表快嘟和嘟嘟兩家公司，另外至少需要各帶一名投資人代表吧。」

林一是不知道馬傑克才能拍板么？

「林一，我想你現在的感覺跟我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反應是一樣的，我們兩個都反抗不了。」m.ｈetｕbooｋ.ｃｏｍ.ｃｏm

林一發現自己有一個誤區，他太依賴上輩子的經驗了。

他帶著劉簡妮殺到臨安的時候，呂傳衛原本是不願意見的，林一很有匪氣地在電話里表示：

沒接。

媽的，耍我呢？

這波有點飄了。

「我就在你們公司樓下，如果你要是不出來的話，那我就只好自己往裡闖了，反正結果都一樣，我今天是非要見到你不可的。」

「等著我。」

林一還是嘲笑出了聲，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對方。

「BAT就像天上的神仙，看著人間在打架。」

「我不在臨安。」

「說了。」

「讓我來猜一下，你下樓來見我之前，在樓上的房間裏面跟你在一起的都是什麼人呢？」

沒錯，就是這個「身不由己」讓林一他們第一時間捕捉到了呂傳衛的處境，因為當時他在提及陳衛星的時候說的是他「也是」身不由己。

「呂總現在很難約啊？」

「你知道我剛才在樓上談判的時候有什麼感覺嗎？」

但是依靠上輩子的經驗誤打誤撞地在補貼大和_圖_書戰當中拔得頭籌，暫時領先了嘟嘟跟快嘟，又讓他相信自己帶來的改變沒那麼大了。

林一沒有在臨安見到呂傳衛。

「並不是我放棄了你。」

或者說，所有的改變都是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去發展。

林一有點不信邪，掏出手機想要給A廠的謝世皇打個電話，這是自己見過的A廠最高級別的管理層，他第一次拜訪完之後兩人禮貌性地留了電話。

「對。」

一旁的劉簡妮看出了他的意思，拍拍他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提出：「我去試試看吧。」

林一雖然心裏很不爽，但並沒有跟他吵吵，隔著電話非常有耐心地問道：「那你在哪兒呢？」

不知道是為了就A廠的態度解答林一的疑惑，還是為了讓他心服口服，呂傳衛又附贈了一個消息：

「A廠那邊現在直接負責這場談判的人是蔡重信，但是你就算找到他那裡也沒有用。」

「談判中斷的次數太多，這樣的事情不斷重複，我覺得眼前的情形既離奇，又詭異，還帶著一點滑稽。」

林一在心裏自嘲了一下，但還是和*圖*書不懈地追問道：「我想知道是為什麼促使你們放棄了萬里出行而選擇了嘟嘟打車，他們能給更好的條件？」

既然已經趕到了這裏又見到了正主，林一反而不是那麼著急了。

「後來鮑凡——這事兒你們早晚會知道的說出來也無妨——他是這次交易的財務顧問和中間人，他在休會的時候開玩笑地說了一句話，我卻認為形容得非常恰如其分。」

「可惜我的文學素養一般，沒辦法準備地描述出心裏的那種感受。」

「柳清說服了馬傑克，其他人都只是執行命令而已。」

林一跟劉簡妮都是沉默以對，不過呂傳衛沒有介意，還是自顧自地笑著說出了答案。

馬傑克，這位自己從小聽到大的同鄉，儘管素未謀面卻因為他的一個決定，即將影響自己的事業乃至人生。

這話意思很清楚了，林一確認道：「是A廠堅持要跟快嘟合併？」

翻譯：你也配跟我談？

這很霸道，很不講道理，但卻足夠讓他無可奈何。

林一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況，如果A廠有任何的條件他都可以談，但A和-圖-書廠根本毫無興趣，直接無視了他的存在。

於是林一跟劉簡妮只是在臨安打了個圈兒，又風塵僕僕地飛到了鵬城，在那家酒店樓下的大堂里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呂傳衛現在反而像一個朋友一樣交談起來，他發現這個時候好像還真的只有林一跟自己感同身受，指了指酒店大堂高挑的天花板：

現在事實給了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

「我在電話里沒有把跟嘟嘟的談判告訴你，就是考慮如果兩家談崩的話可以繼續履行我跟你的約定。」

這話讓對面沉默了半晌，在林一耐心耗盡準備要付諸實踐的時候，呂傳衛終於重新開腔了：

「但是你也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我也做不了主，陳衛星也做不了主，我們都得聽A廠的。」

她當然有自己的渠道，走到稍遠處打了幾個電話，沒幾分鐘之後回來不出意外地搖了搖頭：

他知道嘟嘟跟快嘟的合併案是2015年情人節那天公布的，而他們應該在此之前不久才實質性接觸的。

呂傳衛如是回答，「林一，事到如今我可以實話實說，直到現在我仍然是屬意你和_圖_書的方案的。」

現在不是講禮貌的時候。

所以林一在明知道柳清早在進入嘟嘟之前就撮合過兩家公司，程惟和呂傳衛多次談判過合併問題的情況下，依然認為自己能夠佔到先機。

林一雖然口氣不善，但是表情上倒是沒有太多的不滿，呂傳衛原本以為他的反應會更加激烈才對。

「A廠跟鵝廠都沒有出席這場談判，卻勝似出席了這場談判，因為如果不是兩位馬老闆的意志，我們根本不會像這樣坐在一起。」

「我猜得對嗎？」

從隨便外賣網算起的話，自己已經創業過兩次，在兩年多的時間里以萬里出行的體量早就產生了無數的蝴蝶效應，這些事情他自然早就知道。

「鵬城。」

「他們做這個決定之前，沒有徵詢我們的意見。他們做了這個決定之後，我們也沒有資格拒絕。」

「林一，我只是身不由己。」

「這幾天明明是我們快嘟打車跟嘟嘟打車的合併談判，兩家公司能做主的人都在這裏。」

「你應該能猜到，我們是為了給蔡重信打電話請示，另外一邊我們也知道，他們是去打給了劉赤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