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舊日時光
第三百五十四章 荒唐與邪惡
「……是、是啊，在這裏……不行，也不是合適的時候。」
徐向陽沒有回頭，卻想起了少女注視自己時那雙清亮的雙眸，其中盛滿了澄澈的信賴與純凈的熱愛。他希望讓她能見到同樣的東西，於是用力點了點頭。
走到半程的時候，徐向陽眼尖地瞥見地面上的混亂景象，便和星潔一起走到窗邊。
「是嗎，可我現在感覺很好，所謂的『失控』，早就已經停下了，都是托你的福。」她輕輕拍了拍徐向陽的脊背，示意他離開，「好了，別理他，我們走。」
「快看。」
「向陽，你知道它是怎麼來的嗎？是前段時間和你一起看過的電影。」林星潔越說越興奮，「你還記得嗎？就是外星人軍隊大舉入侵地球那部。我印象最深的場面，就是裏面有個超級大的飛碟懸停在城市上，然後人們只能心懷恐懼地仰望它，或者在它底下到處逃竄。」
「我們待會兒再做吧。」
徐向陽的眉頭微蹙。他還沒來得及回答，抓著他肩膀的長發姑娘已經冷冷開口：
沒有任何遲滯的，兩條游魚纏繞在了一起，在布滿水漬的洞穴里彼此糾纏，讓這個過程變得無比熱烈、無比痴綿。
意識到兩人真的要拋下自己離開，金髮女人——準確說是藏匿在女人軀殼內的孟正的意識，開始變得充滿憤怒和不甘。
他差點以為是因為這姑娘的身體仍沉浸在剛才的愉悅感中，一時間難以自拔……但女孩卻蹙起了眉頭，小聲說道：
徐向陽決定閉嘴，免得這人尾巴翹到天上去。
少女扶著他的肩膀，努力支撐起身體，朝著窗戶外頭左顧右盼。徐向陽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輕輕搖頭。
「你是說小安？」說到這裏，少女的表情明顯變得明亮起來，雙手合十拍了拍手，「對了！那些怪物其實都是小安，你知道嗎？」
他很快得出了那個結論。
徐向陽的情緒一下子緊張起來。
女高中生的想法總是那麼讓人難以捉摸，有時候會覺得很奇特，甚至根本無法理喻。要是讓這樣的ｗww•hetｕｂooｋ.cｏm.ｃom人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未來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鬼樣子。
最後，徐向陽還是沒有抱著林星潔——真的公主抱的話太累了，他堅持不了多久，所以最後選擇背著她離開。
在他們即將離開這層樓的時候，一個步履蹣跚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擋住去路。
「你還是抱我走吧。」
結果到最後，還是徐向陽率先清醒過來。
說起來，雖然錦江市一覺醒來變成了一座巨鯨之城，但遍布全城的小安們好像沒什麼動作，沒有傷害人（除了入侵酒店頂層的傢伙們），也沒有大肆破壞，只是自顧自地游來游去，飄來飄去……
決定這麼做？什麼意思？她究竟是想做什麼？
「是，我也看見了。」
「我之前就有留意過，其實察覺到天空異狀的人，不止是我們，就連普通人都能用肉眼觀察到小安，只是在他們眼裡會顯得很模糊，容易誤以為是錯覺。至於現在這種情況……」
是關鍵時刻的選擇，決定了一個人的生命將以何種面貌呈現；而這個選擇，他早早便做過了，且在那之後，再未回頭。
本該早已習慣的味道。
「不，你看，他們全都在看天空。」
——「啵。」
徐向陽再次搖頭，表情變得沉重起來。
發熱的大腦冷靜下來，羞恥心開始重新恢復運作的林星潔連忙鬆開了自己的手，慌慌張張得擦掉嘴邊的口水痕迹。
她從安全通道里跌跌撞撞出來以後，便捧著額頭，氣喘吁吁癱倒在地上。女人面色蒼白，滿頭冷汗，看上去異常虛弱；面部表情因痛苦而扭曲，咬緊牙關，近乎猙獰。
「別擔心，我只是剛才能力用得有些過度，一直到現在都沒行動的力氣。」林星潔搖搖頭，「要不然，我早就來找你們了。」
無論過去有過多少山盟海誓，事到臨頭，每個人都免不了會心生疑慮，諸如「他/她真的還是過去的他/她嗎？」的想法，總是層出不窮。
而就在剛才，懷中女孩情不m.hetubook.com.com自禁用舌頭舔舐他脖子的曖昧行徑，終於點燃了通往徐向陽身為男性的慾望閥門的最後的一根導火線。
「啊，原來是在看小安嗎？」
人群從各個方向的大街小巷湧入，圍繞在街道邊的行道木、路燈和一家家店鋪旁，形形色|色的人們匯聚成涌動的海洋。
「——我是說，你被我騙了，白痴！」
徐向陽一邊撫摸著她柔順靚麗的長發，一邊在她耳邊小聲說著話。
一種錯愕的、令人不安的情緒，以漂浮在酒店上空的那頭遮天蔽日的龐然巨獸為中心，正在這座城市中不斷感染和擴散。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還在泛紅的臉蛋，好讓自己清醒點。
「你了解外面的情況嗎？天上到處飄著巨型邪靈……」
因為樓層太高，底下的人們看上去變得比螞蟻還要小，自然看不清楚他們的具體反應。
他擔心自己再看上一會兒，就會失去繼續登樓的膽量了。
以前的星潔就很強，面對其它靈媒或是邪靈都能具備壓倒性的優勢；
「清月還沒來……我們現在就走吧，去，去樓下接她，然後一起離開這個地方！」
「真是乾淨利落的答覆……」對方一邊咳嗽，一邊苦笑，「是啊，我這麼糾纏，確實很招人煩……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是為了我，為了我們，為了全人類，也是為了你……你還不明白嗎？林小姐，你身為神媒的能力覺醒的過程，同時就是失控的過程，而這個過程是無法阻止的。既然它現在已經開始了，就沒有人能讓它停下……」
可能是昨天夜裡星潔對他說過的話，她坦誠了自己的心愿，想要邁出最後一步，讓兩人的關係徹底升華、徹底落實的想法，在眼下彼此相擁的情境中起到了助燃劑的作用。
「不是的。」
他完全能理解人們的心情。
徐向陽往後倒退一步，扶著手邊欄杆，警惕地盯著眼前這個人。
「你不相信我嗎？身體的事情，我自己最清楚不過。失控現象真的停止了，我不騙你。」
「嘿嘿。」
可今天早上的她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卻有著一種和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在一個次元上的感覺。
得到誇讚的少女表情中似乎帶著不好意思，不過更多的還是得意洋洋。
他一路登樓，神經高度緊繃，不曾得到片刻休息。面對錯綜複雜的局面，他沒有把握走到最後，卻又無法放慢腳步。
……原來如此。
也有可能……只是因為他太緊張了。
徐向陽一路上都不敢抬頭看窗外，因為那頭怪獸實在是很嚇人，越往上走，那種恍若蒼天傾覆的沉重壓迫感就越強烈。
本該早已習慣的溫暖。
但是因為人真的很多，徐向陽還是能從整體上感受到一股凝重的氛圍。
可能是因為形勢突變導致感情的火花飛速迸濺，讓兩人之間本就熟稔親密的氛圍再度飛速升溫，像被火星點燃的篝火那樣熊熊燃燒起來；
「噗……哈哈哈哈！」
到底會怎麼收場呢？
「我可是思考了好久，才決定這麼做的。」
「嗯。」
雖說以結果而言很順利，但一直要等到見到星潔以後，他才有機會將懸到喉嚨邊上的心臟放下。
徐向陽眯起眼睛。正當他考慮是義正詞嚴地說「我相信她！」，或是權當沒聽見繞過去，又或者乾脆過去踹上兩腳的時候——
徐向陽心想，要是讓城市裡那些惶惶不安的通靈者們知道，他們畏懼的怪獸居然是因為這麼荒誕的理由而誕生的，不知道會有何感想。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張酡紅的俏麗臉蛋，濕漉漉的黝黑眸子，略微發腫的唇瓣小幅度地張開，喘息咻咻。
其實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沒想到二者還真的有聯繫。
可他知道該怎麼做才是對的。
徐向陽意識到，這是開口詢問如今局面成因的好機會。兩人一見面就光顧著卿卿我我，最重要的事情還沒問過呢。
「那麼多通靈者和靈媒都聚集在htｔps://m.ｈeｔｕbook•cｏm.ｃｏｍ一起了？不，就算整個錦江市都不可能會有……」
徐向陽將正在發抖的嘴唇往下移動，迎上了懷中女孩濕潤的紅唇。
「我想，所有人都會對今天的事情印象深刻的。」
「彆強撐了，你現在這副樣子還有說服力嗎？」
倒是徐向陽自己還在遲疑。林星潔一眼就看出他是因為什麼而猶豫，她笑著說道：
一位身穿黑色緊身服的金髮女子，年齡大概在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看相貌是外國人或者混血兒，臉上的雀斑惹人注目。
「是啊，是很厲害。」
「和我想的一樣上當了啊。怎麼，沒有趁早逃跑，就是為了來向我證明這個嗎？」
「嗯，我看出來了。」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不好，這樣下去……要停不下來了。」
本該早已習慣的柔軟……
「還有你，徐向陽！你女朋友腦子不清楚，難道你也陪她一起發瘋嗎？！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你難道沒瞧見天上那些怪物嗎？她能輕易摧毀這座城市，一口氣讓數百萬人陪葬！」
「還有個超大~個頭的小安，是我拼盡全力才捏出的！」
「當然！那些事情都是我乾的，怎麼可能不清楚呢。很厲害吧？」
但她已經下過決心了。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到這種場面，他和清月之前也不會這麼擔心了。
「是嗎？」
但通靈者們都能「看」得見，它們的確是實際存在著的。
徐向陽重重地吐了口氣，停下動作，往懷中看去。
「……你在說什麼？」
「你是……」
「星潔……」
「給我滾。」
「是因為遊盪在空中怪物們的模樣，變得越來越『清晰』了，以至於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對嗎？」
如果是以前，長發姑娘就該臉紅紅地抓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動作，或是一邊錘他肚子一邊喊他是「流氓」——
……孟正？
林星潔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
等女人好不容易調整好自己的呼吸，抬起頭來，從嘴巴里發出的卻是屬於成熟男性的聲音。
……
「怎麼這會兒有那麼多人聚集和圖書在樓下，是有什麼節日慶典嗎？」
所以這一次，林星潔的身體只是稍微僵硬了一會兒，便徹底放鬆下來；她將柔軟似水、熾烈如火的身軀綿綿地纏上來，甚至主動迎合著他的動作，彷彿是要將自己整個人都融入戀人的體內。
是啊，他想，大家沒嚇破膽子就算好的了。
他拚命地親著、吻著、抱著、舔著，彷彿要用手掌勾勒出女孩苗條的身體曲線與發育中的美妙輪廓；他的動作越來越粗暴，越來越過分，彈動的手指解開了女孩身上的衣扣、拉開衣襟的領口，迫不及待地往內側的光滑肌膚深入。
……
徐向陽嘴上應付，心中卻不免浮起了疑惑。
長發女孩歪著腦袋，眸光迷離地盯著他的臉，一刻都不肯放開，似乎是在對親密行為的中止感到不解。直到兩人面對著面，喘了好一會兒后，她才猛然間打了個激靈，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究竟做了些什麼。
徐向陽點點頭，抓住她的皓腕，想要將少女從樓梯上攙扶起來。不過，林星潔的身體卻自顧自地軟軟倒下去，沒能成功站起來。
「這樣啊。」
「那你知道，現在幾乎整個錦江市的上空，都被你製造出來的怪物們覆蓋了嗎？」
「嘿嘿嘿。」
徐向陽對此自然是心懷憂慮。可是，當他轉過頭去看星潔的表情的時候……
林星潔揚起眉梢，表情自豪。
林星潔爆發出一陣大笑，聽上去十分肆意。徐向陽的雙手正捧著她的大腿，從抖動程度來看，趴在他背後的姑娘此刻正笑得前仰後合。
「林小姐，和我們走吧……你現在應該已經明白了，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跟我們走……咳咳，咳咳！……成為觀星會的會長，這是所有人都希望的事情……」
「……好。」
徐向陽真心實意地感慨。
——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背後的女孩好像笑得更開心了，甚至有種傻乎乎的感覺，她顯然是在為自己能做到這麼「了不起」的事情在感到自豪。
中央花園酒店附近的路面，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聚攏起來的車輛和行人們堵的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