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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四藍五了……你得小心點了，群青。」

「不管是藍移還是紅移，六級都是個坎。如果你的藍移數值再不提升，恐怕你只差一步就會移涌。」

羅素知道翠雀的意思，因此他也沉默了。

「……什麼情況？」

換言之，想要擁有六級藍移、就得擁有剛覺醒時的劣者那種程度的心靈。

就像是尚未脫離「孩子」的範疇，就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的年輕爸爸一樣。

紅移突然提升了一級，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的瞳底有些濕潤，但最終並沒有淚水流下。

羅素試圖狡辯。

這也是惡魔孵化之時，正好會抵達六級紅移的原因。

如果他足夠強的話。

「不僅要扮演……而且還得學會齣戲嗎？」

伴隨著群青色的火焰如蝶般飛舞，坐在床上的「群青」變成了「理髮師」。

結果還真查出來了點什麼。

「你兩個月前，到了紅三藍五。而這兩個月，你藍移數值沒有提升……可你的紅移數值提升了一級。

——這正是自己還不夠成熟的表現。

因為一剎那的分神，那悲傷也變得沒有那麼濃和*圖*書烈。

之前，羅素曾經隱約感受到，摩根或許比小琉璃在黑暗中沉的更深……那時羅素其實對此並沒有什麼實感。

想要逃離這種從心中湧起的悵然與悲傷，理髮師伸出手來、想要摘掉自己的面具。

羅素以他人的不幸為錘，捶打自身。

像是在悼念，亦或是在哀嘆。

但羅素下意識的開始思考……

雖然或許想的有點遠。

或者說，摩根與羅素進行接觸這件事，削弱了他所感受到的深沉與黑暗。

他咀嚼著這個名字，感受到如同嚼碎橘子皮般的苦澀滲入喉嚨。

真羡慕啊。

他們認知世界的方式，已經與普通人不再相同……從這點來說，所有靈能抵達五級以上、抵達六級的靈能者其實都是某種意義上的瘋子。

……我真的能做好嗎？

他開始想要改變些什麼。而且這種慾望隨著他所經歷的事，變得越發強烈。

——因為很快羅素意識到，這個想的並不算太遠。

那又會變成怎樣的惡魔？

明明已經隱約察覺到了對方在從事怎樣危險的工作，卻還懷著僥倖心理認m.ｈetuboｏｋ.com.com為「應該問題不大」、「畢竟都已經這樣過來了」。

假如在藍移抵達六級之前，紅移就跨越了這面牆，就會墮落成惡魔。

他偶爾也會想，假如他前世的舍友也跟著一起來到這個世界，或許會變成了不起的大人物吧……那種宛如怪物般的自律，放到這個世界那就是突破天際的藍移了。就算情緒再失控，靈能也不會失控。

在最開始的興奮、雀躍、得意消退之後，就是迷茫與膽怯。

羅素喃喃著。

「我之前從紅二藍四開始，都是同步漲的來著……」

只是從小琉璃的記憶中，曾窺見一瞬她的往昔與過去。

總是差了一線。

羅素低著頭注視著瓷磚，輕聲喃喃著：「但現在看來……果然還是不夠。」

但是不行。

原本什麼都不希望、什麼都不奢求的日子人，被逐漸喚醒了欲求。

這個時候，他大概只需要一個擁抱。

他沉默了一會，近乎本能的、將手指輕輕接近自己的額頭。

「摩根……」

藍移數值相當不好提升……因為他象徵著一個人的「成熟」。

m.hetubook.com.com羅素愣了一下。

非常複雜的情緒堆疊在心底，最終釀成一聲非常沉重而緩慢的嘆息。

但她並沒有去問羅素髮生了什麼。

那張面具，就像是黏在了臉上一樣。

似乎是憤怒，又似乎也有釋然。

可此刻在自己心中湧起的情感，卻顯得是如此真實……

跨越這面牆，就不再是「無趣的凡人」、而具有了某種「超凡的神性」。

他可是「英雄」。

但羅素隱約把握到了某種關鍵。

想要抵達六級，需要翻越「十二宮之牆」。

雖然她知道，自己如果問的話羅素肯定會答的。

「怎會如此……」

無數種情緒就這樣攪拌在一起，最終變成了以苦澀為基底、他也嘗不出來有什麼成分的複雜情感。

然而翠雀心裏也知道，羅素並不是那種心事會一直憋在心裏、渴求一個樹洞來傾訴心事的性格。

他必須站出來……因為被依賴的人變成了他自己。

——果然，我是個懶狗。

看著羅素莫名陷入到了某種情緒之中，翠雀忍不住嘆了口氣。

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

他那原本過分寡淡的慾望，和-圖-書倒是逐漸抬起頭來……

他低聲喃喃著。

「我還曾經還以為，自己最大的優點就是理性。」

如果他足夠可靠的話……他當時應該強勢介入到摩根的生活之中的。

如果我能跟在大佬身後混多好。

越是能夠控制自我、越是清楚自己走在怎樣的道路上、越是不會迷茫的人，藍移數值就越高。而五級藍移就是一般人類的極限。

於是翠雀這麼想著，走過來輕輕抱住了羅素。

羅素在看到這封寥寥數語的遺書之時，感覺自己的心臟彷彿都變得沉甸甸的。

直到如今。

理髮師怔怔的望著前方的虛空，像是感受到了寒冷般將腿蜷縮起來。

「哎……」

但翠雀顯然沒有那麼好糊弄：「那才是特殊情況。

藍發的青年一言不發。

「摩根」正是「群青」這個身份所加的第一個好友。

原本總是依賴他人的羅素，卻要成為他人的支柱。

也就是小琉璃……或者說，是「藍歌鴝」的女友。

他伸手小心翼翼的觸摸著虛空，輕輕撫摸著那留在空氣中、僅映于瞳底的文字。

更是藍歌鴝成為「小琉璃」的原因。

羅素垂頭和圖書喪氣。

可羅素駕馭這份慾望的理性，分量依然還是不夠。

唯有瘋狂扭曲如劣者……經歷了他那樣扭曲的童年、在歇斯底里的哭嚎之後，反覆敲碎重塑自己的人格，才能在覺醒靈能的時候直接抵達六級藍移。

但他其實並沒有真實經歷過與摩根在一起的人生……甚至都沒有完整的記憶。

理髮師低聲喃喃著。

因為當羅素抵達公司后，就開始進行每月兩次的例行檢查。

看著羅素交上去的報告，翠雀眉頭緊皺：「明明最近沒發生什麼事……但你紅移又漲了一級。你的藍移第一次漲的沒有紅移快，看來你藍移的快速增長期結束了。你得約束點自己的慾望了。」

假如真將自己所扮演著的人當成了自己，那面具……或許就摘不下來了。

但這樣的憂慮，最終只持續了半個上午。

但指尖輕觸額頭之時，卻並沒有將面具摘下。

而羅素再度嘗試著摘掉面具——這次沒有任何阻礙的將它直接摘了下來。

他當然還記得這個名字……

假如有一天，自己墮落、成為惡魔。

羅素總覺得……至少現在的自己，似乎還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