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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覆之塔

作者:不祈十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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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噤聲 第十六章 鏡中之鏡

第四卷 噤聲

第十六章 鏡中之鏡

「但它的力量並非如此——神之容器可以容納一切靈魂,自然也要統御一切自我。
神之容器應允道。
因為無論如何,鏡中的那個羅素感覺上都比他更加真實。他能夠在扮演不同角色時,表達出同樣的感情……但羅素是做不到的。
但他的手,卻在最後時刻、被擋在了鏡子之中。
他的語氣逐漸與鏡中的自己變得同步而近似。
神之容器向著羅素伸出手來。
那麼,他的本性到底是什麼?
羅素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兩個羅素,異口同聲的答道。
他說著,在濃濃的黑色霧氣中變成了愛麗絲,隨後又變回了羅素。
當他將手移開的時候,羅素已經在現實世界中變成了摩根。
隨著一陣群青色的火焰騰起、遮住了他的身體。
當羅素再度驚醒之時,他發現自己還睡在沙發上。
下一刻,他用力抓著神之容器的手,把他一把從鏡子中拽了出來!
除卻任何角色之外的他,到底是什麼?
隨著漆黑色的霧氣從她身邊溢出,摩根的身體一陣扭曲、變成了藍歌鴝的模樣。
神之容器輕快地答道:「這是你對靈能的約束www.hetubook.com.com,我也不好說什麼。
但和羅素認知中的摩根稍有不同——由神之容器所變化而成的摩根,嘴角總是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愉悅笑容。
羅素接著說道。
「是的。」
「或者說……我才是那個應該在外面的人?」
和羅素完全一樣的聲音從他心底響起:「這樣的話,我會更有動力一些。」
「我自然是神之容器。那麼盛放著『神之容器』的你又是什麼?
羅素隨口安慰著自己的靈能:「我做不到也沒關係,還有你。」
他伸出手來,按在胸口、向著禮貌羅素行了一禮。
「你終於懂了。」
「——無限。」
他說著,向著鏡中的自己伸出手來。
「……所以呢?」
但壞日卻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
但唯一的不同之處在於,他沒有頭顱。原本應該是頭顱的位置,是一團旋轉著的、宛如星雲般的黑暗。
羅素緩緩答道:「我果然還是無法給角色注入感情,讓他們真正活過來。
羅素喃喃說著,將右手覆蓋于自己臉上。
而羅素的手逐漸沉入到了鏡子之中,一把握住了神https://www.hetubook•com•com之容器的手。
隨後,他便退了下去。像是有什麼東西重新沉入于湖中,把身體讓回給了羅素。
「——好的。」
「不然的話,我們之間就無法發生對話。」
「如此一來,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隨後,隨著一陣火焰騰起。他再度變了回來。
「比如說……」
「……能夠省略面具了,但還是不能切換化身。」
從這點來考慮,羅素也正是他扮演的角色之一。
神之容器一時之間有些不安。
——這是以羅素如今的能力,無法做到的程度。
他只是平靜的注視著鏡外那個陷入思考中的羅素,等待著他作出決定。
那是一個看上去與羅素幾乎一模一樣的人。
在羅素的注視下,神之容器伸出空白的雙手。
那是一種極為奇異的體驗……就像是心底產生了數條無形透明的觸手,隱約抓住了岸邊的什麼東西、把自己從湖泊之中拖了出來。
「我們不過是空殼而已。無比空虛的神之容器,映出一切面容與慾望的鏡子。」
「是我成為了他們,而非是他們降臨於我身上……那麼我www.hetubook•com.com當然可以隨心所欲的切換自己的化身。」
他演誰就會像誰。
「神之容器,你在嗎?」
神之容器的眼神之中,不自覺的露出了些許渴望。
羅素露出了燦然的笑容:「你的確不是我。
「因為你把他們視為一個『角色』,而把這個世界視為一幕『劇作』。不卸妝的話,自然無法成為另一個角色。」
他對著自己的雙手捧著的空氣,莊重而溫柔的輕聲說道:「現在……我要演你了。」
他露出了笑容。
羅素在心中發出疑問:「為什麼我做不到?」
羅素能夠清晰無比的看到外界的一舉一動,也能隨時替換掉神之容器。
「試試看吧……你的新力量。你應該已經學會了。」
鏡中的羅素看著鏡外的自己陷入一瞬間的慌亂與迷茫中,他嘆了口氣:「當兩面鏡子對立而視,會看到什麼?」
羅素說著,起身走到起居室。
「嘖,」神之容器有些不滿,「肯定是你還不夠熟練。
然而神之容器並沒有掙扎、也沒有攻擊鏡子。
而被羅素拽出來的那「另一個我」,在離開鏡面的那一瞬間、終於暴露出了自己真實的形態—https://m.hetubook.com.com
羅素沉默了。
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在變身中變身?」
說著,他並沒有具現出面具,而是直接將雙手覆于自己面上。
「你太溫柔了,」神之容器在羅素心中說道,「你不必總是如此謹慎。
分析、同步那個屬於自己的惡魔。
下一刻……她的面容驟然模糊了一瞬。
「確實。如果有需要的話,就隨時把我解放出來吧。我會隨時響應你的召喚……」
毫無疑問,他的確已經成功了。
「與其說是我無法『僅僅只是扮演他們』,倒不如說……我並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東西。」
隨著兩人之間的對話,他彷彿正在……理解「神之容器」。
當他按住這鏡面的時候,鏡子泛出了劇烈的波紋。如同水波般的漣漪自他的手心蔓延而出。
當他把手挪開的時候,就變成了理髮師的模樣。
「……我明白了。」
鏡中的羅素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要降格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你我都知道,你並非是我……但我也不是不可以這麼叫你。」
鏡中的羅素答道:「所以你必須要有一個屬於你的『自我』。」
hetubook.com.com屬於羅素的那面鏡子,砰然破碎!
我的……神啊。
「既然我能做到,你就肯定能做到。」
他毫不猶豫的伸出手來,用力按住鏡面。
他甚至開始懷疑……難道自己才是那個惡魔?
「——你在渴求著活,渴求著存在。你是比我更真實的東西……所以你才能給『角色』注入屬於你的靈魂。」
「可以的話,我希望你稱呼我為『另一個我』。」
「或許吧。」
但羅素卻只是平靜的笑了笑:「所以……」
他站在鏡子面前,在心底輕聲說道:「出來讓我看看吧。」
——他成功了。
「我來給你演示一下吧,」神之容器隨口道,「我的能力,是如何使用的。」
「看哪,」羅素笑道,「這就是我與你不同的地方。
波動的不僅僅只是這一面鏡子……所有的鏡面都變得模糊不清,就像是水波從這一面鏡子蔓延到了隔壁。
「——所以,我已經能讀懂你了。」
他的思路也逐漸跟上了鏡中的自己。
當羅素跟上了鏡中之我的節奏時,一種極為恐怖的預感,從羅素心中漸漸升起。
而後,那神聖的殿堂轟然倒塌——
羅素伸出的手突然停止了。
——他的確無法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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