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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覆之塔

作者:不祈十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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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花觸 第五十一章 同步:阿米魯斯

第五卷 花觸

第五十一章 同步:阿米魯斯

寧可去欺騙自己來相信虛假的東西,來從中獲得片刻的寧靜感……這說明壞日的心理壓力已經積累到了一定程度。
「我看到愛麗絲女士之時,昔日的回憶連同胃酸一併止不住的上涌。我一邊感覺到想要嘔吐,一邊感覺到燒心的灼痛,一邊想要哭,一邊想要笑。我想要開玩笑,卻連自己都笑不出來。我想要大哭一場,卻又感覺到心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寧靜……我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我往日里的活躍與開朗,不過是不安的躁動。
若是他喜歡喝酒的話,恐怕現在已經到了酗酒的階段。但壞日必須保持清醒——不光是他對自己的嚴苛要求、他的身份以及能力也不允許他麻醉自己到失控的程度。那會帶來無法想象的麻煩……正因如此,他才難以舒緩壓力。
他的語氣與笑容,開始越來越像是一位溫和慈祥的老人。
他突然閉上了嘴,看向了羅素。
說到這裏,壞日慢慢反應了過來。
「這對花觸小姐來說才是技術,而於我則是本能。」
壞日伸手捂住自己的額頭。
儘管知道這並非是真正的愛麗絲、僅僅只是羅素變化出來的幻影,但他在愛麗絲面前還是會忍和_圖_書不住的屏住呼吸、保持安靜。
「我以為我已經接受了這一切。我相信我已經能夠承受下來他的背叛,我覺得對他昔日的憧憬已然轉化為了憎恨與敵意、往日那些溫馨也已然被我打碎。
但羅素顯然沒有任何動搖,只是靜靜注視著他。
——即使明知這種感情所指的對象是虛假之物,他也樂於享受這種虛假的懷念。
「那個老傢伙肯定知道很多東西,想要這麼簡單的死掉可不行。」
「甚至可以說,『主教』之所以能夠進入賽博教會成為主教,也肯定繞不過阿米魯斯董事。」
白毛大狗嗤笑了一聲:「巨龍那種東西,可不會因為他足夠忠誠就信任他。獻媚也找錯了對象……」
「他知道巴別塔,知道鹿首像。也知道那個男人跑去了哪裡。」
那並非是基於恐慌或者畏懼的緊張。
壞日垂下眼眸:「你不是愛麗絲,我也不是你的學生。」
「如若不然,任何一點的『我不想說』都有可能在他人得知之後成為誤解。繼而成為隊伍內部的信任逐漸崩解的引子。
這就是打算製造內部不和。
他縮在椅子上,用手肘斜靠在右側扶手、慵懶和_圖_書的輕聲說道:「阿米魯斯董事知道很多東西。
「我並不悲傷,也不疲憊。只感覺胃疼。有著一股鬱郁之氣積壓在胸口,卻說不出、吐不出。只能哎的一聲,深深嘆息。」
而是在自己尊重的人面前,下意識的想要表現的更好、保持矜持的本能。
隨著與壞日的對話,他與神之容器記憶中的阿米魯斯董事開始愈發趨同、逐漸同步:「我可不希望我們之間……出現什麼誤解呢。」
像是有些無奈,又像是有些偏頭痛。
他那有些迷茫的目光再度變得鋒銳而明亮——並非是他的心理疾病被治愈了,而是他強大的藍移讓他能夠忽視自己的憂鬱、強行變得堅強。他平日里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在神之容器滿足的吃完晚飯之後,羅素才將它再度收回、由自己變回了本體。
——雖然他在巴別塔內還是個新人,但他已經毫不遲疑的將巴別塔視為自己的隊伍了。
比起他剛加入巴別塔時的空洞與迷茫,現在倒是有了幾分「家」的模樣。
羅素嘴角微微上揚,十指交叉、置於胸前。
「我明白的,你不用教的這麼細……」
大白狗嘆了口氣,只得慢慢垂下頭hetubook.com.com來、承認了下來:「其實不是我隱藏的太好了……是我自己也忘記了。我自己也信了。
羅素確實的感覺到了壞日的心理壓力變輕了,於是露出了笑容:「這也算不得是什麼心理治療。只是普通的精神分析而已。」
他整個人都像是拔掉了氣門芯的球,靠在椅背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癟了下去。
「多說總比少說好,少說也比不說強。」
「是的,他也想要把我拉成雙面間諜。」
「怪不得在空島上找不到他。原來是跟著新主子去了陸地上……」
壞日有氣無力的吐槽道。
看到愛麗絲重新變回了羅素,壞日莫名鬆了一口氣。
壞日聳了聳肩,再度抬起頭來:「我猜你突然跟我說這些,是從阿米魯斯董事那邊得到什麼情報了。現在是在給我打預防針呢……我猜對了嗎?」
羅素警告道:「你的心理壓力有點大了。就算有朽日的保護,也不是說你就不會失控的。」
不少主角團隊都是因為這種「某個人隱藏了特殊的秘密」,被其他隊友得知了隻言片語、發生了誤解而分崩離析的。
「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發現我根本就沒有忘記過哪https://www•hetubook.com•com怕一點。
畢竟他的朋友、喜歡的人,以及唯一能夠信任的前輩,都在巴別塔裏面。
「你猜的不錯。」
「你以為我突然變弱了是誰的責任啊……」
「……安瓿的那條巨龍?」
「你得休息一下了,壞日。」
說著,壞日沉沉慢慢的又嘆了口氣:「不過跟你說出來了之後,倒是感覺好了一些……
但就算是壞日,他也是人類。雖然靈能者有著強於凡人的「藍移」,能夠承擔更多壓力、但他們也更加纖細,更容易受到太多刺|激而導致癲狂。
「……這不奇怪,雖然我們巴別塔在世界範圍內被通緝、但我們嚴格來說並非是精靈和公司的敵人,而是守護歷史的巨龍之敵。根據和自家巨龍的關係親密不同、各空島對我們的通緝力度是明顯不同的……而透特靈能就是相對來說最支持我們的『巨頭』。經常會給我們提供一些便利,讓我們的成員不要被抓住。
「這是你從花觸那邊學到的嗎?」
理所當然的,羅素輕易便察覺到了壞日狀態的不對勁。
「他既然對你說了這麼多……」
「那只是因為你之前隱藏的太好了,至於我從來都沒有意識到。也就是你這兩天才突然開和-圖-書始變得軟弱起來,不然我早就會提醒你了。」
羅素才不會讓自己的隊伍出現這種情況。
羅素點了點頭。
「……這是你扮演愛麗絲的遺留嗎?居然還開始對我說教起來了。」
能得知這種理論上只有他們知道的秘密,又有動機去向壞日告密。
「我提前跟你把這話說了。之後如果你再聽到類似的『秘密』……應該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吧?」
「沒錯。」
壞日平靜地說道:「這也是我當時敢於把聖人斬首交給你、讓你去救下他的原因。我知道這東西從哪來的,也知道你要去救的人是誰……我既然如此做了,就說明風險不會大。
「那我可能真的需要一次專業的心理治療了。」
羅素瞥了他一眼,眼中完全看不到愛麗絲的那種溫柔、賢淑與優雅,只有欲言又止的無奈。
他是自願被欺騙的。
「事實上,在那個男人背叛之前、他一直都是巴別塔與阿米魯斯董事的雙面間諜。所以他其實同時是背叛了我們雙方……投向了巨龍的陣營。」
羅素毫不避諱地說道:「我想了想,認為這種事需要直接跟你——尤其是跟鹿首像說清楚。
就如同想要喝醉的人,哪怕只是喝上一杯啤酒也是會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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