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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既然打算試探一下，那自然要事先準備好兩種預案。因為他們已經預料到了另外一種可能。只有一種預案的所謂『試探』，那不正是自欺欺人的走個過場嗎？

「說到底，所謂的『面子』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雖然時間還未抵達黃昏時分，但通神島的底層依然是一片昏黑。只有絢爛刺眼的霓虹燈光不斷明滅閃爍。

林檎輕聲咦了一聲，隱約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什麼話、遲疑的閉上了嘴。

一旁看著的林檎忍不住詢問道。

林檎恍然大悟。

坐在高速平穩飛行的浮空車中，身邊那些霓虹招牌的光被拖曳成一道道的光弧。就像是坐在時光機器裏面一樣，四面八方都是被拉長的一道道彩色流光——

而因為它們向上下錯開，也不至於阻擋羅素他們的道路、或者擋住他們的視野。

「事實上，關於大人您的情報疏漏給我們造成了很大麻煩。」

可他口中所說的，卻是與他的人設毫無關係的話：「她是在抱怨，我太能演了。

羅素與黑髮的女人表情頓時變得古怪了起來。

來自太陽島，從學術氛圍濃郁的環境成長……對林檎來說，這種繞來繞去、看起來相當和善卻又有著莫名和*圖*書攻擊性的說話方式著實有些難懂——她寧願回去多看看小說。

——但是，通神島的建築實在是太高了。

但她又不理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但這些浮空車仍然被包裹在建築群之中。

「至於選錯了人的代價，自然會有人去追責。大概是神智重工派到幸福島的間諜……那位認為我是個無害純良、容易利用和挾持的先生或者小姐吧。」

羅素溫和地說道：「所謂的『試探』就是這樣的。正是因為不知是友是敵，是否容易對付或者拿捏、才需要試探。付出少量的代價，來謀取更多的利益、或者意識到不妙就第一時間斷尾止損。

要形容的話，就像是渾濁的茶葉變得安定、漂浮的碎茶葉逐漸沉到底部，讓茶水變得清澈。但只要舉起茶杯稍微搖晃，就能再度使其渾濁……就是這種程度的易於改變。

於是女孩頓時對那黑髮的女人充滿了敵意，就像是寵物狗對著陌生人開始狂吠一般：「那群青先生，不要相信他們！他們在您這裏丟了面子，一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書上說的！」

「看來，我的推測是正確的。」

「……你平時看的，不只是少年小說吧hｔtps://ｗｗw•ｈｅｔｕｂｏok.ｃom.ｃｏm？」

……在太陽島，哪怕是博士們出行、也從未有過這種待遇。若非是職業道德的勸誡，恐怕她此刻已經下意識的打開了攝像功能、記錄著她此生恐怕不會再見到第二次的這份奇景。

通神島人喜歡這樣講話也就罷了，群青先生是什麼時候學會的？

這也是林檎第一次在搭乘浮空車的時候，會產生「總感覺快要撞上去了」的感覺。

她很快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頓時羞紅了臉、耳朵刷的一下豎了起來。

但不知為何，林檎卻總感覺他像是在嘲笑著什麼一樣。

她頓時捂住了臉，臉甚至紅到了鎖骨。

與她那位隊長不同的地方在於，此刻羅素身上還有一種讓她不敢大聲說話的上位者氣質……明明就在幾分鐘之前，還沒有這種感覺的。

「我不得不欽佩，你們對事情即將脫離控制時的緊急應變速度、以及這種除虛務實的工作態度。」

柔軟的黑色長發擋住了一隻眼睛，有著細長馬耳、氣質冷淡優雅的女人平靜地說道：「若是我們事先知曉，幸福島那位以純粹與善良著稱的英雄群青，實際上骨子裡是這樣一位足夠『傳統』而『智慧』的英雄。我們就hｔtｐs://m•heｔuｂoｏk.ｃｏｍ.cｏｍ不會找您來做這件事了。

是的……這裏和剛才唯一的不同，就在於從這裏抬頭望去，已經能夠看到太陽光了。

他翠綠色的瞳孔清澈而潔凈，宛如最純粹的寶石一般。

那是任誰看來，都與陰謀與政治毫無關係的面容。

聞言，羅素和那女人卻都是對視一眼，同時笑出了聲。

那是和林檎所崇拜與暗戀的「隊長」所相似的氣質。

群青在旁邊悠然道。

「既然想把我做成只能背鍋的橡皮圖章的計劃失敗，那麼就只能執行事先準備好的B計劃——真正聽從我的指揮、服從我的命令，來處理這件事。

羅素與林檎所搭乘的加長款浮空車容許五人乘坐。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剛才那位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黑色長發女人，以及最前面始終沉默著的駕駛員。

而羅素則只是露出了毫無惡意的柔和笑容。

他那清澈而柔和的聲音，會讓人聯想到學生時期，含著溫柔笑容、推動眼鏡輕聲講題的學長。

這位明明以「群青」這種色彩為代號，身上卻反而沒有一分半毫的「群青色」裝飾物的年輕英雄，正在和那個氣質冷淡的黑髮女人，聊著林檎聽不太懂的話——

「那已經是上一段的和*圖*書故事了。」

「……你們，在說什麼？」

它們劃過一道道優雅的弧線，穿行於這些高聳人群的建築中搭起來的廊橋構成的縫隙之中。

林檎從未見過飛的如此之低的浮空車。

「……原來他們是想要挾持您嗎？」

主要是因為群青對面的那位黑髮女人，她那同樣恭敬的態度之中卻像是有著刺一樣。以此為鏡，林檎才能勉強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友好——

客觀來說，它的高度其實也不算低了。甚至就離地高度來說，比她在透特靈能執行部工作時坐的浮空車還要再高出一倍。

若是有人向他們射擊，這八輛小型浮空車就能成為阻擋子彈的屏障。

「若是試探之後，明知不可為敵、不易拿捏，卻依然沒有改變態度，那麼這試探本身又有什麼用呢？

「就像是……小小的也很可愛那種話嗎？」

她對這種大長句的理解能力，無限接近於狗熊掰棒子——基本上只能記住最後一句的信息。

「若是早知道我不是個傻白甜，他們就不會把我請過來背鍋。但既然我在中招之前就識破了他們的計劃，這就是證明了我的智慧，於是他們就認栽了。

一開始嚇得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第一人稱的飆車戲鏡頭讓她和圖書腎上腺素分泌到晶元都開始告警了。

林檎大腦過載，下意識的順著答道：「如果真夠大的話，是不需要在意……咿？！」

羅素有些遲疑的看向林檎，沉著冷靜的補了一刀。

但在群青一番自言自語之後，他身上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慢慢沉了下來。

「——正是因為有人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做不到、也無法實質上的再進一步，所以才會追求『面子』與『尊重』來麻醉自己。來告訴他們，就停在這裏也已經很了不起了。」

「但既然如今人都已經請到了，就算帶來了什麼苦果也只能讓我們咽下。既然一切都是我們的情報工作出了問題，如今的應變，之後也自會有人承擔代價。還請您無需多慮，一切都可以憑您的主觀意願行事，我們必將全力配合；此間的一切消費標準已暫升兩級，以本部總監標準行事。」

他們離地接近四百米，是普通浮空車兩倍的浮空高度。但離譜的地方在於，它甚至只到通神島的建築群的胸部位置。

「你少年小說看多了，林檎。

群青微笑著，語氣與表情都溫柔、和善而有禮貌：「令人歡欣、令人敬佩，令人……不得不滿意。」

在他們前後左右，各自有兩輛浮空車。一上一下錯開，伴飛在他們周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