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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俏皮著眨了眨銀色的義眼，臉上浮現出了憧憬與懷念：「那是我從誕生開始，所看到的最美麗的東西。

認真的與羅素握過手之後，女孩將手背在身後、微微彎著腰，露出了開朗而潔凈的笑容：「是的！

羅素閉上一隻眼睛，悄悄豎起手指作出一個噓的表情。這讓泡泡－30第一時間意識到，自己感覺到的那種奇異錯覺，竟然是正確的！

「——只有這種手段，才能證明你們製作出來的是真正的『人類』、而非是欺騙你們的人工智慧？」

理論上，她的一切思維與想法，應該都來自於從晶元的運算中突出的虛擬數值；她臉上的表情與神態，一切表明著情緒與個性的小動作，也都不過來自晶元的模擬。

「這是比較簡單的說法……我們有著非常成熟的計劃。做好了應對各種突發|情況的備案……」

羅素反問道。

「雖然他們看上去都是小孩……」

「我們原本的計劃，就是通過從零開始培養這些孩子們。每過幾年就再生產一批，形成兄弟姐妹的親緣關係、並和我們人類培養出感情與信任。

「是的，她誕生於十五年前。我當年才剛畢業不久，還只是個給和圖書導師打下手的研究生。」

「他們不使用生物大腦，而是直接使用資料庫的模式來錄入知識；不使用本能來操控軀體，而是直接通過編程與發出指令、使得身體百分之百的運轉著……」

他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泡泡－30，聲音變得低沉：「我只是終於意識到了……他們所進行的，是怎樣罪惡的實驗。」

「因為根據我們的研究，人類軀體在不同年齡段的不同性能、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人們在這個年齡段時的生活行為。這個過程，人類通常使用激素來進行調節，而我們就需要通過編程手段。但我們希望得到的，是接觸與普通人相同的事物時、也能出現與普通人相同的行為的合成人。只有這種手段……」

——因為在羅素接觸到泡泡－30的時候，非常清晰的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靈魂的存在。

「最早的？」

獺先生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泡泡－30，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一旁的獺先生見狀，連忙解釋道：「但那只是他們沒有使用成年人外表的機體而已。

感受到了羅素的語氣莫名有些不善，獺先生頓時遵從自己心的指引、縮了縮脖子又和-圖-書退了回去。

「我想給這位好看的大哥哥準備點飲料……我們還是坐下聊吧。」

智者的智慧、聖人的慈悲，以孩童的純真將其融合在一起。

就像是生來就有著純澈無比的慈悲與善意——但比起天生的聖母，她又通曉諸多知識與哲學、更懂得察言觀色的道理和與人合群的知識，還有著無比聰慧的大腦能夠清晰無比的計算出一切難題。

「我們手裡有著合成人的中樞控製程序，能夠直接將他們『關機』或者『重啟』、自然也可以『退回到上個版本』，讓他們忘卻這些事、重新變得無害化。

羅素再度開口，語氣都變得輕快了一些：「我很好奇！」

倒是泡泡－30，愕然的看向了羅素——她清晰的掃描到，羅素的反應與她竟然一般無二！

「……泡泡－30？」

人類不可能出現這種特質。

羅素一時有些沉默。

可泡泡－30的心靈深處……卻正有著這種完全衝突的、象徵著「人造品」的特質。

「也好。」

「別說是泡泡－30……哪怕是那些看上去不過七八歲的小孩，隨便拉一個出來也是令人驚嘆的全才。

但看著此刻羅素的心hetubook.com.com情似乎有些波動，還是有些畏懼、有些忐忑不安的獺先生還是慢悠悠的蹭了過來。

「所以，我就管自己叫泡泡啦！因為我也希望自己能像是泡泡機吹出來的泡泡一樣漂亮！」

「就是那種吹泡泡機時，噗嚕嚕噴出來的彩虹色泡泡。」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羅素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你們特地讓他們使用孩子的身體，給他們養成孩子的性格……其實是為了更好的控制他們吧。」

「涅槃啊……」

……那是稚嫩、理性而清澈的心靈。

這個名字讀起來的意思，就像是「第三十個泡泡」、「三十號泡泡」的意思。

明明對方從頭到尾全部都是由機械構成、沒有一點從人體上取下來的「濕件」。甚至就連人類的大腦都不存在。

「……是的，包括。」

但她壯了一下膽，還是小聲問道：「是我說錯了什麼話嗎？」

羅素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就像是在吸著並不存在的雪茄一般。

獺先生毫無遲疑的爽快答道：「孩子沒有那麼強的慾望。只要能夠滿足他們充滿童真的簡單要求、就很容易培養出感情。

「等到種群擴張到了一定程度，隨著ｈｅｔｕboｏk.ｃｏｍ•ｃｏm第一批成員的成年……我們就可以將教育新生代的任務交給他們了。

獺先生只是覺得他的語氣有些古怪，但也沒有在意。

他注視著白髮銀瞳的少女，像是被什麼東西所震撼、心緒一時似乎有些波動。

一旁驚恐不已的獺先生，見羅素似乎沒有在見到泡泡－30時，就立刻脫口而出的說出些什麼話，便像是放下了什麼一樣突然鬆了口氣。

他小聲的跟羅素解釋著：「這孩子，就是最早的合成人。」

他那原本平靜如湖的碧綠色瞳孔，也變得更加明亮。像是有某種波紋在其上震蕩。

獺先生剛想回答，泡泡－30就打斷了他。

「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有著太陽島一級研究員水平的知識。凡是能夠通過數據錄入的方式得到的知識，早就給他們傳輸過去了；能夠使用機械的身體掌握的技能，也都已經完成了編程與錄入。

「涅槃究竟是什麼呢？」

「對人類來說，觸及到道德底線的『洗腦』。對合成人來說，只屬於他們生活的一部分。他們學習任何知識的過程，都是一種洗腦……所謂的『涅槃』，更是一種洗腦。」

獺先生高興的點了點頭，他恰好也口渴了：「也給我準https://m.hetubook.com.com備一杯，泡泡－30。」

可是……

「是這樣的。」

「你說『30』是你的涅槃次數，那麼『泡泡』是你的代號嗎？」

若是想要學習這些知識，就要沉下心來鑽研；若是想要獲得廣闊的視界、豐富的人生智慧，就要下潛到人群中體會眾生百味；想要得到人生的智慧，就會變得狡詐或是老練；想要得到世界的智慧，就要捨棄稚童的天真與無憂無慮。

「我們將這個日子定在他們的生日，稱為『新生節』。每過一次新生節，就會比之前看起來要更『新』一點、更『大』一點，用這種方式來模擬人類肉軀的成長。

那或許是能夠讓獺先生狂喜的反應。

羅素無比清晰的，從她身上感到了「心」的存在。

「也包括合成人的叛亂嗎？」

羅素輕聲呢喃著：「不錯的名字。」

「因為我很喜歡泡泡！」

談到自己研究的領域，總是畏畏縮縮的獺先生連語氣都變得流暢而自信了起來：「為了把他們像是人類一樣養大，培養出與人類相似的『人性』，我們每年都會更換他們的一部分義體。

而泡泡－30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她卻察覺到了羅素心情不算太好。

「與你無關，女孩。」

「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