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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覆之塔

作者:不祈十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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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琥珀 第四十八章 過家家也要適可而止

第六卷 琥珀

第四十八章 過家家也要適可而止

就像是被所愛的人背叛了的大男孩——
羅素嗤笑一聲:「但看起來,檸檬-7卻不這樣認為呢。」
聞言,乙醇-5有些愕然。
……糟糕。
而這種聲線搭配她那理性而漠然的語氣,給人一種極強的反差感。
那精緻的面容此刻看起來就像是石像般威嚴,原本好看的翠綠色瞳孔中穩定的閃爍著昏黃色的靈能輝光……就像是瞳底倒映著黃昏時分的天空。
「計劃?」
少年溫和的笑著:「我認可那樣不完善的我。」
羅素滿意的笑著,蹺起腿來,雙手十指交叉置於腿上:「我感覺的沒錯。你果然是不同的個體……
「正因如此,我們才會選擇追隨奈落-7。」
理論上應該負責監視羅素的她,卻幾乎完全沒有記住他們討論的情報內容——她光顧著去看羅素認真思考時的容顏了。
只是掃上一眼就會讓人莫名感到心驚膽戰。
林檎並沒有坐在他身邊。並非是她想要遠離羅素,而是擔心自己可能會沒見識到一驚一乍的、削弱羅素所營造的那種https://m•hetubook•com.com氛圍……
「說得好。」
林檎就站在兩人背後,聽著羅素詢問著兩人關於奈落-7的事,盤問著他們組織的情報。
「本機也進行過相應的思考:奈落-7授予給我們的『負面性格表徵』,與研究所給我們的正面性格特徵,在本質上又有什麼不同呢?
但檸檬-7卻只是轉過頭來,冷漠的看向他:「別用這種噁心的眼神看我。」
「這也是研究所提出的假說,但未經雙盲實驗確證。不過被奈落-7解禁的合成人中,經歷五次涅槃以內的合成人個體,的確佔據了85%的高比例。」
「沒有經歷過對應的事件,就擁有的『愛』,與同樣沒有經歷過任何事就得到的『恨』。兩者之間為何會有高低之分呢?我們的機體並不具有分泌激素的能力,一切情緒都來自於程序的模擬。那麼,為什麼得到後者就會被認為是得到了『自由』?
「那麼,既然你也知道,奈落-7給予你們的『人格特徵www.hetubook.com.com』同樣是隨機之後手動添加進來的、本質上與實驗室給予你們的模擬人格沒有任何不同。又為什麼有那麼多合成人,會認為自己得到了自由呢?是因為你們想要得到靈能嗎?」
他回過頭來,看向身邊被固定到另外一個透明箱子中的「女友」。
「雖然不夠完美,但那也是更完整的我。」
「我認為您的說法並不全面。根據我的觀察,或許正是因為他們被添加了負面人格特徵、所以才會受到奈落-7的誘騙。因為他們原本的邏輯鏈條被新加入的要素打破,而奈落-7作為這一特徵的授予者、事先就通過混沌演算推測出了何種說辭能夠誘騙對應人格的合成人。」
就算無法為羅素提供幫助,至少也不能拖累他……無論是自保亦或是調查都是如此。這是她作為「保鏢」最後的倔強。
「哦,是嗎?」
女孩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背負的使命是從內部瓦解他們、使其滅亡。但就理性分析的結果來看,我什麼都不需要做。他們所m.hetubook.com.com做的事,本就是自取滅亡。」
「並不是智力與運算層面的不同——是因為你的機體經過更多的哲學訓練嗎?」
羅素若有所思的喃喃聲,讓林檎將注意力重新轉回現實:「能夠突破機體的設計極限,甚至讓合成人覺醒靈能的病毒嗎……」
「並非如此。」
他深綠色的眼中是宛如嬰兒般的純粹,宛如藤蔓般的綠色長捲髮讓他此刻看上去,就像是森林之中的精靈一般。
於是,她就安靜的抱著胳膊,站在卧室的門口。
「正是如此。」
明明最開始的時候,她對自己的使命還有些不情不願、在跟羅素說完自己的任務之後有一種卸去重任的放鬆感。但不知為何,在兩人已經完成了坦誠的溝通之後,林檎卻反而又開始有點自顧自的饞了……
乙醇-5點了點頭,歡快的應道:「因為她能夠讓我們覺醒真我。」
「——原來如此。」
檸檬-7補充道:「我所得到的後天數值中,會對我產生影響的數值分別是自戀80、自大64、貪婪125、和*圖*書自毀欲176、表現欲152、孤獨92、偏執160、怠惰79。它對我原本要執行的計劃,並沒有造成太多負面影響。」
這絕非是毫無根據的憂慮——就在不久之前,林檎已經充分理解了兩人之間的相似性、以及性能之間的巨大差距。
檸檬-7如同巧克力般柔順的棕黑色長發低垂,精緻而有立體感的面容讓她顯得比看上去更加年輕。使用的模擬聲帶所發出的,也像是小女孩一般的稚嫩聲音。
「明明這兩者都是根據隨機碼而生成的特徵表,后得到的並不會比先得到的更有價值——我是這樣認為的。」
「你是說,正是因為被『解禁』,所以才有了弱點嗎……」
「我想或許是,」檸檬-7淡然道,「本機比乙醇-5多了兩次重啟。儘管相應邏輯被封禁、對應關鍵詞的檢索同樣被ban,但機體本身的抽象思考能力也得到了肉眼可見的提升。」
「即使那樣的你……暴躁、易怒、自我、酗酒,有著如此程度的醜陋本真?」
羅素身披純白的浴袍,平靜的坐在床邊上。m•hetubook.com.com
一旁的乙醇-5,聞言露出了錯愕、迷茫、痛苦的神情。
「也就是說,涅槃的確可以在事實上提高合成人的思考能力啊……」
檸檬-7微微搖頭:「我想,我才是那個特殊的個體。
「我是實驗室打入到叛軍中的暗線。」
她冷淡而平靜地說道:「你的眼神是微調的,表情是偽裝的。如今我們已經完成了涅槃,新機體沒有感染奈落的病毒、根本就不支持這種情緒的模擬。
或許是因為剛剛洗過了澡,他此刻身上仍然帶著濕潤的水汽。那淺金色的頭髮不像是平時那般蓬鬆自然的捲曲著、而是柔順的垂在臉頰兩側,給人一種中性而柔美的感官。
等那兩個合成人被44號推進了門,她就站在他們背後出神的關注著羅素。
就那是虎與貓、狼與狗之間的差別……僅需與其對視一個瞬間、就會感覺到脊背發涼,心頭一驚。就能知道它是想要吃人的——就是這種程度的恐懼。
檸檬-7平淡的應道:「您說的沒錯,群青先生。
「而且,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過家家也要適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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