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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而易舉。」

「只是殺人而已，只是背負罪名……我也能做得到啊，讓我來吧！」

「對……我想要得到的是，希望！」

她的淚水與雨水混雜在一起。

並非是計劃被破壞。

他以有些沙啞的聲音，輕聲說道：「驚喜嗎？懷念嗎？這就是送給你的禮物。

看著陌生的「群青」，她大喊著：「讓我也來！我也有份！」

可為什麼——

「這件事和你無關。」

看著羅素依然近在咫尺，卻還在加速——猴面鷹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恐懼。

她和她心底的那個聲音，異口同聲的同時說道：「因為我不想那樣無知的、自私的、毫無意義的活！

「……我也來幫忙。」

就在這時，天上開始慢慢下雨。

「因為……」

人群在尖叫聲中潰散——被裹挾著的人群有一部分清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但更多的人卻仍然視而不見，保持著平靜的神情向前行進。

林檎被這反問給問住了。

——因為她不能對此視而不見。

事到如今，才開始后怕……會不會有些遲了？

就像是騎著htｔｐs://ｍ•ｈｅｔuｂooｋ.cｏｍ.ｃom摩托在雨夜對撞的兩人，看著誰更晚一步別開車頭選擇認輸一般。

第一次的，猴面鷹的聲音變得警惕而謹慎了起來。

「成為罪人也無所謂，不如說正好——我想要加入巴別塔！」

仍然是精準的砍下頭顱。

穿著有些舊卻並不髒的棕色夾克，黑色的頭髮有些凌亂且油膩，頭上有著駝鹿那巨大的角，超過一米九的身高以及鹿角的重量，讓他的脊背微微佝僂。

林檎終於下定了決心。

但即使如此，也只有羅素能做到這一點。

哪怕是天災也不過如此。

彷彿不這樣，就沒有繼續與「羅素」對話下去的勇氣。

羅素冷淡的反問道：「衝動嗎？亦或是同情我？還是一時熱血上頭？」

無比虛假的英雄。一戳即破的幻影。

【你難不成，真要直接殺出去？】

過去的我是怎麼活的？

「我什麼都聽不懂，那些事太厲害了，和我根本沒有什麼關係……

林檎攥住羅素的袖口，浸沒于袖口、被雨水打濕的鮮血，被她慢慢攥出到指縫之中。

「我和*圖*書……是個被拋棄者。被生我的父母拋棄，也被養我的空島拋棄……我什麼價值都沒有，只是一個失敗品……」

恐懼驟然引爆。

看著「群青」墜落於深淵什麼的……她做不到。

「若是你能把我擊倒，這具軀體就送給你了。」

……他不應該感到痛苦、感到糾結，從這種使命與道德的衝突之中、從守護的目的與殘忍的手段的悖逆之中被逼瘋嗎？

一座小城的隕滅，十萬個以上家庭的分崩離析。

羅素再度收割了一批頭顱，這才停下宛如收割麥子般高效率的群體斬殺，淡漠的回過頭來。

說起來。

羅素注視著那火海之中的唯一的落地鏡，他的身體突然融化了。

未來的我又要怎麼活？

羅素一把推開屋門，低聲說道：「先把你附身的殺掉，再把來攔著我的殺掉……」

「羅素」再度張開口，那幽綠色的瞳孔冷漠的望著窗外。

羅素並沒有回答，只是呵呵笑了一聲。

他那金綠色的瞳孔，會讓人聯想到蛇。實際上，他身上的確有著一種冷血動物特有的陰冷氣息。

沒有造成過多痛苦，甚至和*圖*書可能連自己已經死了都察覺不到。

他看到了。

而是對羅素超出自己認知的恐懼。

【……從來沒有見過我，卻能讀出我的體貌特徵與氣質嗎？】

而他們飛離出去之後，卻沒有落地。

恐怕每次在將猴面鷹的數量「歸零」之後，沒過多久他就會再度捲土重來。

她顫抖著——牙根都因此而發麻，雙手的指尖已經失去了知覺。

喊出這句話之後，她彷彿放鬆了一些。

「那就殺吧。」

腦中第一時間，冒出了一個念頭。

三十八萬。

而羅素也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林檎。一直滿功率使用聖人斬首，代價便是頸部血流不止。他持續性的使用，自脖頸而至胸口已然被自己的血浸濕。

但林檎卻一把扯住了羅素的袖口。

或者更多。

【真是怪物】

她認真而誠懇地說道：「我也不想回太陽島了……

「讓我來背負這一切吧。」

「我不想再過那樣渾渾噩噩的平凡人生！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成為英雄的那一天。

那個恐懼而害怕，感到壓力顫抖不已的少年。

以及最悲觀的是——就算他殺掉了猴面m.hetubook.com.com鷹所有的分身，他也可以製造更多。

「那些太厲害的事……我聽不明白，但有一件事我可以做到。

「——我也能做到的吧！

他也從羅素的變化之中，感受到了不妙的氣息。

要殺死這個數量的同族……就算是羅素，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做到。

比起說話更像是嘶吼，比起嘶吼更像是吶喊。

我當時……是怎麼想的來著。

即使在最為惡劣的現實之中，也能宛如孩童般互相暢快的聊著、愉快的夢想著的……充滿希望的未來。

緊接著，赤色的光輝再度掠過。

羅素無法在網路世界中追捕並刪除他的本體。猴面鷹最為擅長的就是自我複製。

「——因為您是一面旗幟。」

並非是什麼「從最開始就是罪人」這種話就能涵蓋的。

逆著潰散的人群，她努力往前擠著、來到了模樣完全變成另一個人的羅素身邊。

因各種電器屏幕都被爆掉，而被迫出門查看、詢問情況的人們，就看到那宛如遊行的人群之中，大約十幾個人的腦袋突然掉了下來！

「您說了吧，您是巴別塔的一員——

終於，林檎理清了自己混亂m.hｅｔuｂｏok•ｃom•cｏｍ的思緒。

「我想要活的有價值！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清楚明白——擁有希望！

而直到這時，羅素才意識到她不知何時已是淚流滿面。

纏繞著的火焰已經熄滅的聖人斬首，在雨幕之中如同一道赤色的電光飛馳而過。

「什麼黃昏……什麼滅世，什麼英雄，我根本聽不懂啊！

群青是一種夢，一種群體的夢。

強烈的靈能在她眼底洶湧澎湃，近乎失控。

「就像是精靈們在討論著拆除哪個學校，關閉哪個工廠……這種大人物的話題，從最開始就和我這種平凡人根本沒有任何聯繫，但是——

卻像是被人用絲線提著一般，飛行在天空之中。

當他再度重組之時，卻變成了一個陌生的中年人。

那些被砍飛的頭顱臉上仍然掛著詭異的輕鬆笑容。

若是被雨水打濕身體，在雨夜出現在他人窗外之時、會令人情不自禁的恐懼到驚叫出聲——像是恐怖片演員那種程度的氣質。

——因為只有羅素，能認出「猴面鷹」來。

她喃喃著。

猴面鷹如此冷淡的評價道。

在那泡沫與幻影的盡頭……是什麼？

「為什麼？」

那一瞬間，羅素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