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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嗤笑一聲：「你就老老實實等皇帝閣下來救你就好了。到時，你自會見到你所熟悉的節目組。」

年輕的「漸進」為之愕然：「那你為什麼一點都不害怕？」

冰水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虛擬的『小琉璃』，對吧。」

「……你真的是扶濟社的人？」

「——還是說，你們如此害怕向他人展開自己的軀殼、闡明自己的道路？」

有人希望「小琉璃」能夠再回來。因為小琉璃這個形象本身就是一個品牌。

公牛頓了頓：「好吧。準確的說，她不應該在那個時刻死於自殺。有人提前了她的死期，這也讓我們的計劃沒有完成……倉促之下、你才會在這時頂上去。

冰水有能力卻不聽話。

白雪是聽話但是無能。

「——但比起怕死，我更怕我會死的沒有價值。」

「我當然知道，我也當然害怕。」

「我說，小哥……」

但本身人們對「小琉璃」的情感，就可以讓這種阻力最大化的被消除——因為相比較白雪與冰水，人們的確還是更懷念已經逝去的小琉璃。而這種和*圖*書闊別已久的感情，更會催生出寬容。

「若是我一直保持安靜，那不才是不安定嗎？說不定，我是在思考著逃走的辦法；也說不定我會想辦法破解網路被封禁的狀態。我甚至還有可能因為壓力過大而精神失常呢……我想您應該不希望我作出一些失去理性的事吧？

雖然採用虛擬記者來報道新聞，肯定會帶來諸多麻煩、受到阻力。

「如今，你也已經沒用了。」

這是上周，她從技術部那邊的朋友打聽到的情報。

冰水被凶了，卻是完全不害怕。

冰水平靜的說著：「巨大的變革即將來臨，沒人能夠阻止這一切。

「那你們呢？」

冰水笑了笑：「白雪小姐就是這麼死的吧。當首席記者不再聽話的時候，或者太過威風的時候……就會有人想要再換一個。」

「副社長他……」

「先生，我來找你們聊天，才說明我現在是『老實』的狀態啊。」

小琉璃在首席記者這一道路上，做到了極致。

「你是因為認出了我們倆，所以才不害怕的嗎？」

兩位ｗwｗ•ｈetｕｂｏｏk•cｏｍ•coｍ看守對視一眼，更為年長的那位慢慢把手鬆開。

冰水無奈的笑了笑：「都說了，我不是在詐你們。『公牛』先生，我也同樣記得您。上個月，我在編導辦公室里被瞭望副社長訓話的時候，您給我遞過一根煙——雖然我不抽煙。但還是多謝了。

「那你……」

「我想我當時的臉色應該不太好，所以你才會想要安慰我。」

早在今日之前，冰水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無論是白雪、亦或是冰水，都做不到這一點。

冰水無奈的嘆了口氣：「哪會有人不怕死呢？又哪會有什麼人不會死呢？」

「從作風上來判斷，我想……你們應該來自『無知之幕』，對吧？」

冰水默認，並反問道：「你們又是什麼人呢？

他們通過導入小琉璃的全部數據，捏造出了一個盡可亂真的「虛擬小琉璃」。

於是天恩日報，就從崇光島那邊買了新的一份人工智慧核心。

然而在幸福島，有名的記者是握有權柄的實權者。因為人們太過相信他們，以至於記者只需三言兩和-圖-書語便可以輕而易舉的修飾錯誤、掩蓋問題。

冰水隨口招呼著房間內的看守。

「你們既然有了屬於你們的計劃……我又為什麼不能有屬於我的計劃呢？」

戴著頭盔的年輕看守，忍不住詢問道。

那個年輕人脫口而出，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天恩日報、或者天恩電視台——或者是更高位的存在，比如說董事會。

公牛冷淡地答道：「你要是認為可以和我們套近乎，那就大錯特錯了。」

她甚至翹著腿、露出與往日一般無二的輕快表情，笑眯眯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恐懼的情感。

「……哼。」

被稱為「漸進」的年輕人，頓時愕然：「可那已經是三個月前……可我們明明只見過一次……」

她有著與小琉璃近乎一模一樣的虛擬人格，並且因為本質上是個程序、因此還是完全受控的。

「既然閑著也是閑著，不如來陪我聊聊天？這本身不也是分散我注意力的好辦法嗎？

「我記得你——你在背負重物的時候，右腳總是會有些踉蹌。你上次抬機器的時候，我不和_圖_書是還搭過手嗎？」

他身邊另一個同樣戴著頭盔的中年看守見狀、猛然按住那年輕看守的後背，隨後另一隻手向著冰水揮舞著手中的電擊器、厲聲斥道：「老實點！」

冰水只是搖了搖頭：「不必緊張，『漸進』。在你說話之前，我就認出你來了。

「為了防止你有什麼不該出現的念頭，冰水小姐——我先聲明，你脖子上爆炸項圈的鑰匙並不在我們手上。」

原本的「記者」應該是帶給人們真相的。

「啊，我知道那個。」

「我有個疑問。」

「……你早就知道『電子歌鴝』？」

「先別回答，讓我來猜猜看……

但即使如此，冰水也沒有絲毫慌張。

冰水頓了頓，突然開口問道：「瞭望先生參与進來了嗎？」

「……你不怕嗎？」

她首先得到了人們的廣泛認可與信任，同時還遵從董事會的命令與約束。並不會做一些董事會並不希望她報道的新聞。

「我懂。」

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被綁架者，倒更像是這些看守的領導——那些看守她的人，倒像是正在向她彙報工作的下屬。

接和-圖-書下來，只要再發生一個事件來告訴人們，血肉所鑄的活記者會遭遇何種風險、有何種不便之處，就可以趁勢將虛擬記者推出來了。

「你這就猜錯了，白雪可不是我們殺的。」

「……您只是見過我一次，就記得我了嗎？」

換言之，她相當於是帶著鐐銬在跳舞——而且還跳的很好。

她笑眯眯地答道：「您想想，這裏沒有開電視、我這邊也連不上網。也就是說，我就算安靜下來也不是在休息……因為就沒有什麼能讓我放鬆的娛樂。

中年人低哼一聲。

若非是她手上綁著手銬，脖子上套著爆炸項圈。

「區區三個月的時間，還不至於讓我忘掉自己的同事吧。」

那聲音像是不屑的嗤笑，又像是因什麼而得到了滿足。

她此刻正靠在酒店的沙發上，雙手都被手銬捆縛在一起。她那纖白的脖頸上，戴著閃爍著紅光的金屬項圈。在她那鎖骨兩側的數據介面上，正插著能夠完全切斷網路的擾亂晶元。

留著茶褐色短髮、其中一縷頭髮挑染成金色，身材纖細小巧的女孩，只是淺笑著、慢條斯理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