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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記不太清當時的事了。但我唯獨能記得，她那閃著光、如同熔鑄的黃金般充滿迫切與慾望的瞳孔。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就已經大概猜到了。

「您應該也能想到吧，她失敗了。」

「當然，她並沒有結婚。所以我也不可能成為她明面上的孩子……為了不被公司里的人事部查出來這件事，她是在下城區的黑醫院將我生下來的。

……你給我遞酒嗎？

羅素輕聲說道：「你早就是大人物了，不是嗎？」

聽到這個熟悉的節點，羅素微微一怔。

「但大多數情況下，你這種跟風者只會接盤而已。」

「——我是『私生女』。」

「你能看到未來，我也能看到現在。」

羅素歪了歪頭，伸出手來接過了麥芽酒手中的酒杯。

「當然。」

羅素挑了挑眉頭：「所以她就死了？」

麥芽酒反問道：「您知道嗎……對於很多人來說，這是一輩子求而不得的幸福。」

「……嗯？」

「——我想，可能是一種演算吧。本質上就和退火裝置進行的天氣預測差不多。」

「一時的成功也決定不了httｐs://m.heｔｕｂｏｏｋ.cｏm•coｍ什麼。」

「你求的……就只是『衣食無憂、無災無病』而已嗎？」

羅素舉著酒杯，對著麥芽酒虛虛舉杯示意：「我當然能看出來，你對我沒有敵意。」

「但對你來說並非如此。」

她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啤酒，一飲而盡。

她嗤笑著搖頭，低聲喃喃道：「真是愚蠢而貪婪的女人。」

「我就知道……群青絕不是什麼『天真純凈』的英雄。」

「命運啊……」

「於是她立刻將自己能帶走的公司財產全部帶走，並回家卷上了自己所有的財產——當然也包括我，火速前往了黑市摘除了晶元、逃入了下城區。

它正散發著濃烈的麥芽香氣，杯壁外面凝結著一層細小的冰露。

他沒有一飲而盡，也並非只是輕抿一口。而是很正常的一口喝了小半杯。

說到這裏，麥芽酒深吸了一口氣：「直到七年前。」

「但您或許不知道……我的父母並非是無|碼者。

「於是，她就在我誕生后偷偷撫養我。在我開始學說話、學認人的時候，就給我看照片……告和-圖-書訴我，照片上的這個男人是我的父親。

「若是有勇氣，在此基礎上再把握住難得的機會，就能獲得大成功。」

「我媽媽並非是父親的妻子、甚至不是他的情人。僅僅只是他的秘書而已。」

「我也不知道。」

分辨謊言、感受心緒。對於他來說，這屬於是基礎操作。

「……您已經查到了？」

麥芽酒的語氣之中，只有嘲諷：「於是，她就通過瞞報生理期的方式，與我父親發生了關係。並且通過虛構自己『已經結婚』，以此為借口請了產假。偷偷將我生了下來。

「準確的說，差一點。」

麥芽酒接下來說出的話，讓他頓時睜大了眼睛——

「那是因為接盤的，一定不是『第二人』，而是『第三人』乃至於『第一百個』、『第一千個』。」

「我寧可去做那個『第二人』。有人成功了，我就去跟進；有人逃走了，我也第一時間跟上。我不像是絞殺，總是想要當那個吃肉的人、總是想要坐上頭把交椅。我只要有一點肉湯喝，就很滿足了。」

「終究是為人服務的職位，一輩子也算不上什和圖書麼【大人物】。而她從小就想要成為大人物，去學習秘書行業、僅僅只是為了能接近老闆們……

麥芽酒輕撫著自己的面頰，語帶嘲諷：「因為她的容貌與辦事能力，得到了我父親的信賴。但說到底，她也就只能成為『秘書』而已。

而在這時，麥芽酒一邊說著給羅素遞來了一杯泡沫相當豐富的冰啤酒。

羅素聞言，微微挑了挑眉頭。

「您也不可能要求一個人，既大胆又謹慎，既創新又守舊……敢於把握機會的成功者，或許成功了一輩子、也可能折在最後一件事上，輸的傾家蕩產、再無回頭路；而一個永遠也不貪婪冒進、不相信任何天上掉餡餅的事的人，也必定會錯過無數機遇。

「這杯可是……麥芽酒哦。」

麥芽酒嘲諷道：「她如願以償的成為了公司高管，主管人事部。但就職后的第一個禮拜，她就眼睜睜看著自己招聘的員工死在了自己面前——死因是中毒。因為她看對方有些緊張，就將自己的咖啡讓給了對方喝。

「這世上的絕大多數事，只要有一定的才能、不貪、勤奮、認真思考ｈetuｂooｋ.cｏｍ.com、努力學習，就能得以維繫最保底的成功。

「後來呢？」羅素追問道。

羅素坐在麥芽酒身邊，身體左傾靠在沙發扶手上、低聲喃喃著：「所謂的『命運』，到底是什麼呢。」

羅素並沒有多麼得意。

「很快，她就因盜竊公司財產與謀殺的罪名而被通緝了。」

麥芽酒滿意的笑了笑。

有著酒紅色馬耳的麥芽酒小姐毫不動搖，巧笑嫣然：「不來一杯嗎，群青先生？肯定沒動過手腳的。

「比如說，你的母親？」

麥芽酒盯著羅素的動作，有些意外：「您居然還真敢喝啊。」

羅素反問道。

麥芽酒笑了笑：「我的法術總能告訴我，勝利者是誰……我不需要特別冒險去做什麼。只要每次都能站對了隊，我至少也能保個衣食無憂、無災無病。」

羅素側目望向麥芽酒。

她輕聲說道：「但本質上，我是媽媽的一次『風險投資』。」

麥芽酒的臉上露出溫柔知性的笑意：「沒有意義又有風險的事，我可不會去做。

「既然她有著聰慧的頭腦、姣好的容貌與身材，無論是智商亦或是情商都是一流……又為何和圖書不能成為大人物呢？

麥芽酒輕輕搖搖頭：「大人物也可能從雲端跌落。」

她沒有看向羅素，而是一邊給自己續杯、一邊隨口答道：「您應該知道，只有天生無|碼者才能成為法師的吧。

「我媽媽教給我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千萬不要貪』。

麥芽酒笑眯眯地說道：「她沒有想過，那個男人居然早就已經結婚了。於是惱羞成怒之下，她以我為威脅、要求提升自己在公司內的地位。否則就要將這件事捅出去。」

「那你覺得，什麼才是『把握機會』、什麼又是『貪婪冒進』了呢？」

「那眼中並非是愛，而是一種迫切。」

麥芽酒只是有些落寞的微微搖頭：「這種事，在當時肯定是看不出來的。

「——她是這麼想的。」

「我猜到了。」

「不在懷孕時通報給那個男人這件事，是擔心他會要求把我打掉；而不在剛生下來的時候通報這件事，是擔心他會將我送去教會孤兒院。當然，這不是為了我而考慮……而是為了將我與她綁定在一起。」

「只是？」

「而他喝完之後，就立刻死掉了。她頓時嚇了一跳，這才反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