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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嘴上說著要給予人們現實，可你所說的依然不過是被『現實』的濾鏡渲染過的夢。只不過是屬於成年人的童真幻夢而已。」

「……難以置信。」

他還在細細咀嚼著理髮師之前所說的話，嚴厲的警告道：「你可是當著全島觀眾的面，進行了這樣的承諾。你知道如果你做不到，會如何嗎？」

說到這裏，理髮師挑了挑眉頭，表情變得放鬆。

「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沒有大人物願意站出來、為公義而發聲呢？

「我會付出代價。」

「可你想過沒有，被你幫助的人……真能幫到你們嗎？我必須說句得罪人的話，大多數人是有著極限的。他們所能做到的事極少極少、而幫助他們的花費必定遠高於所獲所得。若是僅將規模局限於俱樂部，或許還能勉強維持收支平衡……可若是搬上檯面來，那就是純純的賠本生意。光靠你與群青，根本無力支撐多久。

他不再是一個孤膽英雄，不再是不被人理解的狂徒、也不再是給予惡徒們以安心感的「教父」。

到底是什麼，讓一個如此狂妄自傲的人……突然間變成了這樣？

「來說點現實的吧，朋友們。扶濟社所給予的一切幫助，最終都是要收取回報的。但無需擔憂，因為我們最後索取的回報，一定會小於我們給與你的幫助。你們也可以將其視為一種『人情借貸』。

因為理髮師所說的話過於震撼，皇帝甚至來不及打斷。

那偉大之物，名為「集體」、名為「人民和_圖_書」。

「——如今，我們就站了出來。」

皇帝只是盯著他，沒有開玩笑、而是嚴肅地說道：「這不是借口，而是事實。世界正是基於自私與懷疑的軌道之上運行的，太過相信他人就註定會被背叛到遍體鱗傷。

而是真正站在陽光底下的……除「英雄」之外的另一道旗幟。

以及最關鍵的……就是付出的，將不再是他自己一人。

扶濟社不過是個雛形、是偉大之物的卵殼。

「那不過是不願伸出援手之人找的借口罷了。」

皇帝誠懇地答道：「我今年快六十歲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專門負責送錢的公司。」

「以前有些『中間人』，會收取過高的報酬。有些是兩成、三成，有些則是五成甚至更多。而我們的價格是半成。

「我們招收員工，不看學歷、出身。也可以接受無|碼者與有犯罪履歷者。只要你確實有一顆願意為他人付出的心。確切來說，就是你確實有助人為樂的善舉，藉助扶濟社、或者僅靠自己的力量多次幫助了他人。但若是以扶濟社『交易員』的名義作惡，我們也將進行嚴厲處罰。

「我們將有一間位於天恩區的辦公室，以及保密程度很高的金庫。辦公環境明亮、乾淨，一切設備與證件齊全。員工每日僅需工作六個小時，有幸福島平均收入水平的底薪，每周有兩天假期、每個月還給四天帶薪假期。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加班。

理髮師搖了搖頭。

理髮師聳了聳肩：「但那無所和-圖-書謂——正如我之前所說，公司的存在與否完全依賴於外界的維繫、源自於人們是否希望我們存在。」

但他不會知道，理髮師變了、但其實又沒變。

理髮師暢快的笑著：「越是灰暗的現實，越是需要璀璨的夢……不是嗎？

皇帝仍然沒有緩過來。

「而如今我所談論的，都是人們最為關心的『落實』。這正是我如何讓人們『既能又敢』的答案。」

因此無論多麼困難，都必須做到。

理髮師那僅是耐看的程度、如同鄰家大哥哥一般溫和的容貌，此刻卻彷彿閃耀著光輝。

說完，理髮師回頭笑眯眯的看向皇帝：「如何，皇帝先生？」

而因為廣告的內容過於離譜，以至於皇帝直接愣在了座位上。

那是無論是皇帝、冰水，亦或是翠雀與劣者，乃至於巴別塔諸人都可能無法理解的計劃。

——把所有人的力量收集起來，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努力……

他最開始，就在向著無|碼者販賣希望與可能性——當時也沒有多少人願意相信他。

那也是唯一能夠將七島統合起來的可能性。

「你們對他人的幫助，是永遠也收不回成本的。而且人們也未必會感謝你們。」

「我相信，此刻節目的評論區也一定閃著光。那是名為正義、希望與善良的光。

「正是因為不夠強，所以沒有善良的餘地。而每個人在那時，都一定會在心中質問。

是羅素麵對他所知曉的絕望未來，僅有「群青」、「理髮師」、「偵探」ｈtｔｐs://ｍ•ｈｅｔｕｂｏok•ｃoｍ•coｍ、「摩根」等人所暗中構建的另一個宏偉計劃的第一步……

「不過這裡有兩個例外——」

「我們能夠維持多久，全看人們希望我們存在多久——這正是一種最好的公眾監督。就像是服下了毒藥，期待著定時投放的解藥。

「所有那些真正需要扶濟社來幫助的人，都不會相信那些演說家們的夸夸其談。我曾經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對那些最為貧苦、最為困難的人，講述著他們窮極一生也看不到的未來。

「那就讓我們，一同去做這樣的一場夢吧。」

「……各種意義上，都是過於難以置信的行為。你不討論如何行善、如何讓人們『既能又敢』嗎？」

「心中仍有夢的人、熱血仍未熄之人，請加入我們吧。」

裏面所醞釀的，才是羅素真正想要創造的偉大之物——

「公司的流水每月都將全部放到網站上，完全公開。由內部及外部人員隨時確認，以確保扶濟社自上而下不會貪圖一分錢。

「我們承諾，將永遠不收取一分錢的分紅、利潤、工資等源於『扶濟社』的一切形式的收入。我們將從扶濟社獲得的所有收入一分不拿、全部投入一個公開透明的基金池中。那是扶濟社用於幫助他人的『扶濟基金』。」

「我相信，大多數人心中都存在著、或者曾經存在著善意。只是被生活所磨滅，或者說……是因為還不夠強。

「那是我的錯。我想，那是一種傲慢……一種不接地氣、也不想接地ｈｅｔｕbooｋ.ｃｏm.com氣的傲慢。

皇帝深深望著他，一時之間難以理解。

理髮師笑著說道：「我不會在這裏夸夸其談、販賣那些夢想。

「我們允許員工在自己所管理的每筆交易中抽取不會超過5％的利潤，這筆抽成需要給予扶濟社一半分成、作為監督契約生成的公證費用。若是負責這筆『扶濟』交易的員工自願捨棄利潤抽成，扶濟社也將同樣分文不取。

是只有羅素知曉的目的。

「我所說的，就是我給出的答案。皇帝先生。」

這是超出了皇帝所理解的未來。

「隨後是我們的公司的福利。我們將給所有員工免費購買安瓿生物醫療的白銀級醫療保障套餐，併為員工的孩子提供免費教育基金，只要成績達標、公司將提供員工孩子的所有教育投入——這筆錢不從基金池出，而由我個人及『群青』先生的積蓄中提供。這本身也視為一次由我們發起的零息無限期的『扶濟』行為，以後想還隨時都可以還、若是不方便也可以任意延長。但理論上，這並非是施捨，而是一次『扶濟』交易。

——將崩散於七座空島上的舊文明再度統合；

而如今的他，只不過是將這生意做得更大、更正規了而已。

他原本以為理髮師會發起一場演講，但最終迎來的卻是一次史無前例的廣告。

「我們也將向有力償還借款、且確實急需的個體及企業提供無息貸款，或者提供值得信賴的私人保鏢、護衛、偵探。同時，若有任何需要第三方公證的承諾、委託、契和_圖_書約、遺囑等公證行為，也都可以來找我們。扶濟社僅收取1％的公證費用，可以保存所有需要第三方保存的文件與證據，並且確保最終追償、執行到位。

繞過巨龍的封禁，捨去政府的「名義」、而僅在事實上……再度重建統一的國家。

——讓分散在各地、互不理解的人們，重新聚合在一起；

「……真的，非常難以置信。」

教父說著、收束自己的領口，依次伸出兩根手指：「那就是我，與我的好友『群青』。

若是要對抗他所知曉的那個絕望未來，就非此不可。

「這是七座空島內，唯一『員工享有福利及薪資』，但高管將一分不拿、不享受任何福利待遇的公司。因為我們相信，為他人而服務是一種榮譽。這是唯一工作本身即是『目的』的工作。

他是真的變了。

「——而這也正是我的誠意。」

「在這個基礎上，我們同樣也接受企業及個人針對扶濟社本身的捐款、若是沒有錢的話也歡迎來做義工。我們同樣歡迎其他企業加入我們，成為一同幫助他人的『扶濟商』。

「對有些人來說錢財並不重要，他們需要的是其他類型的幫助；而對另一些人來說，他們所遇到的一切苦難都可以總結為『沒錢』，為此他們甚至能夠付出一切代價。但是呢，通常來說這兩種人是一輩子也見不到面的。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公正客觀的將雙方連接在一起。

在聚光燈之下，理髮師如此鄭重的宣告道：「讓我們，將你們變成偉大之物的一部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