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狼言
第十五章 認知濾網
而羅素瞥了她一眼。
「而在這個過程中，就一定會產生痛苦。」
猴面鷹的這種行為，對他完全沒有任何好處。
……可唯獨在崇光島，猴面鷹不能這樣。
倒不如說，因為對方的動機實在是太過正義、訴求又太過正當，羅素反而懷疑這件事背後是不是隱藏有什麼更大的陰謀。因為他實在不覺得，崇光島裏面能出現土生土長的、卻又無法通過大數據調查而被三賢者抓住的「覺醒者」。
「——不然的話，你以為教法之戰又是怎麼打起來的？又為什麼打了如此之久，打到人口只剩下了這麼多、而大地都被破壞到無法居住的程度……巨龍才終於來拉架了？」
是時候，讓翠雀意識到世界的部分真相了……
……而假如忽略掉猴面鷹這個無比明顯的幕後推手的話。
腦島博士嘆了口氣：「畢竟一切矛盾的核心，是我們已經能夠看到資源耗盡的未來了。既然如此，為了延長毀滅日的到來，我們就只能儘可能的節約資源……以及釋放掉多餘的人口。
而通過將「自己」輸入到對和_圖_書方腦中，猴面鷹也可以來操縱對方的行為或抹除對方的記憶。
能夠悄無聲息的修改攝像記錄，並且讓遊盪在崇光島的網路中、宛如神明一般的三賢者都意識不到它被人修改過……能做到這種事的人就只能是猴面鷹。
畢竟如今羅素在明，猴面鷹在暗。他能夠察覺到羅素的存在，定位羅素的位置、但羅素卻不知道他現在躲到了哪裡、以什麼姿態存在。
那就是三賢者的許可權。
對方的訴求是如此的正當、動機是如此的正義——正因如此，明明是綁匪與殺人犯、卻反而會在網路上得到人們的聲援與支持。
聽到這裏，翠雀愣了一下。
因此可以說，猴面鷹有著無數次機會。這也正是他的底氣。
——他這是又打算搗什麼鬼？
還是說，他又有了什麼新的插件升級？
可問題是，他怎麼以明顯較弱的算力、來同化更強的一方呢？
因為完全拿不準這位宿敵的想法，羅素一時之間也不敢插手。唯恐自己的干涉，反而中了他的奸計……
羅素的聲音摻
hｔtｐs://wｗｗ.hｅtubｏoｋ•coｍ.coｍ入了些許魅惑。
他就像是一尊強大無比的「惡魔」，但它並不存在於現實世界、而是在唯有靈能黑客才能觸及到的矩陣世界。這也就意味著，如果特別執行部要與他戰鬥，就必須以自己不適應的姿態、用虛擬的數字軀體進入到猴面鷹的主場，然後用數字化的靈能來與他戰鬥。
翠雀頓時感覺到一陣脊背發涼。
七座空島裏面，只有崇光島的強人工智慧，能夠在矩陣世界中正面擊潰猴面鷹。而其他空島，都僅僅只能控制住軟體傳播而已……
因此，羅素認為這件事背後必定存在著推手——
他的目的，羅素大概也能猜到。
但羅素並不認為這種混亂本身有什麼錯。
三賢者的強大算力以及通過巨龍授權的最高權力，讓他們能夠在矩陣世界中行使宛如神明般的許可權。如果猴面鷹真的全部縮到了矩陣世界中，那麼他將會被三賢者輕而易舉的找到並抹殺。
用推理小說的話來說，就是「很好，我現在已經知道手法了，可是證據和動機呢」？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等待已久的，那個「恰當的時刻」終於到來了。
羅素只感覺迷惑。
於是，羅素的瞳底微微亮起了白色的光芒，輕聲答道：「他們其實一直在這麼做。」
「事實上，我想各空島應該都是一樣的。」
翠雀在一旁，忍不住問道：「那又為什麼不提前遏止人口數量？」
「狼人」事件，對崇光島只會存在好處。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從來沒有想過如此簡單的事。就彷彿有一張無形的濾網，將這種認知從她的腦中屏蔽了一樣。
「我也勸你們，不要明確對『狼人』進行明面上的干涉與抓捕。」
正巧，猴面鷹也的確潛入了崇光島。這一切也就巧妙的串起來了。
「既然不需要這麼多人……」和圖書
假如他能同化、吃掉三賢者……或者至少能夠感染其中一個的話，他就可以得到比精靈董事更高的許可權。這也意味著，他能夠得到一個極穩定的「泉水」，來讓自己在其他空島搞事情時，能在失敗之後在這裏「復活」。
以及最關鍵的……他為什麼偏偏要來對「猴面鷹病毒」感染抗性最強的崇光島？
羅素警告道：「這個時候，正是人們亢奮而雀躍的時候。崇光島長久以來的生存壓力，總要有一個宣洩的口子……你們就沒注意到，最近覺醒靈能並失控的人開始變多了嗎？」
哪怕自己的操控的木偶全部被消滅，或者自己植入的「木馬」都被清除，他也可以把自己掛在網路上、等待著一個大聰明把自己主動下載到晶元里。到了那時，他依然可以滿血重生。
並且，這種行為毫無疑問是在對三賢者進行挑釁。猴面鷹是一種病毒，他同時存在於矩陣世界與現實世界、並且有著極強的潛伏性與擴散力……可他如今所做的一切，就像是大肆宣揚著「全體向我看齊」一樣，充滿了矛盾性。
他和_圖_書在這裏，反而需要躲在現實世界中。像是個隨身老爺爺一樣，操控或者指導著自己選定的目標，來間接的對網路進行干涉。而他的宿主、或者被他操控的「木偶」，只要行為邏輯稍微出現了異常，就會被三賢者察覺、並派遣執行部來進行逮捕。
而且應該還是老熟人。
腦島博士微微搖了搖頭，沉默不言。
他所希望的是社會的墮落、是人們放棄思考，來與他融合。將活生生的血肉之軀化為木偶，將自己的理性製成提著木偶的絲線……而這一切卻反而與他所希冀的背道而馳。
人們積蓄已久的不滿，終於能夠得到發泄；他們浸在沉默中的痛苦，也終於在此時得以傾訴。
他那微微沙啞的低語在翠雀心中響起、似乎在慢慢的溶解了什麼。
也是時候，讓翠雀來到「這邊」的世界了。
無論是來進行大協商來改善底層民眾的生活環境，亦或者僅僅只是宣洩掉一部分積壓的情緒來穩定崇光島的社會治安，甚至還可以通過這種手段來活躍市場——
儘管所謂的「狼人」，給總是風平浪靜的崇光島帶來了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