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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雀開口問道：「你不是和絞殺在湧泉島，要帶著他去找羅素嗎？」

接近地面時，麥芽酒將一杯酒潑了出去。

「玩過一點吧，」翠雀嗯了一聲，「怎麼了？」

壞日聳了聳肩，耍了個劍花將武器插回鞘中：「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動身嗎。按原計劃我的確已經走了，但我中間突然想到——我或許應該給羅素帶點可樂，於是就去採購了。然後我又想到，他都在地上待了好幾個月了，或許應該給他帶點好牛肉……

一側是漫天的煙塵、一側是漫天的寒煙，中間則是宛如煉獄般噼啪燃燒著的密林。原本喧囂的戰場，一瞬間難得安靜下來了一瞬間。

狼言咬牙切齒：「我之前想到了敵人可能是惡魔、可能是天使……我做好了迎戰他們的準備，但沒想到，給我最多麻煩的居然是一群幸福島、上城區的本地人！是一群普通的人類！」

狼言全力怒吼出聲。

她只能一邊警戒著煙塵中可能出現的敵人，一邊隨口換個話題：「你剛剛為什麼說，你不該來的？」

「……真是一群混蛋！」

「以及最關鍵的——那個冒牌托基法特也在那裡。就是有六條胳膊的那個人。他還像是佛陀一樣裝模作樣的掐著個手訣，但頭上卻頂了個光環。漂浮著的他仍然沒有雙腿，腰部以下是密密麻麻的金屬觸手。看上去畸形的不得了。

「那個托基法特，真的能代表神智重工嗎？」一旁麥芽酒問道。

「你別想了，再想是不是打算把我也帶走了……」

「之後我就想，他還喜歡吃薯角，這東西地上肯定沒有。於是又去買了點薯角。最後和_圖_書我又想了想，乾脆回了一趟幸福島，跑去你們家，直接把你們家冰箱一塊搬走了。」

鞘和羅素可不一樣。各種意義上都是不同的。

他衝出來了很遠很遠。直到那些向著自己飛來的無人機群，射出的子彈已經快飛到了臉上——他才心懷著怒意、第一次全力使出了自己的靈能。

狼言有些煩躁：「我們必須得下去打！浮空車太狹窄了，我施展不開……只會傷到你們！」

「托基法特那個冒牌貨……」

「你怎麼會在這裏？」

「你剛剛可絕對不是玩笑話。」

——那最遠距離，直接覆蓋十數公里的超高能音浪炮。

「——不行！」

「嗯，三百多位天使飛了過來。」

麥芽酒幽幽道：「就算這些墮落天使都是被轉化的本地人，但讓這麼一大批人被悄無聲息的選中、憑空消失也不容易。可如果說這事情中有七巨頭在暗中助力，那事情就變得很合理了。

「那你應該聽過『將軍抽車』吧。」

「別說這些了，」翠雀是打定主意不打算添亂，因此沒有絲毫動搖，「他要真需要見我、孤獨到需要我，你再回來把我帶去；正如你所說的，來回也就一天而已。但如果他只是想要看看我，或者擔心我、想要陪伴我，那你就讓他安心待在那裡——使命比我更重要。

「他跟我『預言』，說你會在十分鐘后遇到了危險。因為他通過『襲擊再造機關』為陷阱，來引誘你過去。而他在附近設置了三個無人機集群，一個導彈無人機集群，一個架設完成的狙擊陣地。還有五百多配置了單兵火箭筒的精銳ｗｗｗ•ｈ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m.cｏm安保部隊、十輛重型坦克、兩架重裝機兵。配合三百多位天使和那些惡魔，目的就是為了將你們全部絞殺在那裡，讓幸福島的高端守衛力量全面癱瘓。

翠雀相信自己的直覺，壞日剛剛肯定是認真的。

在無明不再維持懸浮時，不斷發齣劇烈的顛簸浮空車終於像是一道彗星，傾斜著墜向地面。

「不管他能不能代表，他都已經把神智重工捲入了麻煩的旋渦——恰好神智重工的董事長薩爾真的不在。這下可好了，百口莫辯。」

「——看來我不該來的。」

但不等她說出口，無明就沉聲問道：「請問，是不是天恩集團也遇襲了？」

下一刻，無人機們滴滴答答的飛了過來。

……都去幫忙了嗎？她原本想要這麼問。

「我還真這麼想過——你去看一眼再回來，也不耽誤事嘛。來去一趟也就一天——他就算再忙，一天時間也該能抽出來。」

壞日反問道。

從遠方的煙塵中走來的，正是被稱為「人類最危險的罪犯」、殺死了好幾位精靈董事的通緝犯——壞日。

壞日摸著自己懷中的刀刃，目光深寒：「我倒是有自信，他們肯定殺不掉我。但我沒有自信能攔得住他們……

「我是說，」麥芽酒輕聲說道，「他的目標，真的是戰爭嗎？」

壞日意識到了什麼。

血與火的氣息彌散著，連同遠處逼近的雪崩被轟然擊碎——變成了瀰漫在天際的白霧。

壞日看著自己這位親侄女翠雀是真火了，頓時就慫了。他伸出雙手，作了一個「引號」的手勢：「只是開個玩笑……你就是和_圖_書太認真了，聽不出來玩笑話。」

「……當然，最好的話。還是能在孩子出生前回來一趟。」

「……所以我只能放下他們，來找你們了。通過任意門跳躍到了最近的市區，然後我一路猛跑、終於趕了過來。但最終還是晚到了一步——在我抵達之前，你們自己解決了。」

窗外的無明飛了過來，一把將車門撕開、示意準備迫降。

樂園鳥第一個反應了過來：「我不是讓天使們……」

而終於騰出手來的劣者，第一個衝出了浮空車。

「反正我也沒那個興趣，去幫那些襲名精靈們保護他們的公司。既然神智重工打算背叛七巨頭，夥同教會挑起公司戰爭……那就讓他們去吧。」

一個聲音有些無奈的不遠處響起：「太緊張你們了……沒想到劣者也到九級靈能了啊。」

他正是從屬於神智重工，名為「托基法特」的精靈董事！

麥芽酒和無明有些警惕的回頭看了過去，但卡瑪爾瑟和翠雀卻都是一松。

「你他媽的。」

壞日就是對鞘太過厭惡，以至於對這種「拋妻棄子」的行為有些PTSD了。翠雀很理解、也贊同壞日的想法……但她同時作為一名人類領袖的理性，又讓她對壞日激進、任性、隨心所欲的行事方式而感到有些后怕。

名為「坦陀羅」的評論員，一直對賽博教會抱持著相當積極而熱情的態度。而他的真實身份，應該是幸福島上某個七巨頭分公司的董事長……

壞日咂了咂嘴：「幸福島的『巨龍核心』……他們想要的是那個吧。」

洛薩也是被炸出了一頭火。她作為覺醒了自我意識的精靈董事hetubook.com.com，不再像是其他精靈董事那樣不怕死……而她抗拒著前任卡瑪爾瑟的行為，因此她並沒有吞食其他人的生命來培養屬於自己的「沙漏」——她施法時消耗的全都是自己的時間。

那是象棋的一種術語——意思是在將軍的同時叫吃對方的「車」。無從選擇之下，只能送出車給對方吃。

「……原來如此。」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純白色的光華在他瞳底燃燒。

壞日的臉色也極為認真，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你都懷孕了六個多月了，現在還來得及見他一眼……等到八九個月的時候，你就算想去也去不了了。照顧一下自己老婆是應該的，你們可是已經正式結過婚的。

麥芽酒嘆了口氣，倒也沒有太過緊張。

哪怕精靈的壽命悠長，但也並非無限。因此她也無法隨心所欲的無限施法，必須有所顧忌。

「而且……現在我們想不下去也已經做不到了。我感覺它隨時都可能會炸，無明大概是接不住我們的。」

「我也一樣，在這種地方根本施展不開。原本就是為了讓翠雀開『紅寶石』的，結果現在艙式中控器已經壞了。

現在看來，之前的那個疑問的答案已然不言自明。

高頻震蕩著的空氣閃爍著模糊的白光，成錐形向著前方噴涌著。

「或許，他們就是神智重工的員工也說不定呢。反正都是洗腦，也不會有什麼區別——所以他們的聖秩之力才會這麼弱。」

「玩笑，玩笑……」

一道無形的氣浪自他口中湧出，而他身後的眾人幾乎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因為所有的聲音都被劣者約束了起來，只面對著他的前方。

「想來也是和-圖-書。」

壞日平靜地說道：「現在看來，他大概是虛張聲勢——你們這邊顯然沒有布置那麼多人。但就算再來一次，我也還是會來看看情況。

他抬起頭來：「你什麼意思？」

「山蝶姐教你玩過象棋嗎？」

「你沒有工作，所以你意識不到這件事——董事們可不會來天恩園區內上班。既然無法斬首，教會包圍天恩園區的那些打工人又有什麼用？或者說，天恩園區內有什麼東西……是不惜讓教會和托基法特直接翻臉也要得到的？還必須把我們所有人全部引開，他們才有可能得到的？」

翠雀無奈的嘆了口氣。

「嗯。但還好我有拖延症……」

坦克噼啪的爆出一團電光、隨後在不斷發生的爆炸中化為鐵疙瘩。裏面的系統與搭載著的駕駛全全部報廢。反而是那些樹，只是一瞬間全部爆燃、內部不斷發出悶響，沒有化為飛灰。

大地不斷開裂崩解，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裂紋。所有的無人機、導彈、火箭彈在空中紛紛殉爆，步兵與惡魔們都被震成一團血霧。

被遠弱於自己的托基法特算計、甚至連自己所重視的人也一併陷入險境——這讓她感到了怒火。

一道金色的球形結界驟然浮現出來，承載著它安穩的滑落到地上。

翠雀說道：「我想來想去，也只有一樣東西。」

翠雀極少見的罵出了髒話，還是桃源島的方言：「我都說了，你別打擾他！」

「我明白，我會讓他無論如何也要在孩子出生前回來的。」壞日一臉嚴肅。

「——滾！」

「用羅素自己的話來說——假如拯救世界必須通過犧牲一個嬰兒來完成，那麼這樣的破世界也未必要去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