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一離開學校高爽就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粵東的號碼。

……

橫割時每一條線是一層艙，直割時則以五隻槽鐵寬度為準。

電話聽筒里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喂？王廠長嗎？」

高爽也不含糊，直接提價一千萬，最後說道：「不行一拍兩散，我再另外想辦法！」

切割成搬運卡車所能承載的體積，以便於運輸。

廠長按下對講機，準備下達最後的命令。

也不知道這廠長再下令的時候還能不能達到這樣「天人合一」的狀態。

說起來，趙海跟張國師的人生軌跡最少有八分相似。

即將動刀的時刻對於攝製組來說是非常有意義的素材。

就在他張口準備喊出「開工」的時候，裝在褲兜里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這時候，一部《紅高粱》正好可以當作他的出師之作！

賣不出去砸場子里不說，船廠也負擔不起這麼巨大的墊資。

趙大泉莫名道：「怎麼就你的船了？你這玩的哪一出啊？」

剛剛走過來的紀錄片導演表情跟趙大泉差不多：「那咱這片兒咋整？」

趙大泉點點頭，突然臉皮抽抽了一下，有些蛋疼的道：「那這船……就不拆了？」

他有些猶豫地開口道：「這個，這個是我們……」

有時候二代可比一代能造的多！

華遠船廠的兩個老舊船塢里熱鬧非凡。

一群人盯著，王廠長跟電話那頭的高爽又說了一會。

高爽見對方應承下來了，心裏也有了點兒底，便說道：「我拍電影的，導演。」

他沒通過趙海直接找船廠，是不想趙海這小子多想。

紀錄片頻道的一眾人徹底傻眼了！

高爽打斷了王廠長的話，說道：「我要你們放了幾十年的那兩艘船，您報個價？」

氣割機都已經到位，廠長拿起了對講機。

高爽說道：「我就要你們的輪船。」

磚兒台體系龐大，批下一個項目來都不知道要上多少次會。

不過王廠長也是老生意人，語氣平和地道：「這位先森，抱歉啦！我們船廠只生產遠洋輪船，帆船遊艇這樣的小船生意我們不做的啦！」

這是叫價叫低了啊！

趙https://m.hetubook.com.com海給他說的那是純鋼的價格。

最大的船甚至能達到十幾萬的排水量。

王廠長小心地問道：「能不能問一下，高先森是哪位碼頭的歹佬啊？」

震懾住之後，再用不買了威脅一下。

王廠長並沒有因為對方聲音年輕有任何輕視，這年頭做生意的都知道，越是年輕人下手越猛。

高爽一拍大腿道：「那可太好了！您可得給我攔著點！別把我船給真拆嘍！」

所以這些大件被摘下來之後還要進行陸上切割。

「您……您要……要這個？！」

趙大泉的鏡頭中廠長的特寫側臉頓時消失。

地球上的張國師首次擔任攝影師是在電影《一個和八個》，最終斬獲中國電影優秀攝影獎。

「嘶！這要不拍了，下次再想報個項目怕是更難了啊。」

王船長不太確定對面是不是拿他尋開心，不過既然詢價他也就老實地說了情況：「這個，我們預計拆完之後能回款一億七千萬左右……」

對方大概率不會再做什麼文章！

高爽聽到對方的粵語一陣牙疼：「那啥，會普通話不？」

好不容易爭取到這麼個機會，請來了一群業內精英助陣。

這兩艘船沒有建設完成，所以消毒這一步基本上可以略過，清里船內油污也不算麻煩。

法國第7屆南特三大洲國際電影節最佳攝影獎！

那頭接聽電話的是個年輕女人：「邊位？」

王廠長見對面答應的這麼爽快，恨不得抽自己兩下。

他殷勤地回道：「對，我就是，您是哪位？」

也是從這部片子開始跨入了中國一線攝影師的行列。

這個價格可比趙海給他的估算價便宜多了。

這拆下來的都是大塊的鋼鐵件，無論運輸還是保存都十分不便。

高爽也沒廢話，開口便道：「我叫高爽，我想買你廠里的兩艘船。」

憑藉這部電影，獲第5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攝影獎！

他們華遠船廠不是什麼小廠，生產的最低都是上萬噸排水量的大船。

如此關鍵的鏡頭，如此完美的感覺，居然被一個電話給破壞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

廠長愣了一瞬，趕忙低頭去摸手機。

他這麼加價倒不是一味的莽。

可電腦製作的終究達不到實物的水平。

「一億八！不能更多了！」

王廠長耐著性子跟高爽解釋道：「輪船除了二手的，新船是沒有成品買賣的，都要定製……」

趙大泉這邊一邊尋思，一邊將手機還給了王廠長：「是高爽沒問題，他也不差錢。」

趙大泉的驚訝更盛了：「好傢夥，還下水？這船可沒建完呢？」

高爽也不是沒想過用電腦技術加內景完成電影的拍攝。

承載著幾代船廠人美好的少年時光。

旁邊幾個組的攝像和場務也是一陣懵逼：

若船太大而碼頭太淺，船不能靠碼頭時，就利用潮差使船擱淺，等漲潮再將船拉靠近，隔天退潮時就會穩如泰山。

特別是「子彈時間」這些獨到的鏡頭運用，已然在攝像圈子裡掀起了追捧的狂潮。

在一連串的應和中掛斷了手機。

「你整條新的我還不要呢！」

趙大泉敏銳的抓住了廠長的心裏活動，將鏡頭推近到廠長的眼部特寫。

按照藍星的公約要求，在拆船前必須進行全面的清理。

有不少工人都已經點燃了手裡的氣刀，火焰呼嘯明滅！

電話里告罪一聲，轉頭看向趙大泉，不好意思地問道：「趙先森，請問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叫高爽的導演？」

「導演？抱歉，稍等一下啊。」

王廠長道：「當然不拆啦！有人買我們幹嘛還廢這個功夫啦？」

實際上，工費和亂七八糟的東西刨除，在華夏拆船就是生賠！

高爽道：「先買下來，後面還得建起來呢。您把電話給王廠長吧。」

船板、鋼材、機件等等，運到附近廠房后，由陸上切割的包工頭負責加以整理。

這玩意居然有人惦記？

至於這麼著急聯繫，卻是害怕船廠真的把船給拆了。

分別是海上解體，陸上切割和分料運輸。

這種船從來都是下單定製，還沒見誰提前造好了握手裡的。

妥妥的能夠晉陞華夏一線攝影師行列。

「嗯……」

「……」

廢工廢時和_圖_書間不說，最後到手還沒人家給的多，到時候可真瞎了！

這兩艘船在船塢里放了六十年，早就成了「船二代」、「船三代」們童年的嬉戲樂園。

高爽說道：「我準備買下來拍電影，有大用！」

聽到對方口音濃重的普通話，高爽鬆了口氣，問道：「我要買船，你們廠長在嗎？」

趙大泉的鏡頭中，是廠長側臉的特寫，喉頭滾動和臉上的細密汗珠反應出了廠長心中的不舍。

這是高爽在網上查到的「華遠船廠」業務部的固話。

一正一負就省下了小一個億！

王廠長接起電話才想起來自己這邊還有人拍著呢，歉意的跟趙大泉點了點頭。

他臉上的表情也愈發的神采飛揚。

這一變故讓他這個主攝簡直氣的抓狂！

磚兒台的紀錄片攝製組也混在忙碌的工人當中，分成了幾組人不停的拍著各個方位。

趙海跟著高爽一路走下來，幾乎完美的複製了張國師的晉陞路線。

趙海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工了，今天算是正式完成。

「高爽買船？他犯什麼毛病了這是？」

「各單位注意！」

對於《泰坦尼克號》這樣的經典，如果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那還不如不拍。

要再講會兒價，對方冷靜下來了，那他還得再拆……

趙大泉見王廠長這模樣，稍稍加重了點語氣提點道：「你別糊弄人家，老老實實談這個生意！有些人……你得罪不起。」

趙大泉一陣愕然，嘀咕了一句之後，問道：「這電話是高爽打來的？」

趙大泉聞言心裏一驚，忍不住瞅了瞅大船殼，問道：「什麼電影要用這麼大的道具？你搭個內景不行嗎？」

不過高爽要想從頭造到現在的程度，沒有兩億五千萬根本不可能。

閃動的汗水中能看出泛紅的眼眶。

從《瘋狂的石頭》開始，趙海就已經展現出來他攝影方面的天賦，攝影方面的小獎項也得了不少。

張國師的人生軌跡中，唯一和趙海有所不同的是，在《黃土地》之後跨界去當了一次演員。

這話一聽就知道對面是門外漢。

再後來張國師便靠著《紅高粱》，以導演的身份橫空出世和*圖*書了！

張國師後來參与拍攝了《黃土地》，對於攝影進行了大胆的創新。

王廠長也果然如高爽所料：「吼！吼吼吼！一億八千萬可以噠！！！」

趙大泉有些好奇地問道：「怎麼講？」

高爽語氣肯定的道：「對，你給出個實誠點的價，要能行的話，我還有大買賣跟你談。」

他們可是沒少在這方面吃苦頭！

他也是中國首位獲得了A級國際電影節的影帝……

「是啊……咱們台里都立過項的，前面都拍了半個月了，這就全廢了？」

學校這邊早就開學了，趙大泉身為攝影系的系主任居然沒返校？

高爽聽到趙大泉的聲音奇怪道：「趙叔？你還在船廠呢？」

最後拆完這兩個玩意兒，船廠落手裡能有一億七千萬那都得燒高香。

上上下下一百多號員工都在做著消毒清艙的最後收尾工作。

趙大泉沒有回京城，此時他帶著一組人守在廠長的身邊，等著他下令的時刻。

有了實名認證，王廠長臉上的喜色已經有些遮掩不住了：「哎哎！那就好，那就好！」

高爽想也沒想便拍板道：「那就一億七千萬！」

一般來說，拆船有幾個步驟。

還準備買走？

這每下一刀那都是割他的肉啊！

趙大泉嘿笑了一聲，說道：「我這邊今天拆船，拍完動工我就回去了。」

「價……價格？」

這兩艘船都是停在船塢里，一次水也沒下過，所以只要按步驟直接拆船板就行。

王廠長喜笑顏開的道：「高導演說他三天後帶款子去廠里，船千萬別動！」

他平時不怎麼看電影，也不太關注娛樂圈的事，所以對高爽這個名字就不太熟悉。

海上解體是從船尾開始，先拆靠近碼頭的一舷。

「吼吼吼！吼哇！吼哇！」

第5屆夏威夷國際電影節東方人柯達優秀製片技術獎！

這船停了六十年了都沒賣出去，好不容易碰到個腦子發熱的冤大頭。

這個王廠長明顯是想提價，這時候一千萬砸出去，先封一下對方的口！

大家都摩拳擦掌，等著大展宏圖呢。

王廠長臉上的表情僵了僵，隨即乾笑著點頭道：「呃，懂的！都是歹佬！都ｈｔtｐs://ｍ.hｅｔubｏｏｋ.cｏｍ•coｍ是歹佬！」

趙大泉還在可惜自己的鏡頭沒拍到，此時聽見王廠長的問題，有些奇怪的道：「高爽？你問他幹嘛？」

不過畢竟是拍紀錄片，氣歸氣，也不好罵人家一頓……

……

在《老井》中，張國師塑造的孫旺泉這個角色，助他奪得了包括東京國際電影節在內的三個影帝。

王廠長聽高爽這麼說眉頭皺緊了幾分。

他原本還想跟高爽開個兩億的價格的，只是真的被高爽那句一拍兩散給嚇的夠嗆。

全場靜默，彷彿工人們都在默契的為這兩艘老船進行著「遺體告別儀式」。

趙大泉從王廠長手裡接過手機，對著電話道：「喂？我趙大泉。」

「您好，哪位？」

而趙海則是配合高爽順利的完成了《功夫》的拍攝，雖然現在還沒下映，可各種獎項肯定少不了。

王廠長解釋道：「這位高爽先森……要買這兩艘老船。」

王廠長簡直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他忍不住把電話拿開看了看，又瞅了瞅面前銹跡斑斑的大船殼，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打電話的年輕人自然就是高爽了。

趙海雖然表演上沒啥成就，可這對導演方面的影響不大。

就生割！

結果沒想到，吃著火鍋唱著歌，突然就被劫了！！！

華遠船廠的廠長盯著工人們把一台台氣割機抬進了船體內部。

《紅高粱》的劇本高爽去學校的路上就已經給趙海了。

切割船板是採用「階梯式」割法，由上而下一層一層拆。

「還真是你小子啊？」

王廠長摸不準對面的情況，便道：「我也不清楚啊，對面說他是高爽導演啦。」

而趙海這邊，《這個男人來自藍星》太過粗陋，攝影技巧上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體現不出水平，暫且不論。

高爽知道自己不是生意人，跟人慢慢談價他不專業。

他否定道：「內景不行，得真上人，真下水！」

剛才從船廠業務部的小姐姐那裡知道今天正式拆船的消息，嚇的高爽趕忙要來了廠長的電話。

王廠長原本還以為是哪個富二代發顛兒，沒想到居然是個導演。

年輕女人立刻換了說法。

「得！高爽我認識，我來問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