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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答應就是誰。」曾劍嬉皮笑臉地說道：「而且，我好像並沒有說你是肥豬吧？我只是叫你二師兄，完全是你不打自招的……唉，不過仔細看看，你確實像頭豬，不但體型像，長得也像！」

「好。」

三個多月未曾閉眼，他太累了，也太虛弱了。

「八戒，吃俺老孫一棒！」

楊振兩指拈著枯木與自己對戰的畫面，在曾劍的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播放，一遍又一遍的琢磨，到了最後琢磨變成了折磨，他不再去上煉丹課，他不再去丁不過家裡吃飯，甚至他不再睡覺……每日做的，只是盤膝打坐，思索那一戰的重重，而到了晚上，則會去和老黃下上三盤棋。

一旁靜靜觀察的老黃，悠悠嘆了口氣，喃喃道：

「少爺，終究還是敗了。」

楊振默不吭聲，過了好久才道：「老黃，你可知道我最討厭的是什麼？」

地上的枯葉，紛紛被席捲起來，吹的楊振衣領狂擺。

聽到這話，楊振的臉頓時變成了豬肝色，他生平最討厭的，是別人同情他；最恨的，是有人說他胖，說他肥。

本就因為自己的蠻橫，導致修為大跌……現在，又是因為自己回不了靈虛，硬生生陪著自己留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他受不了，也受不起。

「認不認輸？」

這境界據老黃所說，叫什麼「斷界」，乃是佛教的三大境界之一。

下一秒，曾劍一腳踢在了楊振身上，將他直接踢飛。

直到最後，遇到了那傳說中不是神，卻近似神的老怪物道尊，這才吃了大虧，若非老黃拚死「護駕」，修為被硬生生廢了一半，掩護自己逃跑，自己這條小命哪還能活到現在？

曾劍笑道。

飛在空中的楊振，心中怒火難平，卻是不敢在這麼激動下去，深吸一口氣，口中默念老黃教他的「鎮心訣」，不到片刻，那一肚子火總算壓抑了大半。

「好。」

「怎麼，你不服嗎？不服咱們打一架啊！」死胖子很是不屑地冷笑。

楊振火冒三丈hetｕｂoｏk•ｃｏｍ•cｏm地罵道：「窩囊廢，你下來就算數！」

「我能說不是故意的嗎？」

轉眼間，又過去了一個多月，曾劍和老黃整整下了一百零八盤，依舊未曾勝過，他刻意壓抑著內心的焦躁，只為從那簡單卻又複雜的棋盤中看出些許，但最後終究功虧一簣。

楊振氣得渾身直哆嗦，咬牙切齒地吼道。

老黃微笑道：「他雖然還是不懂，但卻也理解了一些。」

楊振並非什麼善男信女，他雖出生普通人家，但因機緣被老黃保護后，那跋扈性格立刻顯露出來，雖不至於到處惹是生非，但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楊胖子惱怒不已，想要催動法訣，奈何一隻手被曾劍用膝蓋壓著，另一隻手被曾劍扣住，不等楊振反擊，一連串的拳頭就跟雨點似的，打在了楊振的臉上。

曾劍的身影，再次襲來。

滅界，謂斷滅有漏善及諸有為、無覆無記等煩惱。

自從曾劍來了之後，楊振很少和老黃對弈了，大多時候都是坐在一旁，手裡拿著一隻燒雞大口咀嚼，圍觀曾劍怎樣被老黃殺得雞犬不寧，片甲不留。

楊振沒有觀棋不語的覺悟，每每曾劍下了臭氣，或敏思苦想久不落子，胖子便會大笑嘲諷，各種難聽的詞語毫不忌諱地說出；反觀一旁老黃，則是始面含淡笑，也不阻攔，倒像是他在看戲。

曾劍從黑暗中慢慢走了出來，笑著說道：「我只是剛來。」

「你這個窩囊廢，罵誰肥豬？」

曾劍冷笑道，手掌帶起一股磅礴之力，猶如泰山壓頂一般，狠狠地沖了過去。

「來三盤？」老黃道。

老黃對此只是笑笑，但他心中明白，少爺之所以這麼說，只是為了告訴自己，他在這一界也能平凡的活下去，並不再需要自己的保護。

曾劍低喝一聲，化作紫影，沖向了楊振。

「他媽的！」

分別為斷界、離界、滅界。

楊振是真的感激老黃，發自內心的感激。

睜開眼睛的時候，曾m.hｅｔubook.cｏm.com劍只感覺眼前的世界一片明亮，疲勞一掃而空，全身說不出的舒適。他起身洗了個澡，把鬍子刮掉，又換身乾淨的衣服，前往了煉丹閣。

「好了，廢話少說，今晚，我一定會贏你。」

「菜鳥，不堪一擊。」

「莫說一遍，縱然我說十遍能奈何我何？」

唰——

此時的楊振，本身變化並不大，非要說的話，他的身體，神情，有變得懶散，放鬆起來，眉宇之間，也看不到任何怒氣，就像看淡了紅塵的高僧一般。

楊振忍無可忍，瘋了一般沖向曾劍。

楊振半跪在地，眼神逐漸變得迷離。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楊振，頓時暴跳如雷，罵道：「你他媽的有種再說一遍？」

「少爺不喜歡被人同情。」老黃道。

丁不過破天荒的沒有怪罪曾劍這段時間的「曠課」，或許這段時間接觸下來，他知道曾劍不是一個重要事情而會選擇偷懶的弟子，理由他也沒有問，只是授課完畢后，淡淡地說了一句：「晚上來不來吃飯。」

一日復一日，一年又一年，下了多少盤他不記得，卻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層詭異的境界。

「打就打！老子還怕你不成？」

「來。」曾劍笑道。

楊振懶得理他，又跑到一旁睡覺去了。

曾劍嬉笑道，衝到楊振面前，身上紫光變成一道光圈，將他當頭籠罩。

踏入「斷界」，對於天地法則的領悟會更加透徹，加之楊振以前本就不弱，雖缺少戰鬥經驗，但對付只有天尊的曾劍自然是搓搓有餘。

波紋過後，光圈竟是紋絲未動。

離界，謂斷離貪煩惱或斷除愛結。

「老子打死也不認輸！」

這一次曾劍破天荒的沒有動怒，甚至連沮喪的神色都看不到，只是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站起身，默默地離開。

曾劍輕咦一聲，臉色微變，靜靜地觀察著楊振。

「今晚先不急著下棋。」曾劍道。

「白費功夫！」

「哦？」老黃愣了愣。

「擺棋吧，你應該知道…https://m.hetubook.com.com…我決定的事，永遠都不會改變。」

……

老公是某鎮大官的徐婆娘，時不時的戳著母親的脊梁骨，幾年沒給母親穿小鞋，被老黃割下舌頭，扔給了家裡養的大狼狗吃，徐婆娘老公暴怒之下，帶人包圍楊家，被老黃一人殺了個乾乾淨淨。

「約定之期早就過了！」楊振哼了一聲。

曾劍微微一笑，瞬間變身成飛僵，雙翅一展，輕鬆飛到天空躲過這一擊，說道：

後去了大京城，一些強悍的勢力，譬如瘋子道人，吳閻王，龍城血妖，白雲宗主，這些哪一個不是跺跺腳就能風起雲湧的角色？

四個月後，曾劍委頓的精神徹底恢復過來，連帶著吃了N顆補品丹藥，實力已恢復到了天尊巔峰，距離天玄也之差一步之遙。

曾劍哈哈大笑，手指連彈，不斷發射出光線對其感染。

「做夢吧！」

「若是少爺無法安然回到靈墟界，這個約定對於老奴來說，便是永遠。」老黃說道。

「好！」

只要贏下老黃一盤棋，老黃就會主動離開。

「那你為什麼還不走？為什麼還要在這同情我？」楊振怒道。

「有種，你給我一次準備的機會，偷襲算什麼高手？」楊振喝道。

楊振活動了一番筋骨，坐在老黃面前。

噗——！

每每聽到這話，楊振都是不屑一笑，說道：「算了吧，我這輩子沒啥理想，吃吃喝喝也就過去了，境界什麼的，沒興趣……以前有你保護，我還有幾分野心，現在咱們都成這樣了，幹嘛還去追求這些？」

楊胖子咬牙切齒。

日子又開始變成正常了。

你說，活著不好嗎？非要找死。

老黃曾對楊振說：「少爺，你悟出了斷界，以後若是修到合體境，便能縱橫靈墟界，甚至能與那道尊一戰。」

曾劍氣急敗壞，一個縱身就把楊振扑打，對著他的胖臉連揮出數拳。

曾劍看向那肥胖如豬，抱著肚子躺在岩石上的楊振，笑著說道：「二師兄，可敢與師弟一戰？」

丁不過點點頭ｗwｗ.hetuｂｏok•cｏm•ｃoｍ，轉身離去。

別的不說，當他成勢之後，曾經那些欺辱過他娘的人，哪一個還活著？縱然活著，也必是生不如死。

一章，敗北。

楊振單手打出一個火球，以做虛實，同時另一隻手劃出圓圈，對著虛空輕點，凝聚起一個防護罩。

上午，下午，曾劍會跟著眾弟子一起練習煉丹術，一起修鍊法術；晚上去丁不過家裡吃飯，接受他額外的小灶，然後再和天蛇真君一起，去山林荒野採藥；到了凌晨去後山，則是起床與老黃下棋，依舊是每天三盤，不多不少，六點回宿舍，小憩到七點，繼續重複新的一天。

曾劍有些無奈，撓了撓腦袋，說道：「那你怎樣才肯認輸？」

那防護罩連半刻都沒有支撐柱，直接支離破碎，散落開來。

每日三盤，不多不少。

不管曾劍心裏有多麼不服，也不管有多麼不甘心，敗就失敗，正如楊振那句「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一味的去追尋那個意思，到最後要麼適得其反，要麼只能越陷越深，永遠無法自拔。

嗖——

「這不是同情……這是我與夫人的約定。」老黃搖搖頭。

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惹了扮豬吃虎的楊家，後果不用說，自然還是被老黃殺了個乾乾淨淨。

「你去死！」

轟——！！

所以，他要贏。

「喲，他這是受了打擊，要回去哭鼻子嗎？」楊振哈哈笑道。

……

今晚是曾劍下的第一百零八盤棋，眼看著勝利只差一線之遙，最終還是被老黃巧妙翻盤，曾劍垂頭喪氣，臉色難看，楊振又是一番譏笑。這一次，卻是激起了曾劍的怒火。

曾劍眼睛一亮，全身帶著一股渾濁的紫光，包裹四周，朝著楊振沖了下去。

「給你機會，若是你還敗了，算不算你輸？」曾劍問。

這一刻，楊振彷彿變了個似的，一改平日玩世不恭之色，面色充滿了肅穆與堅定。

曾劍點頭，慢慢地往後退了五米。

楊振叉著腰，又恢復了之前倨傲的神色，冷笑道。

這還只是小和-圖-書人物。

輸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到差距，修道之人總以為境界的高低便能大幅度碾壓低於自身境界的人，可是在與楊振的交手后，這些東西全部被打破了。

他速度極快，如同黑夜中的一縷光芒……但他快，楊振更快，並且應對的動作極其簡潔，抬抬手，動動胳膊，甩甩腰，就輕易躲過了曾劍的攻勢，同時單手虛點，一股力量自空中凝氣起來，將曾劍牢牢禁錮，同時翻掌，拍在了曾劍胸口。

「可惡，欺我天師境修為不夠！」楊振低聲罵道。

「干，你這卑鄙小人，居然趁其不備攻擊我！」

這一掌軟綿綿的，在旁人看來，就像給曾劍按摩一樣，但只有他知道，這一掌的攻勢有多猛。

曾劍緩緩放開楊振，站起身。

「今天，必須做些改變了。」

曾劍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

曾劍吐了口血，倒飛了出去。

「算！」楊振點頭。

凌晨，後山。

楊振為之氣結，指著老黃，還想說什麼，臉色一變，冷冷道：「看夠了嗎？」

「退後五米。」楊振警惕地瞪著曾劍，說道。

曾劍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回了家裡，既不是悟出了什麼，也不是像楊振說的，受到打擊而趕著回去哭鼻子，他三下五除二衝進房間，練澡都不洗，直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少爺，你這又是何必呢？」老黃嘆氣。

「真的不認輸？」

楊振眼睛一眯，雙手快速掐訣，眼神瞬間從憤怒滔滔逐漸變得迷離，迷茫，空洞……

斷界，即斷除九結中除貪以外之其餘八種煩惱，或斷除無明結。

楊振心中一驚，連忙運動全身法力，朝著四周猛地推開。

隔壁村的趙癩子，在他家最貧困的時候偷了整整半缸大米，頭顱老黃被掛在門樑上七天七夜。

楊振罵了句髒話，反手就將棋盤打了個稀巴爛，一旁老黃早已習以為常，淡定的用法術棋盤修復回來，說道：「少爺，你又輸了。」

「這場戰鬥算不算數？如果不算我就回去睡覺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中午1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