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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源瞪眼，「你說呢？」

不對啊，方才景王幫他遮遮掩掩，大哥又如此反常，難不成……

不是說他不相信賢侄，而是秦源這情報拿得太輕鬆了，所謂兵行詭道，他不得不懷疑對方有沒有騙秦源的可能。

可以推測，先生跟那位姑娘勾搭之事，此二女必然不知！

鍾瑾儀再補充，「她來此作甚？」

小妖眼帶嫵媚地一笑，「你向來很大胆。」

此時，鍾載成看不下去了，說道，「行了，他是去南原州了。」

三人便下了土丘，不緊不慢地朝那三萬駐軍的營地走去！

鍾瑾儀好奇道，「什麼幫手？」

小妖補充道，「不光是軍陣呢，現在州牧府周圍可能還設置了大量妖陣，而且定然有不少大妖埋伏其中，要殺他可得使點力氣了。」

老道一時沒反應過來，問，「搞城外的兵？那豈不是暴露咱們了？還有，這三萬兵也沒那麼好搞，到時候他們一組陣，城裡再出來些大妖支援……」

反正他們是佯攻，肯定沒多少兵力的不是么？這樣的勝算更大。

屋子裡三人聽到這個，這才安靜下來。

而此刻先生正帶著那位姑娘一起去南原州，若是被她們撞見，那豈不東窗事發？

就這麼耐心地等待，直到子夜時分，延綿數里的營地，幾乎全部都轉遍了。

秦源起身，從納石中掏出一件官軍的將服穿在身上。

「小妖、老道都跟他一起呢，用得著你們？」

說完就怒氣沖沖地走出帳外，沒走幾步就瞧見了蘇若依和鍾瑾儀。

鍾瑾儀看了眼親爹，淡淡道，「這是第三個說法了！」

方才鍾瑾元在外面，沒有透露先生的行蹤，此中想必有蹊蹺！

一時間三人爭執不下，吵得熱鬧極了。

「對不起，紙人和老婆恕不外借。」秦源無情拒絕。

老道聽到這裏，哼了一聲，說道，「妖到底是妖，一個兩個還能憋住本性，多了總有那麼幾個忍不住要害人，暴露是遲早的！」

不過想想也是好事，他也不能總跟范正慶打架，畢竟就那一個朋友，打沒了以後就更沒人玩了。

這兩個女人什麼意思？

「好厲害的紙人。」小妖很是羡慕地看想秦源，說道，「回去你能不能借幾個，讓我把玩把玩？」

隨著巡邏士兵轉上一圈之後，再換一批巡邏兵，換個地方繼續轉悠。

鍾瑾儀和蘇若和_圖_書依都表示困惑。

這是自然是景王送給他的，與將服一起配套的還有一塊令牌，畢竟在大軍之中，不是人人都認得你，你肯定得有個身份。

天曦微亮，黛色的陰雲籠罩在天邊，讓翠綠的群山也染上了墨色，天地如同一幅大師絳染的水墨畫。

營帳內外都沒有設寨牆，說明這裏的兵，很快就要開拔。

簡直天大的笑話啊！

只要從後面繞過去，避開他們布的陣法，這一仗十拿九穩。

理由也很充分，隴西總共才五萬精兵，既要防守本部，又要正面佯攻固西城，能在那埋伏的精銳，肯定不多。

六個紙人悄然齊出，在阿大的帶領下，紛紛黏在巡邏士兵的鞋底。

沉吟了下以後，鍾瑾儀一把將鍾瑾元推到一邊，然後帶著蘇若依走進營帳，要問個究竟。

男人難，要抱成團！

直到夜幕落下，月兒天邊高懸。

微微一愣，心想這兩人是結伴而來的么，竟然也沒打起來？

但是一組陣就難了。

老道：他們在說什麼？

不難想象，就算士兵的修為普遍低微，但一萬個人的正氣凝結在一起，會有多恐怖。

鍾瑾元見狀，徹底無語了。

「沒什麼，」秦源恢復了正經，說道，「我的想法是，咱們先搞城外這三萬兵！要是城外的兵快沒了，看城裡的大妖們著不著急？」

一時間也在心中也是大受震撼：先生一個太監，竟有如此多的女子垂青，而且還個個貌美如花，卻不知道他究竟有何長處？

老道說道，「那也就是說，這裡有三個妖指揮使？」

秦源點點頭，說道，「只要有一半兵不願意造反，那就行了！」

鍾瑾儀和蘇若依見景王在，便先給他行了禮。

「啟稟主帥、副帥，有兩位姑娘求見。一個說是清正司的，另一個則聲稱是是……內廷衛的指揮使？」

老道眯眼道：「你們在說什麼？」

討賊軍右路大營，帥帳之內。

內廷衛指揮使是誰，他們當然知道。

秦源原本懶得穿這麼厚的盔甲，不過現在卻是派上了大用。

心想，賢弟也是真難啊，自己的女人卻對他一點信任都沒有！

通常子時夜生活才真正開始，清早才睡覺的景王殿下，今日天沒亮就起床，與鍾家父子緊急磋商起軍情來。

鍾瑾儀困惑地看著鍾瑾元，說道，「我們又沒ｈtｔｐs://ｍ.hetｕ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m說什麼，你如此激動作甚？」

雖然只是御劍飛過，還不清楚對方兵力，但鍾瑾元還是建議集中兵力過去干它一下子。

而就在此時，只聽外頭有兵來報。

蹊蹺在哪呢？對了，就是先生車帳中的那位姑娘！

鍾瑾元一聽她還頂嘴，頓時感覺自己這麼多年來，一片真心終是錯付了。

「道爺說得對！」賴三兒接話道，「但很多傻子，因為沒親眼見到，所以說什麼都不信！他們就橫了一條心，反正也吃不飽，乾脆一塊反了，搶點東西也好！我估計，現在想反和不想反的，差不多一半一半吧！

她們二人是結伴而來的么，竟然也沒打起來？

景王見狀，立即就嗅到了異樣的味道。

小妖又咯咯一笑，對老道說道，「痴情，這小壞蛋的想法肯定不正經，你要是按正經的去想，那就錯了。」

……

問，「你二人來這作甚？儀妹，不是讓你在家侍奉娘嗎，你怎生連爹的話都不聽了？」

無論哪一種方式，都必須先確定那地方真的有伏兵，跟秦源說的印證上才行不是么？

但好歹是在軍中，也不便發作，便咬牙道，「回家再跟你算賬！現在我告訴你，賢弟奉劍廟調動又回京了，你們趕緊回去找他吧！」

如果現在老道在，他現在一定想問一句，自己也在幫朝廷做事啊，就不配被懷疑了嗎？

隨後，又問道，「那現在這些指揮使、千戶官，大約有多少是妖，有個數嗎？」

這時，秦源說道，「好了，現在已查明，有妖息的營帳總共二十一處，妖息特彆強的營帳三處。」

兩人是一路遠遠地跟著大軍過來的，因為怕秦源不讓她們來，所以途中沒有現身，直到這邊安營紮寨之後，她們才過來。

秦源跟著微微一笑，說道，「我有個大胆的想法。」

於是冷聲道，「本使做事，何需你來指手畫腳？我只問你，秦源在哪？」

對，本王需替先生遮掩！

趴在一個小山包上，一個穿著舊盔甲的老兵，對著旁邊的秦源低聲介紹著。

頓了頓，他又說道，「不過，後來軍中經常士兵莫名消失的情況，一開始以為他們是悄悄跑了，但後來有人親眼看到，自己的上官竟然大晚上變妖，在吃人！這事一傳開，很多人就不願意造反了！你想，給妖和_圖_書賣命還能有個好？它們要是得了勢，遲早要拿我們當糧食的啊！包括我，也是因為這個跑的！」

鍾瑾元當即一跺腳，怒道，「讓她待在家裡非是待不住，簡直豈有此理！」

蘇若依聽罷，立即對鍾瑾儀道，「姐姐，出發前他好像是說過有此計劃！而且，他現在去的應該是州牧府！他想順便刺殺妖州牧！」

這時，老道說道，「現在外城這些兵倒不用管，關鍵是內城有四萬兵，現在肯定護在州牧府周圍。這些兵要是組陣，咱們要殺進去就有些困難了。」

隨後，蘇若依自言自語道，「咦，小秦子果真沒在么？」

也不想想，要是沒有如此優秀的兄長和父親，人家能看得上她一個黃臉婆？

頓了頓，又轉而問道，「秦源呢，怎生不在軍中？」

那小兵也有點迷糊，內廷衛指揮使不是管內廷的么，跑這麼大老遠來瞎指揮什麼？

「這裏駐紮著三萬州兵，城北十裡外大約還有三萬，而清遠城內則有四萬，加起來總共有十萬！據我所知，這十萬大軍集結於此，大約兩三日內就要開拔，進入隴西作戰！」

你說啥了？

蘇若依再再補充，「她為何幫朝廷做事？」

小妖和老道都微微一笑，很是配合地說道，「末將遵命！」

此二人這般語氣這般神態，莫不是……來千里尋夫的？

還好有我這個明事理的大哥！

小妖笑道，「那想必，你又有主意了？」

秦源點頭道，「你們說得很對，我們硬衝進去很吃虧，而且得手的概率也不大。」

問，「為何你們所說不同？」

更何況，那些大妖沒準還有加強軍陣之法，那威力就更不容小覷了——別忘了妖族，曾經也是有軍隊的。

小妖咯咯笑道，「那我外借嗎？」

賴三兒說道，「軍中自趙兵備以下，至各軍指揮使、千戶官，通過這些日子的鼓動，本來確實有很多兵蠢蠢欲動了。畢竟，州兵的日子實在難熬，那點微薄的餉銀，養家糊口都難！」

難不成竟然在懷疑賢弟和小妖的關係？

鍾載成看到她們，也吃驚了一下。

鍾瑾儀也跟著皺了皺眉。

然後，實幹經驗豐富的鍾載成又提出一個想法，他覺得姿勢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安全措施要到位。

鍾載成頓時就覺得自己和范老狗那架，是白打了。

不過，萬人陣據說失傳已和圖書久，這些州兵就更不可能會用了，但就算是數個千人陣，也足夠製造麻煩了。

想到這裏，他哈哈一笑，說道，「兩位找秦先生？先生確是不在這！本王派他去刺探敵情了，呵呵呵。」

他當時就義憤填膺地說道，「你們兩個想哪去了？小妖是我會的一位高手，她和老道都是去幫賢弟的！一會兒你們見了她，可千萬別給我丟人現眼！再跟你們說明白點，他倆什麼關係都沒有，我天天看著還不知道嗎？要是他倆有什麼，我眼珠子摳下來掛門上，聽明白了？」

秦源讓木鳶送賴三兒原路回去了，回去前給了他一千兩銀票。

景王的小機靈勁兒突然上來了。

若是在內廷衛，三個同夥三種說法，那肯定藏了什麼秘密，是要用刑的！

南原州，州牧府所在的清遠城，城南十裡外。

鍾瑾儀又是秀眉一簇，「小妖？」

好比他第一眼看到小妖就知道她跟秦源有一腿，如今再看到鍾瑾儀和蘇若依如此這般，自是瞬間秒懂。

鍾瑾儀便點點頭，也不多說，便立即帶著蘇若依出了大帳。

「剛來又回去？」

秦源想了想，說道，「指揮使總共才八個，應該都是妖精了。千戶官有近百個，妖精不大可能都佔據，也沒必要。佔據個三分之一，其他的脅迫參与，也能達到掌控大軍的目的。」

景王看了眼鍾瑾元，鍾瑾元看了眼景王。

她現在自恃有人要了，就感覺翅膀硬了啊！

……

「應該是這樣，畢竟高品妖不可能去做低品妖的下屬。」秦源說道，「現在我讓紙人把這些營帳都標出來，一會兒我們就行動。」

鍾瑾元也猜到了她的想法，深怕這兩位修為不夠反倒是誤事，趕緊追了出去。

鍾瑾元搖搖頭，回大帳去了。

這點鐘瑾元也發現了，氣道，「我看你就是來找他的！有你這樣的嗎？他是來打仗，又不是來遊山玩水，盯得這麼緊做什麼？」

說道，「你們不用去了，去了也徒添麻煩，他有幫手的！」

等下……

不得不說，景王殿下已經脫胎換骨，再不是站在天下嫖客之巔的那個男人了。

她們兩個之所以過來，就是擔心秦源這次又會孤身涉險，所以想幫他。

鍾瑾儀轉過頭，目光冷冽地看向重新返回大帳的鍾瑾元。

賴三兒皺眉道，「這個倒是很難統計。不過咱們跑出來的時候，也ｈｅｔｕbｏok•ｃoｍ.com聊過各自的指揮使和千戶官，平日里有沒有異常舉動。其中，總共八個指揮使，五個有異常。千戶官就多，我們只互相打聽了其中九個，結果三個有異常。」

秦源黑臉，「我這絕對是正經的手法，古人都這麼用！」

在草地和樹林之中，一處營帳連著一處營帳，延綿不絕，彷彿無窮無盡的山巒。

隨後，三人就按照秦源的安排，在小山坡上趴了一下午。

大軍若是不組陣，就算十萬二十萬，對於秦源他們這幫修仙者來說，都只是擺設。

景王覺察不對勁，頓時尷尬地笑了笑，強行圓話道，「啊，沒錯沒錯，本王是派他去南原州，刺探妖族掌控州兵的情況了！」

蘇若依立即補充，「就是上次見過的那個，極為妖艷的女子？」

「站住，你們是何人麾下？」

但景王有不同看法，他認為干是可以干，但不是這個姿勢干。

鍾瑾儀道，「娘讓我來的！她說要不是怕爹聒噪，她自己都想來。」

秦源想了想，問道，「這些兵中，你估計有多少是真的想造反的？」

軍陣之中，馬有馬陣、車有車陣、劍有劍陣，一陣可合百人之力、千人之力，最恐怖的甚至有過合萬人之力的記載。

不多會兒，便在外圍被一隊巡邏的士兵給攔住了。

鍾瑾儀也怒了，大哥歸大哥，你瞎說什麼大實話，真當我不要面子的嗎？

難不成，是憑三寸不爛之舌騙來的？

刺殺妖州牧這麼危險的事，她們當然要去幫忙了。

景王的想法是，等到今晚入夜後，悄悄派高手組織一支奇兵，從敵軍埋伏地北面的崇山峻岭中繞過去，直接奔到固西城下，與固西城內的兵一起，干城外正面佯攻的隴西軍。

結果晃悠了大半夜，果真讓他找到了那個地方。

之所以這麼早商討軍情，是因為昨晚鍾瑾元聽秦源說，某處有巨石且可眺望大滄河的峽谷中有伏兵后，就耐不住寂寞，深入淺出地去探了一下。

風月之事，那可是景王的本碩博連讀專業。

這位老兵，是昨晚遇到的那隊逃亡士兵中的一個，他叫賴三兒，聽秦源說要刺殺妖州牧后，便自告奮勇要給秦源當嚮導。

賢弟可真有手段！

整裝之後，一身戎裝、威風凜凜的秦源站在山丘上，虎軀一震，對身後僅有的兩個「小兵」沉聲說道，「走，隨本將去敵營，殺妖將……收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