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鑄鐵成鋼
瞬間，安德莉亞倒飛而出，直接砸破了一層層艙板，落在了焚燒的廢墟中。
很快，黴菌剝落，畸變凝固，不再蔓延……
「明白。」
40mg灰色液態藥劑隨著劇痛一起，注入了血管中，和撕裂靈魂的劇痛一同擴散，她的身體劇烈的痙攣，蜷縮，抽搐。
甚至死亡預感都沒有任何反應。
恍惚之中，她聽見有人沖了過來，撿起注射槍，壓在她的脖頸上，扣動扳機。
「別下次了，槐詩，快跑吧。」
槐詩也慌了，連忙又搓了一把銀血藥劑給他把傷口給補上，好歹維持住了他一口氣，還沒來得及說啥，就聽見意識中的別西卜瘋狂吶喊：
「你們又打算逃去哪裡？」
再爬不起來了。
他已經身受重創，飢腸轆轆。
注射槍鬆脫，落在地上。
【警告：攻擊即將到來，緊急機動準備——】
這甚至算不上一擊。
「全體——」
此刻，在指揮官的命令之下，最底層的狂暴力量被喚醒了。
碎片不斷的升起落下，扭曲變化，順應著來自更高層力量的干涉，將統治者的形象降臨在了凡塵之中。
還顧著這群圍繞著自己的小蟲蟲們。
在牆壁的投影中，無數粘稠觸鬚的拱衛和環繞之下，那個畸形的女人輪廓便長出了千百隻扭曲的眼眸，眼眸胡亂地掃射向四周，猙獰而冷酷。
「我好歹也還是發揮了點作用的好么！你知道什麼叫中場休息么？」托尼氣得馬嘴裏又biu出一道血來：「況且，你一個划水的傢伙，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啊！」
在數十盞探照燈的熾熱光芒和圖書之下，竟然也無法驅散這徘徊在中央的詭異暗影。
槐詩不假思索，直接扛起托尼，拔腿就跑——禹步！
那是來自鍊金術之中的置換，早在服役的第一天開始起就植入了每一個軍團成員骨骼中的矩陣。
祂不在乎。
如今，鋼鐵軍團遵從著敕令，迎來了一生僅有一次的鍊金轉化，將自身自貧弱的血肉之軀焚燒殆盡，將自己的意志運行在鍊金術的符文與創造主的定律之間。
而是無數涌動的鐵水！
先是最外層的外掛式彈藥補給，副武器、主武器、緊接著是最厚重的裝甲部分，再然後一切毫無必要的鋼鐵框架都從鑄鐵軍團的成員們身上脫落了。
熾熱的鋼水在迅速的冷卻，變作漆黑粗糙的形態。在場兩千一百名鑄鐵軍團的成員整齊劃一地伸手，沸騰的鐵血自手中流溢而出，形成了沉重的鋒刃。
鑄鐵軍團之所以成就，並非仰賴於裝甲和武器，而是因為他們本身！
本能的做出了反應。
好像是一個女人。
而終於趕來的托尼則扛起了安德莉亞，開始掩護艾晴撤離。
她奮力地推開了艾晴的手，沙啞的催促：「不要管我，腐夢——腐夢已經來了——」
「和十一萬人相比，一個女人的安全就那麼重要麼？」
總算把他一條命給吊住了。
艾晴漠然地看著他：「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去做你的事情，托尼，我也會留下來做我的。原暗軍團的潛影者和偃師會配合你，莫蘭多就交給你們了。」
而無數移動的碎片和鋼架在刺眼的燈光下運行時，便會和*圖*書在牆壁上投影出一個扭曲而臃腫的陰影。
不，倘若那稱之為形體的話也太過詭異了。
再無需任何的言語。
「撤離？」
「……你可算問倒我了。」槐詩目瞪口呆的想了半天：「下次我試試。」
托尼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後稍稍，大哥們沒死絕的時候，就還沒到十七歲的小鬼上戰場的時候呢……啊噗！！！！」
「快走……」
然後，便有此起彼伏的鋼鐵摩擦聲響起。
「喂？喂！安德莉亞？」
……
早已經千瘡百孔。
然後隨著托尼頭套下的嘴巴嚼動，又被扯了回去，吞進了肚子里：「味道還行，你都長草了，下次能種點玉米出來么？」
而隨著托尼的遠去，艾晴和鑄鐵軍團所在的位置卻開始迅速下沉，好像龐大的升降台一樣。
而托尼的體型卻開始迅速的膨脹，到最後，隨著環繞升起的霜風，他徹底的化作了三米余高的巨人，就連頭上的橡膠面具也膨脹猙獰起來。
他說，「女士們，你們已經無處可逃。」
好像有隱藏在空氣中的鬼魅在追隨著他，無數的人影擴散開來，虛幻的鬼魅穿透了牆壁、爆炸和偃師的攻擊，宛如無形那樣在莫蘭多的面前浮現，發起了進攻。
就在狂奔之中，不斷有虛幻的影子從他的身後浮現。
德古拉的黑暗之手橫掃，托尼倒飛而出，手中的雙刀碎裂，可緊接著，霜巨人就從廢墟中爬起，胸前的裂口在蔓延的冰霜之下迅速彌合。
祂邁動腳步，向前。
「送人頭有時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啊，槐https://www.hetubook.com.com詩，難道天文會保護世界的口號是喊著玩的么？」
艾晴面無表情的抬手，打了個響指，瞬間破碎的艙板迅速合攏，化作一雙金屬大手向著莫蘭多粗暴地抓取。
哪怕宛如螳臂擋車，死死地將他牽制在了原地。
「如此強——」
他的雙目放出了燃燒的紅光，吶喊著再度向著不可戰勝的敵人衝上。
唯有最堅定的意志和最深切的渴望，才能在這毀滅的痛楚中存留意志。
宛如不死那樣。
無數破碎的磚石、鐵片飄飛在空中，而扭曲的軌道和鋼架則毫無徵兆的從地面上穿出，不斷地彎曲成各種古怪的弧度，交織在一處。
而就在那迅速擴張的巨大廣場中央，無形的腐爛之夢，終於在物質之中勾勒出了自己的形體。
「過載模式準備。」
物理定律在此處空間里失效了。
轟鳴中，瞬間數十座升降台從天而降，滿載著鑄鐵軍團的士兵，撞破牆壁，碾碎了艙板，在群星號中層的腹地再度拼合。
莫蘭多從天而降，面無表情的抬起了頭。
「不是啊，大哥，咱這帥還沒帥過三分鐘呢啊！」
轟！
他們真正地變成了殺戮機器。
嘴裏和托尼瘋狂對線，槐詩手裡卻忙個不停，在給托尼緊急處理了一遍之後，直接抬手將山鬼的生命力給他直接灌了進去。
艾晴。
在鍊金術中，底層構架中的歸燼之釘被提取而出，高亢的鳴叫著，迎接著強敵的到來。
純粹以肉眼觀測，無從見證祂的真容。
久違的全力以赴，令他沉醉在這暴漲的力量中，奮力咆哮。
而安德莉亞卻已經被徹底擊潰了，身受重創，難以呼吸。
艾晴站在原地沒有動，回頭看他：「如今我們還能撤到哪裡去？還不明白么，群星號就是我們的陣地，我們的戰場，我們沒有地方再退了。」
她艱難地抬起頭，睜開眼睛，終於看清了眼前的面孔。
如今的他半身焦黑，胸前更是碎了一個大洞，對穿，甚至無法愈合。
披著華麗的長裙，行走在可鄙的塵世之中。
隨著指揮官的命令，鋼鐵軍團踐踏著大地，向著不可戰勝的統治者發起了進攻！
——渴求鮮血！
「那你的安全呢？」托尼瞪著她：「你留在這裏就是送死！」
托尼強行將自己快要斷成兩節的身體合起來，冰霜在裂口處凍結，回復完整：「到避難所里去，或者乾脆去其他的躲著都好，跑吧槐詩，跑——你不會有事兒的，至少在我們倒下去之前——」
幾乎在他離開原地的瞬間，從天而降的黑暗身影就砸破了一層層艙板，原本托尼所在的地板被一條手臂乾脆利落的貫穿，撕裂。
與此同時，艾晴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恐懼。
此刻，猙獰的陰影輪廓不斷的從空氣中浮現，不斷變換形狀。祂胡亂地擾動著周身的觸鬚，千百隻眼瞳在空氣中毫無徵兆的浮現和消散。
肉眼可見的，一叢雜草從馬嘴裏迅速長出來。
……
「然後大家都在拚命作戰的時候，你就瘋狂丟人啦？」槐詩聽完前因後果之後不和圖書可置信，「你怎麼這麼菜啊！」
可褪下封閉式的裝甲之後，所顯現在統治者面前的卻不是血肉之身。
黴菌和畸變迅速地從雙臂上浮現，向上感染，爬上了面孔。
雙眼中充斥著槐詩無比熟悉的猩紅光芒。
熾熱的鋼鐵溶液所形成的人類輪廓！
而隨著呼嘯的聲音，六組炮擊模塊就位，全部切換為針對升華者而鑄造的源質爆破彈，開始了瘋狂的轟炸。
甚至來不及從廢墟中爬起，她艱難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支注射槍，卻連抓穩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個逼還沒裝完，他口中就狂噴鮮血，甩著馬臉和一道血色，仰天倒下。
那是無數累贅的模塊從外骨骼之上彈射而出的聲音。
托尼再沒有說什麼，將安德莉亞交給了醫護兵之後，乾脆利落地拔出雙刀，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向著莫蘭多狂奔而去。
可是但凡有所意識的人都能夠有所察覺——有什麼東西，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好像死亡，好像噩夢一樣的東西，到來了！
「因為老子有一顆赤誠的心！」
也唯有如此，方能鑄就鋼鐵！
強弩之末。
槐詩看得目瞪口呆：「喂，你這是去送人頭嗎？」
來者按著她的脈搏，在她眼前揮手：「能看到我嗎？你還好么？」
垂死的統治者、失去了夢境和軀殼憑依的腐夢女王甚至未曾注意到這個襲擊者，恰如被蚊蟲叮咬的時候抽搐了一下。
陰影舞動，橫掃！
尖銳的聲音迸發，此起彼伏。
等莫蘭多有所動作，狂奔的鑄鐵軍團就從兩側合圍而來，高舉著大盾，阻擋在艾晴和莫蘭多之間，瞬間化作堅實的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