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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東黎——」

「這麼做……咳咳……是不是不太好？」他有些尷尬的問。

想要讓我閉嘴的話，最好還是想點別的什麼借口好么？」

托尼下意識的罵了一句髒話，從地上爬起來。

隔著竊聽器的沙沙雜音，柳東黎好像大笑了起來：「咱們好姐妹之間弄那麼僵硬幹什麼？」

當她抬起頭的時候，眼神就變得平靜起來，看不出憤怒，也看不出憎惡。

托尼煩躁的甩著馬臉，旋即反應過來：「其他人也被襲擊了？」

艾晴自顧自的說道：「最可能出現的結果，綠日要撕毀和天文會之間的默契與合約，趁著諸界之戰開啟的時機，通過混種引發現境和邊境之間的衝突，進而完成十幾年前未能開啟的全面戰爭——

綠日是反抗組織，但又不是毀滅要素。」

「FUCK！」

才五點鐘？

「不，是你運氣好，如果你通報了我，今天來的是一整支隊伍的話，他恐怕就不會手下留情。」

「麻醉彈不會有用的，柳東黎。」

佩倫要藉此延續最後的儀式，不惜將現境推到崩潰的邊緣，通過這一場戰爭，成為完整的『天敵』。

模糊又輕佻的笑聲傳來：「作為工具人，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過去的一點醜事而已，何必揪著不放呢？作為男人，我要提醒一句——總是太認真的女人可不討人喜歡哦。」

艾晴低頭，點燃了嘴角的煙捲，笑意嘲弄：「你從來都畏畏縮縮，柳東黎，就算有力量也害怕傷害其他人而從來不去做什麼。

……

只是輕聲告訴他：「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不論你對天文會還有多少剩餘價值，不論和-圖-書你的養父究竟是佩倫還是提爾，不論你究竟藏在月面堡壘還是海溝監獄——請你放心，我一定會親手把你的腦漿倒進馬桶里。」

嗆咳聲忽然響起。

翌日，敲門聲不斷的響起。

托尼愕然。

「就在今天，所有進入丹波內圈的調查員都遭遇了襲擊，傷的雖然不重，但短時間內恐怕沒有什麼行動能力。他不希望我們插手這裏面的事情，甚至在阻止我們了解情況。」

柳東黎無奈嘆息：「什麼人才會養成這種習慣？」

「嗯？」托尼不解。

嘭！

……

但這反而是最不可能的，因為如果佩倫不在乎現境的穩定，那麼他十幾年前就根本沒必要和天文會妥協。

「只是一起出過幾場任務而已，我可和那種怪物扯不上關係。」

「嗯，其他的分支傳來的消息，有兩個調查員被他打斷了條腿，還有一個偵探因為腦震蕩被送進了醫院里，除此之外，還有四場車禍，兩場意外事故，最慘的一個人被地鐵拖著跑了三站，差點沒了命。」

等推開門之後，他就看到門外面站著的生天目老頭兒。

漫長的沉默里，艾晴低頭，抽著煙，許久，掐滅了手裡的煙捲。

「啥？」

只有一個紅色的激光點出現在了她的額間，自風中飛散的髮絲里展露，那是跳躍的火光也無法隱藏的殺意。

……

「嚇，你要是想撕逼的話，我可就不困了啊。」

「哈？為什麼？」托尼不解：「如果要阻止神城未來的話，我們是和他站在一邊的吧？」

他低聲罵了一句，從口袋裡掏出了隨身的藥瓶，往嘴裏塞了一粒泛著金屬色彩和圖書的藥片，重新擰好了蓋子。

「你運氣真好。」

「生氣了？」

「你這個女人有問題……」

看起來永遠在笑，實際上永遠冷漠，其他的人你從來信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就是因為你這種自以為是的軟弱樣子，才造就了如今的惡果？連女友都變成了『前任的』，不打算檢討一下么？」

「嗯？」

更甚至說……」

火光的映照里，她忽然露出了嘲弄的笑容：「那我們又會做什麼？除非事情糟糕到什麼程度，否則天文會什麼都不能做——原來如此……也就是說，最後會導致天文會不顧國家主權而狠下辣手的事情么？」

「終於可以確定，你是故意的了……」

艾晴短暫的沉吟片刻，輕聲笑了起來：「或許，是因為他斷定：一旦我們知道丹波內圈發生了什麼，我們就會變成他的敵人了。」

還有八粒……

艾晴不解的看著他：「你是指你繞過我試圖跟柳東黎進行交涉的事情么？還是說，你覺得我跟他達成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交易？」

托尼目瞪口呆，難以理解艾晴的思維為什麼如此跳躍。

艾晴凝視著隔岸的火，忽然說：「他已經不打算再掩飾了。」

誰他娘的這麼早上門？

「不可以，滾。」艾晴回答：「不如你把槍管含到嘴裏，再扣一下扳機，就能夠看到美好的願望實現的畫面了。」

「串門？」槐詩茫然，「去哪兒串門？」

……

艾晴收回視線，冷冷的看了一眼遠方的火光無法照亮的黑暗，轉身離去。

生天目說：「覲見將軍。」

托尼驟然起身，摸索著全身，最後在褲腳下面捏出和*圖*書了一個小黑點。

槐詩從宿醉中睜開眼睛，下意識的拿起手機。

新聞的彈窗里浮現，在丹波內圈某處庫房火災的新聞里，他看到了時間。

可一群在公家和武家夾縫之間求存的可憐蟲能夠做什麼？

無人回應。

柳東黎拿起來晃了一下，然後又晃了一下，在藥效中湧現的眩暈和窒息感中閉上了眼睛。

「哇，為什麼這待遇比上次還要慘！」柳東黎愕然：「我得說，我真不是故……」

「同樣也擔任著某個『前任』角色的艾晴小姐，你去倫敦難道是上了毒舌進修班么？」

「什麼鬼啊，每次動作越多就泄露的越多，咱倆究竟誰才是開掛的？」柳東黎歪頭點燃了煙捲，深吸了一口，忍不住嘆息：「這世道，女人真是越來越不好糊弄了啊。」

「誰知道呢？不過可以猜猜看。」

艾晴輕聲呢喃，「阻止他？不對，一個能夠不顧及後果無限制進行時間跳躍的人想要做什麼，除非出動同等的末日警備員，否則沒人能夠阻止的了。」

柳東黎端著望遠鏡，凝視著那個身影漸漸遠去，抬起手，就將旁邊架子上的激光測距儀的按鈕關閉。

死寂里，艾晴緩緩抬頭，漠然的看向遠方：「還需要我繼續推測下去么，柳東黎？你還要在那副望遠鏡後面躲多久？你究竟在隱藏什麼？」

等托尼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體感時間告訴他還沒過十五分鐘。

「媽的，連煙都不能抽，這就離譜……」

然後，就聽見身後傳來的熟悉聲音。

艾晴聳肩：「比起來，你摸到這麼多線索反而能全身而退更令我驚奇一些。」

六公里之外ｈeｔubｏｏｋ.cｏm•cｏｍ，高樓的天台之上，並沒有沉重的狙擊槍。

竊聽器。

短暫的沉默之後，另一頭的人沉默了許久，語氣就變得充滿期待和信賴：「你可以幫幫我嗎？」

突然迸發的巨響讓聽的入神的托尼幾乎嚇得蹦起來。

「只要有個好閨蜜，一切良好習慣都可以養成。」艾晴歪頭抽著煙，凝視著隔岸的火光，冷笑：「現在，給我一個保持沉默的理由。」

「不如換個思考方向——有什麼問題，是時間跳躍了十七次……不，十八次之後都無法解決的呢？」

他抬起頭，端詳著槐詩還沒睡醒的面孔，「喲，懷紙君，看上去精神不錯啊，有沒有興趣陪我去串個門？」

「嗯？」

「幕府。」

柳東黎嘆息，「如果不止是幫我呢？」

艾晴的眼神越發冷漠：「要做個像季旖一樣的糊塗蛋才行么？」

好像看到扳機即將被扣下的模樣，艾晴冷淡的提醒道：「我隨身都帶著錄音筆，二十四小時開啟，一切記錄都會實時轉接到我的郵箱里去，如果我每隔十二小時沒有認證的話，就會將郵件發送出去。

就在他身旁，河流的對邊，原本龐大的倉庫已經籠罩在火焰里，熊熊燃燒，將夜空點亮。遠方傳來了消防車的尖銳聲響。

寂靜里，托尼獃滯的看著艾晴，艾晴也在看著他。

托尼的馬臉似是僵硬了一下，旋即，撓著馬鬃尬笑了起來：「我這不是著急么，剛找到線索準備抓個熱乎的，就忘記了通報……」

一束隱忍的憤怒匯聚為源質的結晶，在他的手中轟然爆發，將竊聽器炸成了飛灰。

漆黑的血從他的嘴角溢出來，令煙捲迅速腐敗和*圖*書，變成糜爛的棉絮物。

艾晴沉吟著，忽然說：「天文會對他而言，已經不值得信任了。」

柳東黎手忙腳亂的掏出袋子，將吐出來的血一滴不剩的接住，小心翼翼的收好之後才擦了擦嘴。

「——那麼，他害怕在我們做什麼？」

托尼回頭，看在站在岸邊的艾晴，她拿著手機，靜靜的拍攝著眼前燃燒的場景，許久，回頭看了過來，瞥著他的傷口，瞭然的說道：「只是右手受了傷而已，你和他的關係看起來不錯。」

最有可能的，神城未來將【單股負鏈RNA病毒】的定律完成了——甚至早已經完成了，在所有人發現，在宮本弦一郎發現之前，就已經種下了時間跳躍所無法挽回的結果。

小小的竊聽器里，傳來了帶著雜響的聲音：「好歹是同事一場，在新海做了你那麼久的工具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必再刺|激我？」

托尼拍著腦袋，東張西望，然後捂著手誇張的大叫起來：「哎呀，我受傷了啦，我血流滿地啊……我接下來幾天就只能做每天吃刺身、壽司，泡溫泉和小姐姐馬殺雞的廢物了，這可怎麼辦啊，我好慘啊！」

「那麼，可能性就只剩下了一個……在不久的未來，哪怕沒有綠日，丹波內圈將成為現境的威脅。

「咳咳……什麼？不好意思，耳朵聾了，剛才到現在什麼都沒聽見。哎呀，這個麻醉的後遺症真是厲害啊……」

「你指的是白天裝作我的下屬，然後晚上暗中頻繁出入魔都的事情？」艾晴隨手彈著煙灰：「不如你先開誠布公一下，告訴我你從魔都裡帶走了什麼？」

在藥瓶里，寂寥的碰撞聲隨著的動作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