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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桌後面的艾晴瞥了他一眼：「後悔了的話，趕快買下一班機票走人，決策室一定會把你綁在飛機上，送你回象牙之塔。」

「我是有贊助者的，別跟把我跟你這種傢伙比。」畫師嫌棄了起來。

她說：「換而言之，現在你已經是沒有反抗能力的工具了，槐詩。」

知曉這傢伙惡劣本質的樂師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愁苦輕嘆：「來之前局長跟我下了死命令了，藝術局未來十幾年的預算就看咱們了……根本就不現實好吧？這怎麼打？」

「我會的。」

在寂靜里，他回頭，輕聲宣布：「任務開始。」

「……這麼厲害嗎！」

「你也怕？」畫師斜眼。

轟！

最後，當演奏結束時，為他獻上了掌聲。

哪怕是同樣的寂靜，夜色彷彿被無形的火焰燎動，也漸漸變得不安穩了起來。

「嗯？你說這個？」

腳步微微一頓。

「壞了，我掛沒了！」

而差不多就在計劃啟動的同時，西倫敦的一座安全屋內。

「……」

然後下一個，再下一個……

等反應過來的瞬間，槐詩竟然已經坐在了沙發上。

當一切前置條件皆已備齊，當所有參与者全部入場，當葉戈爾的許可權解開最後限制的瞬間，再生計劃，啟動。

畫師看不下去了，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咱們不會去住倫敦歌劇院么？」

震人心魄的悶響聲驟然掀起。

不可能吧？！

演奏者輕聲呢喃，期盼的看向夜空：「接下來會有什麼樂章呢？真期待啊。」

艾晴收回了視線，繼續尋覓著屏幕上的線索，可槐詩卻在她揮手的時候，看到她手背上一閃而逝的隱隱微光。

「別擔心，小夥子，會有辦法的。」

將整個倫敦，環繞其中。

「就比方說……」

「我們支持誰？」秘書問。

槐詩不假ｗｗｗ•heｔubook•ｃoｍ.ｃom思索的回答。

直到掛斷了電話，眼中的迷茫和不安盡去，再度堅定起來了。

這讓他習慣了力量之後，越發的難以適應，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虛弱和不安感。萬幸的是，靈魂中的武裝原型依舊還存在。

這個女人……她真的沒什麼律令嗎？

「就跟上次一樣唄，努努力，打不過就投了。」畫師摸了摸口袋，面色微變：「你那兒還有多少錢？」

「走是不可能走的，我來倫敦的感覺和回家一樣好么！」槐詩震聲反駁：「統轄局裡個個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倫敦的！」

為將軍閣下帶來勝利！」

屏幕前面，艾晴頭也不抬的應付著，隨意伸手：「茶。」

繁忙喧囂的監察之中，坐在最前面的男人輕嘆：「都是一群不安分的傢伙啊。」

宣告殘酷的鬥爭和淘汰正式開始。

「知道了，知道了。」

感受到了，自己靈魂中的聖痕，影子中的災厄，還有那超越常人的感知和力量，盡數消失不見。

自大秘儀的壓制之下，失去了回應。

而且依舊如此的馴服和順從，沒有絲毫的失控跡象。

「呼哈，呼哈！！！」

可翻來覆去，不論怎麼看都看不出其中的神異和奇妙。

「早跟你說過了。」

「謝謝，會有人來接我的，多謝你們借我電話。」

然後，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把茶杯端過去了。

「你究竟欠了多少啊！」畫師勃然大怒，「不是去年剛借我的錢還清了嗎？」

艾晴忽然伸手，指向了槐詩：「坐下！」

「怎麼了？」繆斯畫師也緊張了起來，「出事兒了？」

老人指了指自己用紙盒子搭起來的屋子：「不嫌棄的話，咱們可以湊合一宿。」

頭髮亂糟糟的男人咧嘴一笑，向著www.hetubook.com.com他們揮手道別。

互相取暖。

……

「這隻是參与者的標誌而已，一個圖章，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艾晴反問道：「你以為呢？」

「只有你一個？」演奏者微微一愣，「季零沒來嗎？」

短暫的寂靜到來。

「你傻啊！」

頭髮斑白的短髮中年人的雙手背在身後，向著同樣迫不及待了的下屬們命令：「我將擔任這一次行動的指揮，代號上校。

「那是什麼？有些酷炫啊。」

也照亮了黑暗中那一雙等待著的眼瞳。

就在隱約的對話聲里，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長街的盡頭。

樂師的眼睛也亮起來了。

從今天開始起，七天之內，我們的作戰區域是倫敦。

「這世界上怎麼可能存在那種東西？」艾晴反問，「倘若真有什麼律令的話，那還用得著什麼再生計劃？」

最前面，略顯肥胖的中年人頷首，摘下了帽子，露出了顱骨上的疤痕，刺青編號，還有金屬頭蓋骨。

槐詩震驚失聲，下意識的抓住了艾晴的手，仔細端詳：「讓我康康！」

在鍵盤敲打的聲音中，只有槐詩獃滯的捏著茶壺，開始思考。

就在高聳的樓宇之內，從未曾出現在公開記錄的龐大房間中，一個個監控屏幕中，來自倫敦的各個地方的景象傳遞到了控制台的前方。

「是！！！」

「是。」

就在他的身後，數百名參与者們已經挺身起立，昂起頭來，集結為了如同鋼鐵晶體一般的森嚴陣列。

「下面開始簡報——」

「我們音樂協會裡大家比琴輸了充其量只是輸半個靈魂出去，了不起在攤幾本樂章……可現在的新人都不講音德啊，輸了是真要命的好嗎！」

樂師想到自己不翼而飛的錢包，神情也越發精彩起來：「要不，我帶你去找剛剛我認識的一幫好ｗww•ｈｅｔuｂｏｏｋ•cｏm.com兄弟……我看那紙房子住起來也挺不錯的。」

寂靜里，他合上了懷錶的蓋子。

可是在琴箱里，卻聽不見熟悉的弦音，只有沉重鋼鐵武裝的隱隱錚鳴。

才察覺到，艾晴那看智障一樣的輕蔑眼神。

那些早已經不復年輕，甚至傷痕纍纍的壯碩男人們排著隊，按照次序上前，從上校的手中接過了屬於自己的武裝。

「啊，好的。」

啪！

「啊，是啊。」

被壓制到了極限。

金融編織局的『重建工程師』端起咖啡杯，面無表情：「我們不著急，等他們打完了再說。」

似是傾聽。

「你不如問問倫敦喜不喜歡你。」

「這麼神奇？」槐詩瞪大了眼睛。

……

況且，你還不是一樣？」

那是不知道多少皮靴同時踐踏大地的聲響。

……

「唔？不錯的音色啊。」

「我已經看到色彩了。」

那一縷如夢似幻的熒光自倫敦的上空疾馳，彷彿泡影一般虛無，掠過了一雙雙眼瞳，照亮了黑暗中的等待者們。

「蠢話。」

沉默里，槐詩開始尷尬了，看向了其他地方：「我……剛剛，咳咳，真是累了，你看腿就軟了一下……」

頓時，演奏者的神情尷尬了起來：「去年還的是前年的……我看到一把絕好的琴啊，就沒忍住。

「現境防禦局的人似乎已經開始動手了。」

坐在沙發上還在刷手游日常的槐詩，忽然眼前一黑，手機從沙發上落下，身體一陣本能的抽搐，劇烈喘息。

「當然。」

隱隱的天文會徽記已經從手背上浮現，旋即，又消失。

先導會的意志降下，俯瞰所有。

吸引了他的視線。

只是，最後當他拿起手機，調整成自|拍界面時，便不由得大驚失色。

「告訴我，你們是誰！」

「那可太謝謝了。」

災厄樂師彷彿也想起了什麼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愁苦的撓著頭髮：「我也好想走啊……」

「那這是什麼？」槐詩獃滯。

微笑著，頷首：「替我們向將軍閣下致意。」

另一處，倫敦的街頭，溫柔的燈光之下。

就這樣，扛起了琴箱，走在了夜色的街道之中。

「謝謝你，這是我聽過最好的演奏，不介意的話，要來點么？」坐在汽油桶旁邊取暖的枯瘦老頭兒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啤酒。

肅然挺立的中年人昂首回應，掛斷了電話。

彷彿被奪走了一樣。

樂師微微一愣，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到了來電之後，面色一變，肅然的接起，傾聽著另一側的通知，嗯嗯做聲。

樂師的面色緊張：「魔晶銀行的信用卡賬期要到了，又到要還錢的時候了……」

秘書按著耳麥傾聽片刻之後，在他旁邊輕聲問：「我們是否要作出應對？」

繆斯畫師撇了撇嘴，神情複雜：「他說，已經有另一個廚魔在了，沒把握，所以剛剛坐飛機走了。」

「嗯。」

……

……

上校點頭，兩人擦肩而過。

上校咧嘴，看向了眼前的下屬們，微笑。

就像是魚離開了海洋。

在電話里，一個低沉的聲音告訴他：「開始吧。」

空曠廢舊的倉庫中，沉默的中年人坐在孤燈之下的摺疊椅，手中的懷錶無聲的在指尖轉動著，感受到了手背微微一熱。

樂師愁苦嘆息：「要不咱投了吧？」

在陰影的角落裡，扛著背包的女人抽著樣式古怪的電子煙，臉上帶著繁複的刺青，向著他咧嘴一笑：「耀眼的湛藍，炫目的猩紅，還有這狂熱且激進的表現形式，啊，真美。會有不錯的畫的。」

「通知下去，我們按兵不動，讓他們先打。」

然後，就被沒好氣兒的甩開。

最後的熒光降下，落在了參賽者們的手中。

艾晴抬起手背，向著他展示著剛m.hetubook.com.com剛浮現的天文會徽記，輕描淡寫的說道：「這個是架空機關的律令系統，只要有它，可以下達絕對指令，強制下屬執行任務。」

當再一次抬起臉的時候，那一張蒼白的面孔之上已經毫無血色。

「對哦對哦！」

無家可歸者們舉著劣酒，唱著，跳著，匯聚在一處。

自昏暗的路燈之下，同另一個背著琴箱的年輕人擦肩而過。

「很好，那麼，接下來開始分發|情報和裝備，任務已經開始了，工具們。」

每一次，上校都會向他們發問：「你都知道自己是為什麼而來的吧？」

內容，保存自身，排除一切阻攔者！

從牧場主那裡摳來的眼睛，才用了沒幾天，熱都還沒熱乎呢，就沒了。原本琉璃一般絢爛的色彩消失不見。

工程師漠然回答，「當然是誰的價碼高我們支持誰啊。」

「呵呵。」

只剩下一縷若有若無的虹光。

在喝醉的流浪漢之間，那個頭髮蓬亂的男人大笑著轉著圈，演奏著自己的手風琴，那悠揚的旋律徘徊在夜色之中，令冰冷的城市彷彿都變得溫柔了起來。

「……你這個慫貨，能不能稍微拿出點幹勁兒來？」畫師大怒，卻聽見了手機的鈴聲。

聽見手機單調的鈴聲。

薄霧涌動，細雨潑灑中，整個城市彷彿都隱隱亮起了微弱的光芒。

「啊這……」

死寂的倉庫在轉瞬間沸騰，當一輛輛卡車魚貫而入，帶來了那些絕對未曾出現在任何登記目錄上的武器、彈藥和裝甲的時候，鋼鐵的巨獸便重新找回了自己的爪牙。

演奏者慌不迭的接過，仰頭頓頓頓一飲而盡之後，才擦了擦嘴：「沒想到剛來這裏，錢包就丟了，要是沒有你們的話，我可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彷彿同一肺腑的呼喝和吶喊聲響起，那一張張狂熱的面孔齊聲回應：「我們是士兵，是工具，是現境的守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