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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複雜。

所剩不多的仙靈之氣，實在不能再浪費了。

一眼看明白這事兒的性質之後，鹿無敵很無奈。

一大片炙熱的光芒擦著山頭掠過，原本堅不可摧的山巔竟是被切去了一大片，塵埃飛起，聲勢驚人。

當那大量的探索戰艦終於登上那神秘新世界后，僅僅是第一批傳回來的探測數據就令後方的凡人世界歡呼一片。

「末法之後，萬法沉寂歸零，但凡人卻可以通過觀察不變的規律來定義事物的本質，然後通過縝密的法度來描述這些事物的本質，進而形成一套自圓其說的邏輯，再以此邏輯獲得了一個全新體系，這個體系再衍生出無數的工具，最後再以這些工具撬動仙靈之氣。」

於是，一場追殺就這麼上演了。

一路上，他不敢過分浪費已經不多的仙靈之氣，好在他是下限較低的斷獄符仙，所以還不算太難過。

因為真的不遠，就在頭頂，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看不到全貌，只能觀測到一個角，但根據前期的無人偵查艦發送回來的信息，這個新世界大得令人恐懼。

短短數個月時間，凡人世界的科技就在以極快的速度增長著，爆發著，許多曾經怎樣都不穩定，不確定的重要事物，突然一下子就變得簡單了，容易了，最主要的是恆定了。

對方要求他立刻放下武器，確保可以和平友好的交流，說辭完美得差點鹿無敵都信了，倘若不是他以神意感應到了那飛舟之中居然還有兩名被囚禁的人族金仙，以及一具被打碎了的仙人屍體的話。和*圖*書

「你認得我？為什麼等我？不對，你怎麼不受末法影響？」鹿無敵一瞬間有無數個疑問，但江穆卻不回答，只是憂鬱的看著遠方殺來的八艘凡人戰艦，那上面有被囚禁，有被斬殺的人族金仙十幾個。

哪怕能夠以亞光速飛行的無人偵察艦，都飛了三個月了都沒有看到盡頭。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艘大型飛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失控，自半空中盤旋著墜落，裏面還傳來那些凡人驚恐的叫聲，好像是什麼故障？

現在他就想自由自在的奔跑一下，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怒放一下。

因為他只有一個人，就算神意強大，也只能同時駕駛十幾艘戰艦，可凡人那邊隨時隨地就可以飛出幾千幾萬幾十萬艘。

翻過一座山，鹿無敵忽然愣住，前方是一處巨大的盆地，盆地中央，是一座龐大的城池，有很多人在勞作，但這不重要，因為他忽然看到了一縷細小的劍氣掠過，一劍就將那無人偵察艦給爆成粉末。

自從兩波末法大潮爆發之後，九獄與仙界的三重屏障關卡就徹底的消失了。

江穆嘆了口氣，手中多出一個魚竿，隨便一甩，那八艘凡人戰艦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一個觸手可及的新世界正在向凡人敞開大門。

凡人能夠做到的事情，仙人當然也能夠做到，就這所謂的星空戰艦，給他個幾十年也能復刻出來，但那樣一來，他仍然不具備優勢。

他這條命，大概是真的保不住了。

他們自稱是仙人。

遍地都是珍貴的和*圖*書材料與能源，可以供凡人呼吸的安全的空氣，甚至還能看到一些肉體強悍，可以手撕戰艦的原住民。

就這樣，他此刻只能躲進石頭縫隙里，藉著陰符陽符來維持隱匿，他是不敢逃了，逃不掉的。

等衝出來一看才知道，鶴族已經逃了，鶴族的領地里，只剩下一些被拋棄了的人族仙奴，大家眾說紛紜。

也就在第十天，噩夢來了，又來了兩艘類似的飛舟，體積更龐大，也更詭異，而那裡面還有人，是人族。

更加狂熱的探索以及征服計劃雪片般的出爐，獵殺或者捕捉原住民成為了最火熱的話題，無數雄心勃勃的探險家開著自己的小星艦衝上新世界。

而頭頂上，那艘大型飛舟里的凡人似乎極其憤怒，一遍遍的以那種恐怖的光芒掃射，並投射出數百隻類似機關傀儡一樣的小狗，漫山遍野的搜索。

下一刻，一道人影忽然出現在他面前，是個陌生的，但卻帶著一臉笑意的男子。

留下幾個活口，鹿無敵以神意直接搜魂，所得到的情報令他只能苦笑。

這樣看來，他被找到也只是時間問題。

不是因為找到了傳說中的仙人，早已習慣了一切可以用科學來解釋的凡人只相信數據，只相信科學，只相信一切皆可唯物。

鹿無敵動用了他壓箱底的手段，用僅存的仙靈之氣的一半，強行摧毀了一艘大型飛舟，結果僅剩下的那艘大型飛舟上的攻擊手段差點讓他喪命。

這玩意一聲不吭的綴了他九天，與他始終保持三百里的距離，這恰和-圖-書恰是他如今的神意所能攻擊到的距離。

當然，他這一舉動也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人族的那老瘋子，想靠兩波末法大潮來封印我，還遠遠不夠，來吧，再來一波末法大潮吧。

這讓他們養成了不一樣的思維模式，覺得一切皆可研究。

但他的仙軀就是他最大的底牌。

從這一點來看，鹿無敵就知道這玩意在等待友軍，而且它對他們這種仙人似乎很了解。

這就不好玩了。

罵罵咧咧了一句，鹿無敵再次跑路，因為頭頂上那艘無人偵察艦還在跟著，所以凡人更多的戰艦應該正在趕來。

過去這幾天，他已經用這種方法又救回了兩千多名被八大仙族遺棄的人族金仙，他們吃了苦，受了罪，才會明白什麼是最重要的。

可惜完全不成功，那玩意飛得很快，鹿無敵覺得，除非是在末法之前他能甩掉，不然現在的話，只需要一刻鐘他就得耗盡所有的仙靈之氣。

有的說終極末法來了，有的說九獄人族在反攻，有的歡天喜地想喜迎王師，還有的，比如鹿無敵，則是迅速做好準備，然後跟著鶴族主力離去的方向逃命。

人間沸騰了。

凡人的科技，似乎因為這兩波末法大潮，變得更加強大了。

這一幕不止發生在一處，因為九獄有九個人間。

因為他的仙靈之氣真的不多了。

他們手中的那種小法器打到身上還挺疼。

好在，由於他足夠果斷，這幾個月來已經進入人族故地，他甚至能感應到在人族故地，仙靈之氣還略微活躍少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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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轉轉繞了一個大圈子，本質上，仍舊屬於既想打壓其他仙族，保留人族，同時還要節約仙靈之氣，真是打的好算盤。」

那是一艘外形看起來有點像巨劍，只有十幾丈長，雖然古怪，但仍舊能感受到某種奇異的美感。

九獄的人族，能把他們當成自己人嗎？

他是78品的斷獄符仙，最擅長防禦和保命，所以這幾萬年來他雖然吃了不少的苦頭，卻也還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寶藏，這是真正的寶藏之地。

鹿無敵不想把自己的未來放在別人手中，他被關押了數萬年，迫切的需要自由。

但想讓他再去做奴隸，被囚禁，做夢去吧。

下一刻，鹿無敵衝出來，一拳一個小狗子，一腳十個小狗子，一口氣殺到那墜落飛舟中，三拳兩腳把裏面反抗的凡人殺個乾淨。

因為能夠讓鶴族都退避三舍的，絕對不簡單。

甚至凡人都可以通過肉眼觀測到天穹上那隱隱露出一角的仙界，也即恆定之界。

過去數萬年來，他一直被關押在鶴族的一個大牢之中，然後不定時的被趕出去加入生死決鬥場。

世界忽然變得不再那麼浩瀚了。

原以為他一輩子都將這樣渡過，不曾想有一日，大牢的封鎖仙陣突然無聲消散，然後所有人的實力瘋狂跌落，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上面的人族金仙卻不知不覺的留了下來。

而得益於凡人那旺盛的好奇心，一艘艘裝備了強大攻擊和防護能力的探索戰艦不斷升空，湧向那個神秘的新世界。

偶爾還能飛上一段距離。

一口和-圖-書氣跑出幾千里，鹿無敵也不覺得累，但是沒用，頭上那玩意還愜意的跟著，而更遠處，他已經能感應到有數艘凡人的戰艦正在急速而來，殺氣騰騰的樣子。

鹿無敵伏在一條小小的石縫中，掌中兩對陰符，陽符緩緩旋轉，儘可能的溝通大地的力量，以此來隱匿他的存在。

鹿無敵迅速瞭然，機不可失，他果斷以最後的仙靈之氣凝聚一道低階仙術，狂風化作一條粗糙的蛟龍，瞬間纏繞上去，一擊就將這大型飛舟絞成兩截，但隨即這狂風蛟龍也散去。

因為對於一個活了幾十萬年的斷獄符仙來說，哪怕情報缺失很多，也不難猜測。

這終極末法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強制把仙人拉到凡人層面，然後被凡人用數量給打敗。

正是江穆。

「也不知是哪個缺德的干出這種事，我月你祖宗！」

但當第二次末法大潮過後，他原本只剩三成的實力一下子跌落到只剩小半成。

「鹿無敵，我在這裏等你好久了。」

可鹿無敵卻萬萬沒想到，真正的危機來得如此之快，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一艘奇怪的飛舟給綴上了。

這一路上倒也沒有太大危險，尤其是原來那種極度危險的仙煞，如今都因為末法的緣故變成了普通的沙子。

燈塔線徹底消失。

於是他便開始想盡辦法來甩掉這玩意。

數十道光束突然射出，鎖定了兩人，似乎都不打算交涉，直接判定為是極度危險的目標。

「唰！」

末法時代，仙術也就那麼回事。

自此，他只能徒步前行，奔著人族故地而去。

九獄，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