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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那名雄性大日金烏，正是金烏皇靜極思動之下假扮而成。」

心念至此，裴凌立刻明白，跟「舊」一樣，「未」在此刻出手，不止是要阻止祂成帝！

一旦祂在這段歲月中迷失，金烏皇「須曉」，便會反過來成為「未」的棋子！

祂不由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舊』剛才的出手，是將龍后姒寒雍，換成了『須曉』。」

祂剛才接下了「舊」的手段，便是擋下了一輪外劫。

此前祂在系統的操控下，從「咒」身上剝離了所有幽素墳的王位！

「舊」抬起頭，冰冷眸光，注目白袍，嗓音淡漠低沉：「到你了！」

是「未」？

祂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如何進入「未來」，如何走到如今這一步的了……

長風過時清寒漫漫，灑落滿地墨綠。

此刻，血色王座上的女仙，廣袖飄蕩，素白手掌輕輕拍出，在其座下，人族的九位祖師，各施手段，虛空攻伐如狂風驟雨。

代價便是……先當棋子！

陰冷、邪惡、墮落、混亂……的氣息呼嘯而至，永恆宮殿出現在其面前，丹墀之下，光華殿磚延伸的盡頭，混沌扭曲旋轉，怪誕無匹，肆意澎湃！

旋即，祂張開嘴，將這一張書頁吞入口中，同時打出一個氣息古樸的法訣，嘴唇翕動，無聲念出八個文字……

「未」，給了祂一個成尊的機會！

丹墀上，巍峨身影大袖飄飄，雙耳垂肩，正襟危坐。

祂與寶座之間的距離，比起剛才，縮短了一大截！

棋枰之畔，黑白相對而坐。

這十輪大日之中，九輪璀璨赤金，如尋常太陽一般無二，居中者，卻是一輪純黑的大日。

祂已經做了自己所有該做的！

「金烏皇『須曉』……」

感受著虛空中輕靈卻無處不在的威壓呼嘯而至，「咒」立時回過神來，這等氣象，是哪位仙尊，即將成帝了？

因此，系統不需要改變歲月，只要幫祂修正最後的結果便可！

裴凌立時明白過來，跟「舊」剛才的出手不同，「舊」改變的歲月，會導致祂最後走向消亡！

星雲震動，諸天合一，萬界歸元……這一幕恢弘浩大，言語難描，恐怖的偉力充塞澎湃，所有的界限、隔絕、禁制，在眼下全部蕩然無存！

放眼望去，四周空空落落，浩瀚星海起伏動蕩如汪洋，星雲明滅其中，瑰麗無匹。

總算逃過一劫，「咒ｍ•ｈetｕbｏoｋ•ｃｏｍ.ｃｏｍ」終於冷靜了下來。

兩道身影隔枰而坐，寂然無聲。

浩浩界天，在這一刻似柔若無骨，【霞舉門】悄然消散，界膜消弭，星海在璀璨中激轉，遙遠的深處，有一個個界天的輪廓幢幢而現。

巨鼓描繪山河萬里，陳列上首，氣息縹緲高遠。

※※※

心念未絕，裴凌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強烈的缺失感，其修為與力量，宛如水中月鏡中花一般，開始變得虛浮縹緲，毫不真實。

其空白的面孔看不出神情，氣機卻是好一陣翻湧，方才堪堪穩住。

這是通過「未來」，改變「過去」！

「這也是通過『過去』，改變『未來』……」

而此刻的情況，卻是「今」出手，給祂製造了那個出手的時機！

「以『須曉』的實力，十二位人族祖師，就算聯手，也絕不能敵……」

其彷彿是金烏的君王，是眾光的源頭，是諸天萬界的光輝匯聚……正是金烏皇「須曉」！

心念電轉之際，裴凌看到，自己距離那張空靈剔透的至高之位，又近了一大截距離！

正殿。

眼下祂佔據了「厭墟」仙尊的天劫，卻不知「厭墟」仙尊……

裴凌頓時心中極為凝重，祂能夠得到九阿厲氏的重用，自此平步青雲……所有一切，都是從祂得到【咒鬼道基】開始！

這是仙術，【濁世萬象，承天盛宴】！

漫長歲月中，祂還是第一次如此失態！

「金烏皇雖不喜我族少年英雄冒犯，但其身為仙王，言出必行，卻亦無意反悔……」

緊接著，【生死冊】展開，只見內中密密麻麻，以紅灰二色，記載著無數名字。

金烏皇「須曉」，龍王「弗淵」，還有祂，都接到了棋局的邀請……

對方許給祂的承諾，還沒有實現！

【蝕日秘錄】……

金烏的坐席中，有一道玄衫負刀的身影，修為格格不入，氣機卻與諸金烏似渾然一體。

剎那間，裴凌得到一種強烈的飽足感……【咒鬼道基】，被補全了！

死亡的氣息澎湃咆哮，幾成實質！

「舊」與「未」，都已經出過手。

仙術再次施展，裴凌的氣息，變得極為完整，圓融自如，渾然一體，之前那種虛浮縹緲的缺失感，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而系統的操作，則是通過人族先祖，再編一個金烏族的故事，從而佔據金烏皇「須曉」的一切！

「和_圖_書離羅」仙尊平靜地望著這一幕，千百手臂，齊齊而動。

解決那位即將成帝的人族，反而會多製造出兩名新帝！

「不錯！而且，我族少年英雄修為太低，亦無仙職，若是就此匹配金烏皇，未免令金烏族顏面掃地。是以，金烏皇允婚之後，立時向我族少年英雄贈送修為、『本源』、仙職、仙人下屬、天材地寶……」

「龍王『弗淵』給我的提醒，倒也確實沒錯……」

正想著，裴凌在系統的操控下，左手伸出，一本厚重、森然、幽冷的卷冊浮現其掌心，玄底金字，似虛無死寂，飄忽不定，封頁之上，有古老雲篆烙印：「生死！」

心念至此，「咒」搖了搖頭，仙尊親自下場，多半是那幾位爭帝，已經到了最後關頭！

滔滔知識之上，那張「空間之座」靜靜高懸，流光溢彩間，時時刻刻散發出無數至理、無數秘密、無數玄妙……

諸多詛咒之法……

※※※

此刻，整個界天的界膜徹底消失，【霞舉門】無影無蹤。

而「未」的出手……

現在，四位仙尊之中，只差「厭墟」仙尊沒有出手！

無數仙人耗費了不知多少歲月，開闢的洞府、小界、秘地，亦紛紛不受控制的顯現，爾後如百川歸海般，投入到這場壯美的融合之中！

在這段歲月中，那位人族連仙人都不是，祂要誅滅對方，只需一個念頭！

裴凌頭頂上方，升起十輪堂皇大日。

知識的汪洋里，裴凌正在大步而行。

只不過……

危崖之上，松針簌簌。

就在這個時候，寶座上的終葵烈淡淡開口：「金烏族的故事，便這麼定了。」

繼續這樣下去，最多再有三次仙尊出手，祂便可直接登上至高之位，成就「空間之主」！

冥冥之中，似有什麼至高的存在，即將誕生！

「未」兜帽低垂，靜靜望著面前的棋枰，沒有任何動作。

祂是棋子。

此話落下，祂立時看到，自己又前進了一大段距離。

系統不再需要通過「厭墟」仙尊的力量，來實現人族編造出來的故事！

裴凌微微一怔，旋即反應過來，剛才是「離羅」仙尊出手！

話音方落，四周景象倏忽如煙雲散去，彈指之際，化作漫天湛湛青光，翩然灑落，裴凌環顧左右，卻是已然回到了「青荃界天」之中。

想著想著，「咒」忽然覺得不對。

「舊」將龍后姒寒ｗwｗ•hｅtｕｂooｋ.cｏｍ•ｃoｍ雍換成就金烏皇「須曉」，讓洪荒歲月的祂，面對巔峰境界的仙王！

祂現在，已經得到金烏皇「須曉」。

終葵烈高踞上首，丹墀左右，眾多人族正在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我族少年英雄，博愛之下，拉開神弓，箭無虛發，十箭正中十頭大日金烏！」

是「未」出手了！

一旦沒有【咒鬼道基】、沒有【蝕日秘錄】、沒有「咒」的傳承……從韓氏山莊的那個任務開始，祂所有的經歷，都將改寫！

想到此處，裴凌靜靜旁觀。

祂剛才記錯了！

這是祂親自製定的天條！

※※※

洪荒歲月，幽冥之主曾經掌握的權柄！

但「未」給的那個機會，卻猶如烙印一般，始終刻在了祂的意識最深處，萬劫不滅，拂之不去，無法忘懷。

白子剛剛落下，黑袍微動，「舊」再次拿起一枚黑子，朝棋枰之上落去。

一張張排列整齊的席位上，群仙如雲，完美的氣息逸散如實質。

下一刻，裴凌看到，自己再次出現在空間之門后，「空間」的奧秘，恍若汪洋縱橫，咆哮著湧入其軀殼。

祂不知道另外兩位那邊的情況，祂是獨自去了那個歲月開始、歲月盡頭的地方……

「離羅」重瞳掃過眼前這一幕，神色平靜無波。

「【洪荒之戰】的整個棋局，『須曉』從來沒有下界。」

皇都，宮闕正殿，鮫燈湛湛，照若白晝。

現在，只差「離羅」仙尊與「厭墟」仙尊……

違反這則天條，祂便是自己違逆自己！

歲月倥傯，光陰荏苒，祂失去了曾經的仙位，失去了完整的「死亡」象徵，失去了浩如煙海的記憶……

對方剛才沒有絲毫想要誅滅祂的打算，否則，祂現在已經徹底消亡！

※※※

已經定下的歲月，不可更改！

與「混沌」的爭鬥，必敗無疑！

這【生死冊】，便是從「咒」的王位中得到！

祂心中瞬間明悟，仙尊出手，是成帝的外劫！

崔巍廣殿中，寶珠如泥，彌散柔和光暈。

此刻，這輪巨大的黑日，散發出令眾生心悸的波動，卻見一名體型格外龐大、氣機洶湧澎湃的金烏，沉睡其中。

很快，其在系統的操控下，撕下第二張、第三張、第四張……一連十幾張【生死冊】的書頁，皆被其吞入腹中！

緊靠著寶座的席位，有十名大日金烏化作類人模樣，三兩而坐，祂們對面，和_圖_書則是數名水族女仙，簇擁著鵝黃宮裝的龍女「窈悠」，雙方隱約有對峙之意。

爾後，成為對方的一部分！

翡翠般的枝葉，掩映仙宮嵯峨。

「未」也想在這等時候，直接贏下浮生棋局！

語罷，「離羅」仙尊袍袖一拂，四周景象霎時間陷入一片光怪陸離。

祂一樣都沒有留在盤涯界！

是構建所有世界的規則！

祂心中一定，四位仙尊，還有兩次出手的機會！

紅字血腥，灰字死寂。

雲煙如帶，逶迤縈繞。

下方，亦有無數下界，勾勒出越來越清晰的模樣。

洪荒。

那個成尊的機會……

倏忽，一道布衣跣足的身影，出現在某座仙山之中。

是了！

距離仙帝之位，自是更近一步！

此外，一旦祂真正出手，改變了這段歲月，浮生棋局……「今」也會直接獲勝！

肅肅涼風從四面八方吹來，遠山模糊成畫卷，危崖高聳，青松如蓋。

祂不但沒有留下傳承，那什麼以詭桑之種開創的升仙之路，也根本不存在！

眼見人族先輩們編造出來的故事越來越離譜，裴凌在系統的操控下，始終一言不發。

裴凌輕輕抬手，【生死冊】的書頁，瞬間被撕下一張。

「倘若按照這個改變的歷史發展下去，那場洪荒之戰，大概率是所有人族先祖，包括我在內，全部隕落於『須曉』之手……」

心念至此，「離羅」仙尊什麼都沒做，只是望著這段歲月中的裴凌，淡淡說道：「萬物有序，陰陽自理，雖變化因時，終無絕路。是以眾生輪迴，萬族沉浮，然天地之間，蓬勃不減，生機不衰。」

而且，比起那位人族成帝，「混沌」成帝，會給諸天萬界，帶來真正的毀滅！

嗒！

【咒鬼道基】……

祂現在，距離「空間之主」的至高之位，只差最後一步！

是天綱！

「須曉」親自下場，那場洪荒之戰……沒有任何懸念！

似乎只要再走幾步，便可登上那張至高之座！

許是因為已經見識過一次人族先輩們胡編亂造的本事，裴凌這次的內心極為平靜，甚至還在默默盤算著，以後應該讓金烏皇「須曉」，排在第幾位……

世界空空落落，彷彿只是一片純粹的虛無，樓閣宮闕、飛瀑流泉，盡數隱匿無蹤。

「若你最終成帝，還望謹記今日，莫要憑藉偉力肆意妄為，禍亂綱紀，動蕩時空！」

正想著，整個「存憩」界天ｈｔｔｐs://ｍ.hetubooｋ.cｏｍ.ｃom，猶如水波般搖動起來！

忽然，祂聽到，耳畔傳來一段熟悉的語聲：「萬物有序，陰陽自理……」

仙尊……

諸天萬界，正在加速合併！

浮生境。

只不過，仙尊的恐怖，遠非尋常仙人所能理解！

望著這一幕，裴凌微微一怔，爾後立時反應過來。

祂此刻正與「厭墟」動手，不便阻止那位人族成帝！

瑰麗宏大間，有偉力洶湧，令眾生不由自主，匍匐于地。

那個時候，祂還位於最巔峰的時期，一場棋局忽然開始……

對方更改了盤涯界的歲月，拿走了祂的仙路！

遠處無數界天的虛影重疊而現，又有下界氣機逸散。

「秩序」，便不再純粹！

「『舊』想一同贏下浮生棋局！」

轟！！！

脆響聲里，黑子落定。

浮生境。

祂在盤涯界布局；祂在幽素墳留下傳承；祂根據洪荒時期的模糊記憶，以詭桑之種，開創了一條前所未有的升仙之路；祂以異族的身份，帶領人族九宗修士，赴局浮生……

「這不止是阻止我成帝！」

系統現在用的，是祂自己的力量！

祂是「秩序」！

諸天萬界，眾生萬物，皆出自本能的跪拜叩首，為其恭賀！

祂剛才若是走的再慢一點點，即便對方無意滅殺祂，祂也將被對方隨意散發出來的氣息、「象徵」……徹底同化！

這是【生死冊】！

即便沒有【咒鬼道基】、沒有【蝕日秘錄】、沒有「咒」的傳承與仙路，祂有系統，只要正常走重溟宗的道統，祂最後，一樣可以登頂諸天萬界！

祂立刻回過神來，祂的【咒鬼道基】、【蝕日秘錄】、以及所有詛咒之法……全部消失了！

唯一的區別，便是中間的過程不一樣！

※※※

祂從來沒有做過這兩件事情！

祂在盤涯界……好像根本沒有留下任何傳承？

空地有巨鼎大若山嶽，內中靈香芬芳，充塞滿殿。

【咒鬼道基】、【蝕日秘錄】、諸多詛咒傳承、以及最後的登仙之路……全部得到補全！

「……」

系統同樣沒有做出任何應對！

不過，「離羅」仙尊什麼都沒做！

「若你最終成帝，還望謹記今日，莫要憑藉偉力肆意妄為，禍亂綱紀，動蕩時空！」

「遂有諸天萬界，乾坤萬千。」

祂現在，也是仙尊！

只不過，當時龍族那個故事可以實現，是通過「厭墟」仙尊的力量。

洪荒時期的一幕歲月，于棋枰之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