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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氣樂了：「放屁！」

劉英一聽這話就知道兒子是帶著硃砂過來了，笑罵道：「一天天的沒個正事，趕緊幹活去。」

看在你送我車的份上，隨便說。

「馬小龍。」

「看不出來？」馬小龍道：「你在這條街上太有名了，幾乎每個老闆都認識你，他沒理由不認識。既然認識你，肯定知道你買得起變速車，但他偏偏跟我說『你家大人捨不得買』，就是試探是不是你花錢？你剛才真要開口，那就中了他的圈套了。」

「甭管放啥，八十賣不賣？反正我也不是多想要，省下錢我還能多賣點糖吃呢！」

劉英還不知道之後會面對什麼，走出車間，看到門口扶著自行車的兩個小人兒，笑道：「還真是你們，怎麼跑這來了？」

「哦，對，馬小龍。」保安呵呵一笑：「你小子一年多沒來了，變化還挺大，差點沒認出來。」看了硃砂一眼：「你妹妹小鳳呢？」

剛到門口，就有保安攔住他們：「哪來的小孩？別亂跑。」

工人手裡都有了廠里的股份，人人都是股東，但相應的工資較為低廉。最離譜的是，主業不再是紡織品，而是遍地開放的連鎖超市。只用了十年時間，硬生生把一家紡織廠干成了遍布整個地級市的連鎖超市。

「還古典美？你知道什麼是古典美嗎？」劉英笑罵。

硃砂笑道：「沒想到你這麼會砍價，那老闆都快被你氣死了。」

見馬小龍喜歡，硃砂問老闆：「這車多少錢？」

m•ｈetｕｂｏoｋ•ｃoｍ•cｏｍ馬小龍看到這保安，嗯，不認識。

「喲？」劉英挺意外，扭頭問自己兒子：「你還會做古裝？」

「伯伯，我找我媽媽，她叫劉英，在這上班。」馬小龍說道。

「樂什麼呢？」馬小龍回頭問道：「說出來，讓我也樂樂。」

「……」硃砂笑眯眯的從兜里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找錢。」

「什麼話？我這叫玲瓏剔透。」

「哎！今天不是聽成績嗎？考得怎麼樣？」劉英笑問。

二號車間，劉英正跟車間里到處溜達，就聽到有人喊：「英姐，你家孩子來了！」

劉英忍不住揪了揪他的耳朵，對自己這個吃軟飯的兒子無話可說，只是難免擔心兒子未來的家庭地位。

「你是劉英家孩子？」保安愣了下，想了想，恍然道：「你是……什麼小龍？」

「謝謝伯伯，不用了，我知道在哪。」馬小龍揮揮手，蹬著車子去找劉英。

「……」

說的越多，劉英越覺得自己這個兒子不簡單，明明才七歲，說話老氣橫秋的，偏偏懂的東西比大人還多，不知不覺就會把他當成同輩交流。

……

劉英聽完，笑了：「看來咱們家是沾了硃砂的光了，走吧！」

「嗯？」劉英愣了下，邁步走過去：「我兒子？」

小姑娘吐吐舌頭，幹活去了，但幹活的時候跟旁邊的女工們說起了這件事。不一會兒，整個車間都傳遍了。

馬小龍馱著硃砂離開車店的時候，老闆是又和-圖-書嫉妒又羡慕，吐口唾沫：「媽個巴子，小小年紀就吃軟飯，還TN的說我不是爺們，到底誰才不是爺們！？He～tui！」

「這不是要過年了嗎！硃砂想讓我給她做一身衣服，本來要去布店，我給領這來了。」馬小龍道：「我尋思一個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乾脆給家裡都做身新衣服。您帶我們去挑挑布唄！」

「激將？」硃砂蹙眉。

硃砂把嘴邊的話咽回去，扭頭看了眼他指的自行車。

「那人心術不正，我就是教訓教訓他。」馬小龍道：「你以後還是控制一下脾氣，他明顯跟你這激將呢！」

「怎麼，林黛玉不漂亮？」劉英笑問。

紡織廠是當地比較大的工廠，不過記憶中到了九十年代中期，因為效益不好，紡織廠進行了內部改革，把工廠變成了股份制。

「嘿嘿，這多爺們。」扭頭對硃砂道：「硃砂，給錢。」

這轉型轉的，哪哪不挨著，偏偏就轉型成功了，哪說理去？

「薛寶釵還行，有股子大家閨秀的風範，但是論模樣，我覺得晴雯更好看，就是氣質不行，丫鬟身小姐心，沒有自知之明。」

老闆一臉懵逼，看看硃砂，再看看馬小龍，低頭叫了一聲：「艹！」

「在家玩呢！我帶我同學過來找我媽買點布。」馬小龍說道。

「……」

「……」

目光一轉，見硃砂崇拜地看著自己兒子，心裏一個勁兒嘀咕：難怪能吃死這丫頭，我這是生了個什麼怪物？

「班級hetubook.com.com第七，年級第十。」硃砂笑嘻嘻地道。

馬小龍翻個白眼：超過我？做夢去吧！

「這是進口車，七百一輛。」老闆點著一根煙，道：「你們家大人捨不得買，看看別的吧！」

扭頭問硃砂：「你想做件什麼衣服？大姨好幫你挑合適的料子。」

「哦。」一聽買布，保安就明白了，把門打開：「進來吧！你媽在二號車間，記得在哪嗎？要不要帶你過去？」

「八十，你肯定有得賺，這什麼牌子？都沒聽說過，一看就是雜牌子，四十一輛進的吧？」

「硃砂給我買的。」馬小龍理直氣壯地道：「我給她做衣服，她送我自行車。」

買完自行車，原本硃砂是想去布店買幾匹布的，但馬小龍直接帶著她去了紡織廠，他媽能在廠里低價拿貨，去什麼布店？

「你喜歡這輛？」硃砂跟他確認。

去倉庫的路上，劉英才注意到馬小龍推著的自行車，問道：「這自行車是誰的？」

硃砂坐在車後座，雙手扶著馬小龍的腰，吃吃笑著。

「你愛咋說咋說吧！」

馬小龍的目標並不是兒童自行車，畢竟他現在也有一米三的個頭，買一輛小號自行車完全沒問題，只要把車座調到最低。

「大姨。」硃砂趕緊叫人。

「你就是心眼多。」

老闆咂咂嘴，道：「這輛一百二。」

「不然呢！」馬小龍道：「我可不敢要那麼貴的變速車，我真敢要，回家肯定被我爸媽混合雙打。收禮物也得有分寸，太貴重的不和圖書能收，良心會不安的。」

老闆笑的鼻子冒煙：「你當買衣服呢？就一百二。」

紡織廠也不遠，從勝利街開始騎車也就五分鐘，但現在街上人擠人，兩人花了近二十分鐘才到了紡織廠。

「……」

「老闆，不能這麼說。」馬小龍道：「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你這沒幾天就關門了吧！再不賣就得年後見，你不趁著現在換點錢，留著吃灰啊？」

硃砂微笑道：「小龍說要給我做一身古裝漢服，我也不知道什麼樣子，但他說特別好看，我就想穿穿看。」

站在一輛小號自行車面前，看到車把上的變速器，馬小龍有些驚訝：「變速車？」

勝利街，自行車店。

「喲呵，小朋友還認識變速車呢！」老闆是個三十多歲的大齡青年，頭髮長長的，帶著股子叛逆的搖滾范兒。

「是爺們不是？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

天青顏色，前面有車籃，車座很低，一米三的個頭完全可以騎，而且外觀還不錯。

「去年在京城見過。」馬小龍打量著這輛變速車，深藍顏色，外表像山地車，下管還固定著一個黑色戶外水壺，在這個時代來說，外觀相當的拉轟。

「喲！考得真不錯。」劉英誇讚道：「有進步，爭取以後超過小龍。」

一個挺大的門店，店裡擺放著四排自行車，在牆上還掛著兒童自行車。

「那有什麼不會的。」馬小龍道：「西遊記、紅樓夢裡面的衣服我看一眼就知道怎麼做，我覺得硃砂長得很有古典美，要是穿上古和*圖*書裝肯定好看。」

也是杞人憂天。

「……所以你才拉住我的？」

「興許還有兒媳婦。」說話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挺活潑一人，語帶調侃：「英姐兒子還挺厲害，帶來的小姑娘特別好看，不會真是未來兒媳婦吧？」

硃砂眼睛一眯，正要開口，馬小龍拉住她的手，指了指右手邊那輛小號自行車，道：「我覺得這輛不錯，顏色挺好看的。」

「八十！」馬小龍砍上一刀：「八十我就買了。」

「嗯。」馬小龍扭頭問老闆：「這輛車多少錢？」

劉英噗嗤一笑，道：「小模小樣？仔細想想還真是，那薛寶釵呢？」

「不漂亮。」馬小龍搖搖頭：「林黛玉小模小樣的，五官幾乎擠在一起，臉小點還成，稍微大點就沒法看。」

今天是臘月十五，還有半個月過年，但城裡城外已經洋溢著節日的氣氛，各處街道上都有人擺地攤賣年貨，到處都有大人帶著孩子在地攤上買年貨，熱鬧的就像趕集。

「就是扮上古裝特別好看的唄！」馬小龍道：「像是女兒國國王、高翠蘭、晴雯什麼的。」

「艹！」老闆好氣又好笑：「你個小兔崽子，嘴跟刀子似的。」頓了頓：「得，要不是快過年了，你別想進價買到。」

「咦？」

之後得知自己兒子依舊是三門滿分，劉英並不意外，笑問：「你們來這幹什麼？」

……

「……」硃砂沉默片刻，輕輕一笑：「心眼真多。」

可能以前認識，但自己從三十多年後穿回來，就算認識也早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