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爛漫之始
08
喻爺爺見狀「嘖嘖」出聲：「你們這樣可不行啊，以後還怎麼相處。溫書，你先去那間練功房活動活動鬆開筋骨，我把這個臭小子處理了就過來。」
他尷尬地咳嗽幾聲，錯開幾步站到倆人中間，又說：「她是武館新收的弟子，你們師兄師妹就在這見個禮吧。」
喻爺爺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說道：「不知道前陣子誰剛過了十八歲生日。」
「累，還有……」他側臉看向旁邊一臉溫和的爺爺，繼續道，「幸福。」
等爺孫倆到了另一間練功房門口，喻爺爺指著裏面嘻嘻哈哈鬧得正歡騰的熊孩子說：「這就是你接下來的任務。」
說著喻爺爺把門一推，一掌把喻千林給拍了進去，他站在門口笑呵呵地說：「小朋友們，這個大哥哥以後就是你們的老師了。你們說，好不好呀？」
溫書一身清涼地到了武館的時候，才八點半。
溫書窸窸和*圖*書窣窣的動靜喚回了她的神思，她問：「起這麼早，是要出去玩嗎？」她知道溫書現在有個朋友叫「夏夏」。
「哦。」喻千林不甘不願地跟在爺爺身後，又回頭看了溫書一眼。驚詫過後，他現在心裏充滿了好奇：溫書一個女孩子跑過來學什麼武術？
喻千林在靠近這間練功房的時候就有不祥的預感，喻爺爺話還沒說完，他就伸手死死扒在門邊，試圖垂死掙扎：「爺爺，求你放過我吧！我也還是個孩子。」
「就是，就是！你可是咱武館的一枝花，可不能丟了面子！」
「溫書呢？」
溫書將齊肩的黑髮紮成馬尾，回道：「出去鍛煉。」
喻千林沒有再答話，反而想起他在休息間隙路過溫書那間練功房時，看到的溫書。她揮汗如雨，目光堅定，周身籠罩在日光下，整個人都柔軟了不少。
她的女兒啊，終於有hｔｔｐs://www•hｅtｕｂooｋ•cｏｍ.cｏｍ個青春年少該有的樣子了。
「可是……」
喻爺爺站在一邊問他：「感覺怎麼樣？」
喻千林自顧自地笑了聲，轉身回了武館。
她心想，這徐夏夏雖然看上去不靠譜，教英語倒是很仔細耐心，尤其是她給自己介紹的「聯想記憶法」，簡直有奇效，她現在記單詞越來越快。
「爺爺！她怎麼在這！」喻千林快速揉了揉眼睛，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老師好……」
「好的。」
自從上次和女兒聊過之後，她就明顯感覺到女兒在悄然發生著變化。她偶爾路過溫書房間，會聽到溫書正在和人通話，雖然溫書背對著她，但從她頗為輕快的聲音可以聽出來，她很開心。早上起來，也會聽到她房間里傳來一陣陣讀書聲。
喻爺爺輕咳一聲。他年輕時大大小小拿過不少武術比賽的冠軍，拒絕了省隊的邀請，自
和_圖_書己請了幾個武師傅幫忙，開了個武館，也算安安生生地過起了自己樂悠悠的日子。再往後，以前的隊友有些當了教練的，也會把學生帶過來讓他看看，偶爾也訓練訓練，時間雖短，但成果顯著。一來二去的，他的名聲竟然比打比賽那會更盛。慕名而來的人多了，他就懶得再親自應付，申明除了喻千林不會再有任何徒弟，這才免了不少麻煩。如今他輕易把溫書領進門，自然覺得老臉有些掛不住。母女倆難得地吃了個還算溫馨的早飯。
「媽媽做了早飯，吃點再出去？」盧思寧指著桌子上冒著熱氣的早餐，溫書頓覺肚子里空空如也，遂點了點頭，向飯桌走去。
溫書一大早起床背了會兒英語單詞，對自己的成果滿意極了。
喻爺爺一見到精氣神特別足的她就高興得合不攏嘴：「不錯不錯，比我家那臭小子不知道強了多少！走，我帶你去見識見和*圖*書識真正的武術！」他拍拍溫書的肩，大笑著走在前面。
喻千林被鬧得臉紅一陣，白一陣，他惱怒地嚷：「我洗過臉了！不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怎麼在這？」
喻爺爺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他不是沒有看見喻千林眼中隱忍的羡慕，他只是選擇視而不見罷了。
「走了，進去吧。」
喻爺爺不耐煩地掏掏耳朵：「啰唆！哪有那麼多可是，你現在沒有話語權，給我好好乾活！」
幸好，還不遲。
「也好，你現在學習壓力太大，是該勞逸結合。」
溫書依言點頭，喻爺爺又沖喻千林輕吼：「你，跟我來！」
喻爺爺二話不說，朝著喻千林的肩膀就是一下：「吵吵嚷嚷像個什麼樣！還不去洗乾淨你的眼屎。」
「我拒絕！」
喻爺爺站在門口朝他豎了個大拇指，以示鼓勵，而後揚長而去。
盧思寧一愣，旋即反應過來，笑著回：「早。」
溫書抬腳和*圖*書跟上，還沒走出幾步，就迎面撞上啃著半塊麵包、睡眼惺忪的喻千林。後者含混不清地問：「爺爺，大清早的，什麼事這麼高興……啊。」伴隨著一聲驚呼，喻千林的半塊麵包葬身地板。
「回去啦，難不成這還要跟你報備？」
喻千林和溫書的聲音同時響起，倆人互看了對方一眼，都果斷把頭撇開。
等喻千林把熊孩子一個個送到各自家長手上的時候，他已經累得快要虛脫。
「不需要。」
她並不想告訴盧思寧自己是去練武，她怕她擔心甚至反對。
早在一旁看熱鬧的其他武師傅笑嘻嘻地調笑他：「千林啊，你這邋遢樣子讓小姑娘見著了可不好。」
周六早上。
溫書收拾一番走出房門，心情頗好地主動和盧思寧打招呼：「媽，早。」
「好……」孩子們稚嫩的聲音一同響起，喻千林聽在耳朵里，卻如魔音灌耳。他尷尬地舉起手，晃了晃，「嘿……同學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