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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的表情很嚇人嗎？

三年？五年？還是更久一點呢？

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我愣住了，我不由得開始揣摩他這話背後是什麼意思？是單純地覺得好奇想要問問？還是對顏安言有了好感想要聽聽我的看法？

「嗯，好，您也早點休息。」

「這女生挺厲害啊，我們都還沒走出校門，她已經回去洗好澡換好衣服還化妝了。」盛一諾在我耳邊小聲說，「我親愛的蘇北，你什麼時候能學學人家這效率？」

「哎？國外帶的啊，感覺好高端的樣子呢！」我把瓶子收起來，防止媽媽看到，嘴上卻忍不住揶揄他一番。

我別過頭，眼圈泛紅。

余夏沉默了。

「顏安言，我的名字你應該要記住，因為我有預感，以後我會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顏安言的表情囂張態度驕傲，她的膽量竟然讓我心生敬佩之意，忽略了想要吐槽她那矯情的表白的慾望。

一天的訓練讓我們三個人筋疲力盡，同學們都回宿舍洗澡休息。我因為媽媽獨居，並且也為了替媽媽減輕經濟負擔，因此特意向學校申請了走讀。既然我沒住學校，那盛一諾和余夏自然也是想盡了辦法也辦了走讀。

我和媽媽的關係總是這麼小心翼翼，有時候我也想像別的孩子那樣撲到媽媽懷裡肆意大哭一場，又或者把自己遇和*圖*書到的所有難過都跟她傾訴一番。可每次看到她眼裡的悲傷，我就把所有難過藏進了心裏，換上笑容去讓她開心一些。

以前爸爸在世的時候，媽媽總是說，我們爺倆不光長得相像，還喜歡一個鼻孔出氣。

我抖了抖，說道：「兩位大佬，你們的戰爭不要牽扯到小的我，我受不住。」

「他說你們今天軍訓還是挺累的，你先回房休息吧！」

「哎喲，人家說喜歡你，你還不樂意啊！」盛一諾怕也是戲精上身了，扭著屁股，抬頭拍了一下我的肩頭，體態妖嬈「你再這樣人家就不理你了，哼！」

余夏皺了皺眉，對於她這麼有自信的開場白，顯然有點不適應。

「我現在突然覺得，其實教官也沒那麼可怕。」我看了一眼余夏，兩個人交換了一個了解對方痛苦的眼神，匆匆往前走，不再理會還在身後被「附體」的盛一諾，這人一旦戲癮上來，怎麼都拉不住，只能小跑遠離了，還好上了地鐵之後人多，他才恢復正常。

經過顏安言身旁時，我以為會看到她哭喪挫敗的表情，沒想到除了眼睛里飄出的一丁點失落，她仍像個戰士一般，驕傲無畏。

我扯出笑：「你是想說自己不是見色忘義的人嗎？我可不信。」

「你是？」余夏顯然不記得眼前的人是誰和圖書，依他的性格，沒有直接冷漠走過而是詢問了一句，已經是相當不錯的待遇了。

這個女生好像是隔壁班的，叫顏安言，我對這個名字印象還是挺深刻的。

「余夏走了？」媽媽走出廚房看著在門口傻笑的我問。

「蘇北，我是不會喜歡顏安言的。」

直到我把他送到門口時，這個問題也沒有一個答案。

「沒事，就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上你了。」顏安言相當自信地甩了一下頭髮，像洗髮水廣告似的扯出一個自以為傾國傾城的笑容，「對於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余夏，你小子不錯呀，第一天軍訓就有隔壁班的女生看上你了，魅力四射啊！不過你也太冷漠了，我都聽到那女生心碎的聲音了。」遇到這種事情，盛一諾當然不忘損余夏一頓，他捏著嗓子，矯揉造作地假哭，「嗚嗚嗚，我的余夏小哥哥不喜歡我，還不回應我的表白，人家好難過哦，人家明天一定要用小拳拳打他胸口，哼！」

余夏如我所料，沒有回話，而是冷漠地拉著我和盛一諾經過了顏安言的身旁，沒有回頭，更沒有停留，哪怕是一瞬。

這樣的相處有多久了呢？

「那我祝你明天也被隔壁班女生表白，咱們班的也行。」余夏不冷不熱地回道。

「為了你好，你得了便宜還賣乖。」余夏ｈtｔps://m.ｈｅtｕbook.ｃｏｍ•cｏm深知我脾氣，這樣的玩笑自然開得起，「記得，睡覺前塗上，按摩一下，不然明天腿疼得起不來床，我們可不管你。」

余夏把一個瓶子塞進我的手裡：「這是我爸爸從國外帶回來的，能緩解肌肉酸疼，你一會兒自己塗一下。」

回到家已經有些晚了，疲憊的我在看到媽媽的時候頓時有了精神，我盡量讓自己的笑容顯得輕鬆，看不出疲累，然後說一句：「媽，我回來了。」

「嗯，剛跟您打招呼了，估計水流聲太大，您沒聽到。」我也走回客廳，把那瓶葯藏到背後，不讓媽媽看見。

「知道啦，你有沒有發現你很啰唆啊！」

此刻，我是多麼希望能住校啊，這樣就不用在筋疲力盡之後，還要拖著疲憊的身體去擠地鐵回家。

我心中深知，余夏對於這般戲精似的表白，不會做過多的回應，可心裏忍不住還是有點擔憂。

「你放過我吧，我的心裏只有蘇北，除了蘇北之外，我誰都看不上。」說著，盛一諾深情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你幹嗎啊，表情這麼嚇人。我就是隨便問問而已，你不要搞得我好像馬上就要和顏安言在一起了，要見色忘義地拋棄你和盛一諾了好不好？」他苦笑著說。

我站在走廊口，靠牆看著余夏的側臉，燈光和_圖_書給他罩上一層薄薄的光，讓他原本帥氣分明的側臉變得朦朧。

「得了得了，你這人啊總喜歡跟我鬥嘴，我不跟你扯。」

「北北回來了啊，快去洗澡準備吃飯。」媽媽在廚房忙碌，聽到我的聲音，邊用圍裙擦手邊走了出來，看著我的樣子，嘴角微微動了一下，我以為她是因為看出了我的假裝輕鬆難過了，她卻笑了笑說，「我今晚做了你最愛吃的酸菜魚。」

我極力隱藏好心中不想被發現的小情緒，一旁的盛一諾則是沒忍住噗地笑出了聲。

「你傻愣在那兒做什麼？快過來吃飯。」媽媽招呼我吃飯，和余夏很熟，也不需要多寒暄什麼，大家都非常自然地邊吃邊聊，就像一家人一樣。

好多次，我看到媽媽在看我的臉時，臉上會一瞬間晃過似曾相識以後的刺痛。

「蘇北，你覺得顏安言這人怎麼樣？」

一秒、兩秒、三秒……

我洗過澡之後，準備去吃飯，沒想到余夏出現在了我家客廳里，正在和我媽媽聊天。也難為他平時不太愛說話，卻在我媽面前全程保持微笑，陪著她熱絡地聊。

吃過飯之後媽媽去廚房收拾，我原本也想去幫忙，被她推了回來，讓我陪余夏聊聊天。

盛一諾則是笑得更加猖狂，我低著頭，看著鞋子，像是個被敵方虐慘的士兵。

「滾！你沒看到她時間還沒到就m•hetｕbook.coｍ.cｏｍ假裝肚子疼請假了嗎？」說完這話我自己都是一愣，原來我已經戒備到這種程度。

女人的第六感讓我腦中警鈴大作，戒備地看著眼前的人，下意識地想要去拉余夏的袖子。

後來余夏還說了好多話，我都記不太清了，腦子裡一直盤旋著那個問題，他是好奇還是喜歡上顏安言了？

「你找我有事兒？」余夏又問了一句。

明明已經過去很多年，這樣的關係卻像是已經成了習慣一般，改不過來了。

爸爸去世之後，我和媽媽的關係並沒有像其他喪偶家庭一樣，惺惺相惜，而是帶著一點小心翼翼，我們都害怕因為自己的脆弱、難過而觸碰到對方的敏感神經，從而更加痛苦。

離開時，余夏給我留下了這麼一句話，就像是夏日里的一股涼風，吹走了心裏所有的不安，吹散了腦中所有的混亂。

「余夏！」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渾身散發著香味的女生出現在還沒有走出校門的我們三個面前。

無論是哪種，對我來說都不是好消息。

軍訓的時候我們兩個班相鄰，在余夏跑圈的時候她就到我們班打聽過余夏的名字，後來我就不止一次地從她的嘴裏聽到余夏這兩個字，也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了她的名字。

余夏離開時的那個微笑，讓我的心頭暖暖的。

而現在，我害怕自己的這些相似，會成為媽媽心裏最深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