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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你被世界溫柔以待

作者:陌安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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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些年不想失去的人 01

第一章 那些年不想失去的人

01

季川嘆了口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這是鍛煉你的體能,知道嗎?你瞧瞧你,上幾層台階就開始氣喘吁吁,你究竟還是不是那個像風一樣的『女漢子』?現在不趁著年輕好好鍛煉身體,以後年紀大了,什麼高血壓、高血脂、高血糖可就和你形影不離了。」
我知道,這個兒子才是父親的心頭肉、掌中寶。他看溫少曄的眼神都不似看著我的,他用盡了全力在扮演著溫少曄心中的好父親,滿足溫少曄的一切需求不說,最令我不悅的是他在溫少曄闖禍時的態度,悉心勸慰不說,還滿臉笑容,那叫一個慈父,完全和對我是兩個態度。在父親的心中,溫少曄永遠都是乖孩子,而我,永遠都是個不聽話的壞女孩。
如果她只是在我面前冷嘲熱諷也就罷了,像我這樣歷經風雨的女戰士怎麼可能被她三言兩語就擊垮?可誰知,她見我不理她,反而以為我怕她,越發得意,生活中處處刁難我。
季川朝我聳了聳肩膀,一臉無奈地朝我揮了揮手,輕聲說:「我先去忙,回頭見。」
「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竟敢頂嘴?」
父親見我這副毫不在意的模樣,越發來氣,皺著眉頭厲聲說:「你看看你的褲子,大腿都露在外面,就像沒穿一樣,傷風敗俗。」
「強詞奪理,沒幫我搬東西就是沒幫,不要為自己沒做的事找借口!你究竟還是不是高中那個言出必行、說一不二的體育委員季川?你到底怎麼回事?時光不僅蹉跎了你的臉,也把你的心蹉跎了嗎?」我氣呼呼地反駁季川。
「算了,宿舍我是鐵定不會搬回去的。反正你也不會幫我搬行李,什麼事都得我自己來,我交了你這個男朋友和沒交一樣。」
床頭柜上放著一個相框,相框里是季川溫暖的笑臉,想到季川,我的心情終於好轉了一些。
面對父親對他無以復加的寵愛,我早已麻木,但每次看到這個場景,我心裏還是有點怨恨。
我剛在飯桌旁坐下,父親就把手中的筷子狠狠地摔到了桌子上,讓我原本就不多的食慾瞬間消失殆盡。
我突然覺得有些反胃,再也吃不和圖書下去一口飯。
我咬緊牙關,側過身,打算和季川秋後算賬。
「快吃飯。」
季川和我一樣都是被母親拋棄的孩子,我們是如此相似,所以我們才會如此相愛。
季川緊了緊我的手,幫我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頭髮,我心裏的怒氣和不愉快就在他簡單的一舉一動中悄悄散去。
我到學校后直奔跆拳道活動室,果然,季川就在那裡。
在我的記憶里,父親從來就沒有給過我一個好臉色看,自從那個女人進了門之後,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那個女人,好像我只是一個外人。
我故作輕鬆地想把負面情緒一帶而過,可在說出口的那一刻,心裏像壓了塊大石頭一樣,竟然有種難以呼吸的錯覺。
我站在原地等待著父親的怒火。
之前我每次來都會預先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先去洗個澡,清理清理他的臭汗以免熏到我,可今天我偏偏就沒想告訴他我要來,準備給他來個突然襲擊,好看看他那副又驚又喜的表情。
「沒什麼,就是不想待在家裡。」
女生在自己喜歡的男生面前,總是那麼輕易地被擊敗。
那個女人拿起紙巾替溫少曄輕輕地擦拭嘴角,她溫柔地笑著,父親看著她的眼裡儘是疼愛。
那女生也是個厚臉皮的人,面對我的挑釁,她竟然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地走開了。
父親對我的耐心似乎在這一瞬間消耗殆盡,他一個字也沒有再說。
我知道,這三個字簡直是在挑戰父親的權威。
對我來說,季川就是那個我永遠也不想失去的人。同樣,在他眼中,我也是他想要在一起、想要攜手到老的人。
想到這裏,我的心情一瞬間就糟糕透頂,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模樣,我簡直比吃了蒼蠅還難受,冷著臉起身準備離開飯桌。
季川沉默了片刻,他臉上的笑容也好似被冰凍了一般。
季川微微笑著說:「怎麼可能還有下次……對了,今天周末,你怎麼來社團了?你不是不喜歡這裏的味道嗎?」
我走到房門口轉身關門的時候,見到父親正在和那個女人小聲說著話,那個女人笑靨如花,我的心和圖書裏莫名地升騰起一股怒火。
思念就像潮水一樣,一旦決堤就再也無法抑制,我打開手機里季川的照片,把手機貼在心頭,拿著包飛快地離開了這個令我無法呼吸的家,頭也不回地往學校的方向奔去。
原本我還打算強壓著自己將要爆發的情緒,和后媽以及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安靜地吃完一頓飯,可一聽到父親這麼說,我怒不可遏地高聲喊:「我穿什麼衣服上街那是我自己的事!」
我冷哼一聲,冷冷地看了父親一眼,說:「你愛去哪兒去哪兒,我沒興趣奉陪。」
搬到學校住我也就是順口一說,聽到季川的話我反倒不出聲了。
我的聲音很低。季川憂鬱的眼神讓我再度想起他那空蕩蕩的房子,心裏突然有種酸酸的感覺。
我反手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掌,努力汲取著他掌心的溫暖,費了好大力氣才平復心情,冷冷地說:「那還是我的家嗎?我爸一直就看我不順眼,每天不罵我幾句好像就不知道今天星期幾,我還不如搬到學校住算了,還能多陪陪你。」
他眉頭微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想當初我搬到學校的時候,可是下了再也不回來的決心,搬走的行李多得能壓垮肩膀。最氣人的是,當我從宿舍搬回家的時候,季川這小子竟然有事沒來幫我搬行李,沒有和我一起面對拎著行李打開家門的那個無比尷尬的時刻。
季川突如其來的吻令我有些手足無措,更何況這練習室里還有別人在,我不太好意思在那麼多人面前曬恩愛,所以臉都紅了。
父親正笑意盈盈地看著溫少曄吃飯,見我突然起身,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父親似乎想了很久,才緩緩開口說:「你星期三上午別出門,和我去個地方。」
眼鏡男和季川在練習室放置護具的區域忙起來,我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見他真的無暇顧及我,只好離開了跆拳道練習室。
「下不為例!」
很多時候季川都是一個人在家,他經常抱著被子躺在地上,昏昏沉沉地睡著又迷迷糊糊地醒來。
可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的到來沒有帶給他任何驚喜,和_圖_書反倒是他給了我一個驚嚇。
我冷冷地看了溫少曄一眼,對一臉不滿的父親說出三個字:「你管我!」
剛走進跆拳道活動室的大門,我便看到一個女生和季川靠得很近地站在一起低聲說話,兩人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你不好好吃飯,去哪裡?」
那個女生個頭比我矮一點,我冷笑著居高臨下看著她,冷冰冰地嘲諷道:「不好意思,姑娘,你站錯地方了。」
季川摸著我的頭,嘆了口氣,輕聲說:「小雅,你可要想清楚,到底要不要搬到學校住。」
就好像我突兀地闖入了他們原本該有的幸福生活之中,讓他們覺得十分不悅和不滿,很多次,他們一家三口在客廳里有說有笑,我剛打開門從房裡出來,那說笑聲就戛然而止了。
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是抱養的,或是在孤兒院領養的,我也曾經發了瘋似的在家裡尋找著領養證,想要找到關於我身世的蛛絲馬跡。
「好了,別生氣了,我逗你玩的。再給你道一次歉,下次有什麼重活、臟活和累活可要第一時間通知我,我絕對不會讓你累著。」
「你難道又沒回家?」
枕頭成了我發泄怒火的對象,我在房間里摔了一通枕頭之後,煩躁的心情才平復一些。
起初,我是一點也不怯場的。可是,許麗雅在宿舍其他姑娘面前說我的壞話,弄壞我的東西,次數多了,不免讓人心煩。我待在宿舍住得不舒服,索性搬回家住。
「溫雅,你穿的這叫衣服嗎?」
我看了父親一眼,他的眼中寫滿了對我這個不聽話的女兒的失望,對此,我早就習慣了。
季川牽起我的手,眼睛里有怎麼也散不去的落寞。
被我撞見和別的女生曖昧也就算了,見我沒計較竟然還敢得寸進尺,為自己以前的錯誤行為開脫起來,越來越不像話了!
季川對那女生的離開倒也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他越是平靜越是淡然,我的心卻越是躁動不安,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家裡沒人,待在那裡做什麼。之前我們一起買的遊戲我都玩通關了……你呢?和你爸又吵架了?」
在和父親多年的戰爭和_圖_書中,我有著豐富的鬥爭經驗,於是,我看都不看他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他有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總令我想起在電腦里看過的愛情海,那個我想去卻又不敢去的地方,然而不同於冰冷的海水,他的眼睛里涌動的全是溫暖。
季川是我交往了幾年的男朋友,他溫暖的笑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擁有的東西。很多時候我都覺得,如果沒有季川,說不定我早就已經沒有了繼續留在這個城市的勇氣。
我拿起筷子,自顧自地往自己的碗里夾菜,不以為然地說:「這怎麼就不是衣服了?」
父親的話令我覺得有些好笑。他好像永遠都不明白我在想什麼,永遠都不明白我想要什麼,就好像我也不明白他在想什麼、他想要什麼一樣。我們父女兩人就像兩條平行線,都只是在不顧一切地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奔跑而去,永遠不可能有相交的一天。
她是絕對的勝利者,這讓我對她越發厭惡,甚至於到現在為止,我都不屑提起她的名字。對於我來說,她永遠都只是「那個女人」。
季川見我一臉認真,反倒笑了起來,趁我一個不注意,飛快地在我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我皺了皺眉頭,正打算詢問季川到底有什麼事情要忙的時候,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笑意地說:「川哥,一會兒有大一新生來社團參加訓練,你和我一起去準備下東西吧。」
那個女人進了門生了弟弟之後,父親對弟弟溫少曄的態度幾近溺愛。溫少曄如此輕易地就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這讓我越發覺得不能原諒。
我說著便拉著他的手往外走,可季川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攔住了我前行的腳步,搖了搖頭,說:「不行,我還有些事要忙。你先去,回頭我去找你。」
坐在那個女人身邊的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溫少曄。他目光閃爍,我僅僅瞟了那小子一眼,就知道他要這錢必定不是做什麼好事。一如往常,父親問都不問就從錢包里取出錢給了溫少曄。
那段經歷簡直是無比悲慘,我至今想起來手指關節還隱隱發麻。
季川好像沒有發現我的意圖,只是hetubook.com•com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抬手捋了捋我額前的碎發,在我的耳邊沉聲說:「你瞎想什麼呢,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老早就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她還是單身,我和她很明顯就沒有任何可能,別亂猜了。」
父親的斥責剛落音,坐在一旁的后媽就夾了菜放到父親的碗里。
我突然很想念季川。
我的季川豈是別人能碰的,我馬上怒氣沖沖地衝過去,在他們身前站定,兩手分別拽著他們一個胳膊,使勁一掰,擠到他們兩人中間,成功地把季川推離了那個女生的魔爪。
那個坐在父親身邊的女人,在我和父親的戰爭中僅僅說了三個字,就令我那個原本滿腔怒火、準備大打出手的父親瞬間雷陣雨轉晴。
我長舒一口氣,心裏一陣輕鬆:「季川,陪我去外面走走吧,房裡太悶了。」
我知道,他和我一樣,不想回那個已經不能稱之為家的地方。
我一邊伸手幫季川整理衣領,一邊問道:「剛才那個女生是誰啊?她是不是對你有想法啊?」
季川的這一番話頓時令我心頭暖洋洋的,於是,我不打算再計較季川的過界舉動,當然,嘴上還是一點也不饒他。
是的,置之不理也是一種無言的反抗。
我去過季川家幾次,他家在市裡最豪華的別墅區,房子特別大,有很多精美的傢具和年代久遠的古董,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讓人覺得溫暖,可是因為缺少人氣,整個房子顯得異常空曠,我總覺得像個鬼屋。
我預計的情況是這樣的,如果季川說「是」,我就順手一抓,繞過他的衣領直接扼住他的喉嚨,就算不能給他一個教訓,也能讓他的呼吸暫停幾秒。
其實,我根本就不可能搬去宿舍住的,大一那年我就和同宿舍的許麗雅鬧得不愉快。
「爸,我有個東西想買,給我點錢吧。」
因為,我接受不了現在這樣的情形,父親和那個女人,以及他們的兒子,他們一家三口和和睦睦地在一起吃飯,而我,就像個孤獨的乞食者。
父親的眉幾乎皺成了一團,他把筷子放到桌子上,我知道這是他即將發火的跡象,憑我多年的經驗,接下來他會大喊一聲,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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