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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過去，蘇馨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戰鬥力弱的大小姐，但是她的所有戰鬥力總是能用在挑起我火氣的方方面面。

此時那個價值兩萬的名牌包被利器劃破了一道口，成了殘次品。真的追究起來，要求我們全額賠也是有可能的。

我站在離她兩米遠的地方，在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情況下突然跪在地上：「求你不要起訴。」

本來應該是很感人的畫面，女兒為了母親給別人下跪，但是我冷硬的口氣和淡漠又無賴的表情讓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貴婦有點兒不服氣地一撇嘴：「這個包我可喜歡了，要點兒賠償怎麼了？」

貴婦似乎沒有料到我會這麼做，愣了一下，但是馬上她又恢復了一臉的堅定：「犯錯的是你母親，她這樣的危險人物，這麼輕易放出去還是會犯錯，我這麼做是在為民除害。」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少年走進了派出所，徑直朝著中年貴婦走了過來。

「您好，請問您是蘇馨的和-圖-書家屬嗎？」

這一巴掌把在場的人都鎮住了，向來只有母親教育女兒的時候扇巴掌的，所有人都沒有見過我這樣的。

「你去告啊！你以為進精神病院治療不用錢啊，你要是真的能告到把我關進去，那才是做了善事，我還要謝謝你呢。」

我之所以會這麼求她，不是為了蘇馨，而是考慮到如果到時候蘇馨被強制送去精神病院，高額的醫療費用我更加負擔不起。

會在這個點給我打電話的人不多了。

到了派出所之後，蘇馨居然還在和被偷的中年貴婦爭吵：「是，我就是有病又怎麼樣？我就是喜歡偷東西，你管得著嗎？」

「我是。」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這種目光似曾相識，但是我在腦海里搜尋了一遍，並沒有他的印象。

貴婦還是不服氣：「既然有精神病就送醫院治療啊，你們這樣讓她出來禍害別人算怎麼回事？」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偷東西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我一wｗw•ｈｅtuｂooｋ•ｃｏｍ•ｃｏm定要起訴你！就算不能讓你進監獄，至少讓你進精神病院關兩年！」中年貴婦被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如果不是有民警在中間攔著勸架，估計真的會打起來。

少年推了一下貴婦的肩膀，給她遞了個眼神：「媽……你就別為難人家了。」

「好，我馬上過去。」我的表情沒有絲毫意外和驚訝，因為這種事情對我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了。因為蘇馨，S市幾乎所有的派出所我都輕車熟路。

我鬆了口氣，但一顆心還是懸著的，名牌包修理起來費用估計也不會太低。唯一慶幸的是，我出現之後，蘇馨似乎徹底被那一巴掌震懾了，從頭到尾都不敢再吭一聲，只是沉默著縮在角落裡。

少年的話貴婦還是能聽得進去的，本來和兩個瘋子糾纏她也有點兒害怕，所以猶豫了一下，只道：「但是她偷我包的時候還把我的包勾破了，這是當季新款，上個月才買的，入手價兩萬，就算折舊也只能算九和圖書折。」

「這裡是××派出所，蘇馨因為盜竊現在被扣押在我所，你能過來協調一下賠償和保釋的事宜嗎？」

這時候旁邊的民警也出來幫忙調解了兩句：「這孩子確實命挺苦的，我在這裏見她來領她媽回家都不止一次了。這事不如先算了，我再看看最近有沒有政府補助的名額，爭取讓她媽媽得到治療。你看這樣行嗎？」

但是這種情形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知道這個少年才是突破口，於是把目標從貴婦轉移到他身上：「我媽有精神病，偷東西的時候她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我還有個弟弟，所以……懇請你們不要起訴。我們可以付賠償金，這件事就私了吧。」

我苦笑了一下：「如果付得起醫藥費，就沒有今天這些事了。」

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而且是座機。

貴婦此時也被我的氣勢嚇到了，退了一步，臉色煞白，但嘴上還是說：「你別想威脅我，這裡是派出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ｈttｐs://ｍ.heｔuｂｏoｋ.ｃom.ｃｏm」

我感激地看了少年一眼，正好他也看向我，他微微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我醒來的時候看了一下手機，才12點，我只是睡了兩個小時，感覺卻像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就在我準備調整一下姿勢繼續睡覺的時候，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我的心裏咯噔一下。

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絕望，少年嘆了口氣，又勸貴婦道：「媽，讓她們出點兒修補的費用就好了，專賣店裡應該可以修復。」

少年聞言，目光朝著我們看了過來。比起他的母親，他看起來要純良無害一些，乾淨清秀的臉，白色的純棉T恤，黑色運動褲，整齊而妥帖。那雙眼睛澄凈明澈，目光溫和。

貴婦看見他，就好像找到了救星：「行風，你總算來了，這對母女不但是小偷，還是瘋子！我都快被她們嚇出病來了。」

我跪在地上，聽得心驚膽戰。貴婦的包作為證物被擺在那裡，我也和-圖-書是能看見的，拜蘇馨所賜，不用貴婦開口，我都知道這個包價格多少。

貴婦還想說些什麼，少年卻攔了她一下：「媽，算了，都這麼晚了，為了這件事耽誤了你睡美容覺的時間不值當。既然他們說了要賠償，把賠償的錢結了就算了吧。」

我沒有再看她，而是走到那個中年貴婦面前。

但是，一兩萬對貴婦來說只是一個包，對我來說卻是天文數字。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按下了接聽鍵，我知道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

我一句話都沒有說，走過去拽開蘇馨，直接給了她一巴掌：「你能不能清醒一點兒？」

「如果你不放棄起訴，我就不起來了。」

顯然，貴婦似乎也搞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

蘇馨顯然也被我扇蒙了，安靜下來，剛才狂躁的情緒減了一些，突然眼眶紅了。

他的目光此時也落在了我的身上，透著一絲打量和遲疑。

「可是……」貴婦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行，今天就放過你們，下次最好別讓我再碰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