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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南笙也不知道我這麼問到底是什麼意思，想回答又猶豫了，表情特別彆扭。

我嘆了口氣，說道：「我到了，就在你的右手邊，有什麼話直接說吧。」

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想，夏行風停頓了一秒，連忙解釋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愣了一下，照理來說，蘇馨一般犯病之後至少會隔一段時間才會再犯，不會是她又出什麼事了吧？

余南笙低著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良久才用很低的聲音吐出一句：「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

只是可惜了，那些錢如果真的拿回來，我的學費就有希望了。

我沒有正面回答，只道：「我總能想到辦法的，不用你操心。公交車站在對面，我先過去了，明天報社見。」

我知道她只是善意的關心和同情，但是偏偏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接受別人的關心和同情。有時候我也會想，如果我不是https://m.hetubook.com.com這樣的處境，而是和余南笙相近的生活條件，我們會不會成為不錯的朋友？

夏行風明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一扭頭就看見了我，然後收起手機朝我走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個牛皮紙袋。

我的目光落在紙袋上，說道：「雖然我很少拿過那麼多錢，但是我也看得出來這個袋子里裝的肯定不止三千。」

余南笙卻沒有走，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現在是在為學費發愁嗎？」

我沒有等他再開口，就徑直從他身邊走過，然後鑽進了樓道里。其實我真擔心自己會忍不住就接受那筆錢了，但是也可能是在外面混久了，對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總是會留個心眼。

雖然夏行風表面上看起來並不像個壞人，但很多人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好人，背地裡其實是個人渣。

「……」

「夏先https://www.hetubook.com.com生，不管你是什麼目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禮貌地朝他點了點頭，然後打算離開，「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請自便。」

我沒有接，只是愣了一下，一般情況下被小偷偷了貴重的包，還回來的時候還是破損的，正常人就算收了賠償金，應該也還是會憤怒的。但是眼前這個少年居然大度到關心起小偷的生存問題了。

我困惑地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是一個不太熟悉卻又似乎在哪裡聽過的男聲：「是陸霜嗎？我是上個星期和你在派出所見過的夏行風。」

本來我弄不清楚這個夏行風究竟是什麼來意，想直接掛掉電話了，結果就看見他拿著手機站在前面不遠處的路燈下。我還認得他那張清秀帶點兒稚氣的臉，倒不像是什麼心懷不軌的人。

我朝他看了一眼，上下打量了一遍，沒有一點兒眼和圖書熟的地方：「夏先生，我估計你是認錯人了，我應該沒見過你。」

但是，誰知道呢？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如果」存在的。

余南笙後知後覺地撥開人群追了上來，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沒說出口。

我笑了笑：「很抱歉，我是誰也不信，不是針對你。」

「你放心，我沒事的，這麼多年都過來了，這點兒事情是死不了人的。」我佯作輕鬆地笑笑，然後對她說道，「你該去哪裡就去哪裡吧，我真的沒事了。」

還沒回到家，我就接到了一個電話，陌生的號碼。

夏行風拿著紙袋，沉默了半晌，才開口問我：「你不相信我？」

我看了一眼紙袋，又看了他一眼，沉默了良久，然後才道：「其實我現在確實挺缺錢的，我要是臉皮再厚一點兒，可能就拿回來了。但是沒辦法，我的臉皮還不至於這麼厚，這是我媽惹出來的事情，錢也已經賠出去了，你們不m•hｅｔｕbｏｏｋ.coｍ•ｃoｍ用還給我……」

余南笙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我的話堵住了。

我笑了笑，先開了口：「不好意思，本來不想讓你們知道的，還是被看見了……」

我似乎能看見夏行風眼裡的光瞬間熄滅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夏行風？」

我沒有看到的是，在我走後，夏行風一個人在路燈下站了很久。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很小的相片，看起來像是裁剪出來的，上面是一個穿著校服的短髮女生，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模樣，明明是稚氣未脫的臉，表情卻嚴肅，沒有半點兒笑容。

陸霜，我找到你了。五年過去，別來無恙。

夏行風皺了皺眉頭，表情有點兒複雜：「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似乎聽出來我有些遲疑，於是他在電話那頭又道：「陸小姐，我現在就在你家附近，如果方便的話，出來見個面吧。」

「陸小姐，其實這次我來是想把你上次和_圖_書給的賠償金還給你。我從蘇警官那裡知道了你家的事情，覺得這錢我們不能收，今天是特地來還給你的。」夏行風一邊說，一邊把牛皮紙袋遞了過來。

我感覺有點兒頭疼：「上次的事情不是已經私了了嗎？難道你們覺得賠償金不夠，又反悔了？」

我遲疑了一下，在腦海里搜索了一遍，好像上次蘇馨偷包的對象的兒子叫什麼行風？

我也不想為難她，只道：「同情就大可不必了，我確實不是什麼好人，也做過挺多壞事的。估計就是因為我身上流著一半人渣的血液，所以上天才會連帶著我一起懲罰吧。」

「你是想說我家一群禍害，所以覺得我值得同情，之前不該那麼指責我，對吧？」我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夏行風見我不接，又補充了一句：「你放心，我真的沒有別的目的，就是覺得這錢可能對你們來說很重要。」

余南笙看著我，咬著嘴唇，半晌才道：「你別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