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終為龍
顫動了片刻，小姑娘強行把自己的狀態恢復正常。
三笠努力提抬起小腦袋，主人姐姐的微笑還是一如既往。
以前的他好幼稚的。
「想！」三笠抬起頭，堅毅道，上排貝齒緊咬下唇，泛出一片青紫來。
「可你能帶給我什麼？」
三笠鬆了一口氣，抬頭往書桌的方向看了一眼。
可這時候為什麼這麼想哭呢？
一張不知道是誰蓋在他身上的薄毯。
四目相對。
只是他一直構建的「家人」角色沒有用上，至於以後到底如何與小姑娘相處，那還得去詢問時間。
嘴中喃喃道：「人販子說了，我有東洋血統，賣了一定很值錢！乖巧的奴隸會得到更多的收益，只要……」
如果他直接同意三笠的請求，可能只會得到小姑娘一時間的感激，感激的程度還可能還沒有神代利世的高。
三笠握住紙張邊緣的小手用力，指骨節處泛出青白色。
看著眼前哭成淚人的三笠，八重霽嘆了一口氣，他明明準備和圖書了兩個劇本，一好一壞，兩個卻都沒有用上。
抱上床鋪，叫來神代利世清理了一下，八重霽繼續坐在椅子上。這次他沒心情給調查兵團回信了，抬頭看向屋頂，心情稍有複雜。
哭泣聲漸漸變弱，彷彿要將多日以來積攢的苦痛全都宣洩出去。不出八重霽的意外，三笠成了在他懷裡第二個哭暈過去的姑娘。
八重霽站起身子，將手掌放在小姑娘的頭頂，柔順黑髮的質感很好，甚至超過了櫻醬。
慢慢，八重霽不知道自己何時睡著的，眼睫毛顫了顫，手往背上一抓。
「能告訴我一切罪惡的源頭嗎？」三笠抬起小腦袋，堅定問道。
「咔吱～」
盯著八重霽的目光飛速下移，小姑娘的聲音一降再降，「我沒有多想其它，只是單純的想給父母報仇。」
關門。
三笠顫抖著身子翻開資料，一個又一個人的名字被她深深記錄在腦海中。
「一切罪惡的源頭。」八重霽重複了一遍https://www.hetubook.com.com，晃了晃杯子中的茶水，水中隱隱倒映出他的模樣。
這個定律還是很香的，不過他絕對沒有達到「惡龍」的程度。
大概是不會了。
還沒有完全接受「女僕教育」的三笠正坐在八重霽對面，小手緊握成拳頭，放在大腿之上，看起來十分緊張。
「人最終都會變成自己所討厭的樣模樣。」
「你什麼你？」八重霽微笑著給焦急的小姑娘補了刀。
「我——」三笠張了張小嘴，趕忙道：「我願意一直跟隨主人！直到……」
這就是所謂的修正力？
抱住小姑娘，有節奏的拍打後背。這事他乾的很嫻熟，甚至有了經驗之談。
只是將心結強行轉移，把對家人的渴望與思念也寄托在艾倫身上。
他一直都有很明確的追求。治好凜的病，讓妹妹們過上好的生活。
……
擁有家人的三笠是什麼樣子？和艾倫相比又如何？經歷過血腥、絕望的場景是是不假，可三hetubook.com.com笠的心病真的被治愈了嗎？
「法魯克，幕後黑手，卻不是源頭。」八重霽漫不經心道：「他就是釀成無數慘劇的幕後指使者。」
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有無對抗崩壞的決心。
小姑娘確實可憐，他能做到也只有這些，只是其中蘊藏了一些他的私心在內。
他換個說法，就在小姑娘心中紮下了種子。
「你說什麼傻話呢？」
輕咳一聲，八重霽笑容綻放，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具有親和力，道：「有什麼事直接說，其實我比神代好說話的多。」
八重霽一時間覺得自己變了很多，就像臨走時父親對他說的那樣。
……
小姑娘再次沉默，低下頭，鼻子一酸，強忍住想要爆發的淚腺。就算母親被殺，自己被綁上貨船，她都從沒有哭過。
「屠滅惡龍者終為龍。」
原本還處在被欺負狀態的小姑娘沉默下來，特別是女僕裝周圍，都瀰漫一股仿若凝結到實質的低氣壓。
甩了甩腦袋，想將人生問https://www.hetubook.com.com題全都甩出去。
八重霽拿出幾個人的檔案放在三笠面前。
喝了口茶，隨後道：「這是殺害你父母之人的資料，附贈一個幕後黑手。」
門輕聲打開，三笠躡手躡腳的從外面走出，因為視線全都在茶杯上，所以不曾注意到八重霽的目光。
可為什麼要改過來？
變化還不算大，或許可以改過來。
那時候的她絕對有心理疾病。
小姑娘的哭聲沒有影響八重霽對自己的重新審視，他變了，以前他確實討厭這種人。
八重霽認為現如今三笠的性格才正常，原時空中，三笠被「主角」艾倫救下，經歷一段時間的空洞期后，根本沒有把心中的煩悶發泄出來。
如果三笠知道了，會在意嗎？
此時的三笠只知道八重霽同意了她的「報仇提議」，情緒波動劇烈的小姑娘完全喪失了已有的思考能力，更不會在乎之前八重霽自相矛盾的話語。
只是在追求的過程中沾染上太多的事，經歷了許多人。
看著日後英姿颯爽的「冷美m•ｈｅｔｕbooｋ.cｏｍ.coｍ人」在自己面前露出受驚的表情，八重霽的惡趣味瞬間得到空前滿足。
揉了揉，笑著說道：「既然是我的人，那報仇雪恨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非要找尋源頭的話，那就是人心咯。」
「你想報仇？」八重霽反問，他一開始還真已經「尖刀」被神代利世帶偏了，現在看來只是換了一種手法而已。
「哦？」坐在座椅上的八重霽正過來身子，疑惑道：「我可以幫你查出兇手，也可以動用駐紮兵團的關係將那些人販子全都殺死。」
「我……」
吐字清晰道：「神代姐姐說，以主人的能量能調查出那些人販子的背景……」
見到三笠的小臉逐漸升起希望之色，八重霽毫不猶豫地給予最後一擊。
淚腺再也綳不住，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小姑娘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哭泣起來……
「可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八重霽打斷三笠的話。
他曾經討厭的人多了去。
三笠的脖子微微后縮，嘴角微微下撇，看起來像是快哭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