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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夠的八重霽坐在椅子上，「好了，我們說正事，你見到的那個『白姐姐』，八成是崩壞意識，也能稱為『崩壞神』、『神』之類的，總之怎麼稱呼都沒錯。」

「不……白姐姐不是這樣的。」西婭辛還是不肯相信。

西婭辛撓了撓臉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總不可能叫眼前的人「霽阿姨」吧？那聽起來太奇怪了，而且女人的話，不是向來十分在意自己的年齡嘛？

包括軍管營內的擬似律者爆發，崩壞病毒傳染，如果不是我們，你媽媽、弟弟早就死了。

你白姐姐是有潔癖，而且怕麻煩的神，祂喜歡全都倒掉，把熬粥的鍋仔細清洗一遍后再重新熬粥。

「白姐姐也和霽姐姐你一樣，全身白色，不過祂長得更像西婭辛，不不不，是西婭辛更像祂。」

「怎麼可能？」西婭辛下意識反駁道：「白姐姐那麼好，只是要求我去消滅人類的醜惡污穢，從沒有說要消減文明。」

「那崩壞是怎麼來的？」八重霽繼續道：「是人心的不滿足，聯邦有名科學家發現了這種物質的奇特性質，官方也有意收集，企圖在航空航天領域獲得新的突破，我們當時還勸阻過聯邦的當政者，這點也有視頻資料。」

「行啊，當然可以。」

西婭辛，你捫心自問，如果真的是你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生活在聯邦中，你能活到現在嗎？

西婭辛發現那股龐大的意識從腦海之中抽出，逐漸在卧室中形成人形，純白的意識顯現，面容身段與記憶中睡眠艙內的那名美人兒極為相似。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們會有那麼多變化，我以為、我以為士兵只是要殺了他們的家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西婭辛躲在床角，雙手抱腿蜷縮，不敢去想八重霽所說的事。

想到這，西婭辛的一張臉像是冒煙的蒸汽機，瞬間紅潤起來。

「我……我……」

「那個……霽哥……霽姐姐，我www.hetubook.com.com能問你一些事情嘛？」西婭辛小心詢問，她本來想稱呼對方「哥哥」，但己身的意識中寄宿著一個男性，實在是太令人無法接受，回想起凱文叔叔的話，貌似叫「姐姐」也沒什麼不對。

「霽姐姐，我還有個問題。」

西婭辛邊看邊搖頭，委屈的眼眶通紅，「不、不是這樣的，你在騙我！你在騙我！」

八重霽心中鬆了一口氣，看西婭辛的表現，顯然是接受了他的說法。

再說崩壞爆發，是我們把你父親替換過來，不然他早成死士了。去機場，你因為精神異常被拋棄，好的，我們假設你沒有精神異常，那結果呢？你們一家會在軍管營里，大概率受到崩壞感染，最終死在軍管營內，無人知曉。

西婭辛好奇地看向懸浮在自己上方的菱形結晶，具體內的「霽」說，這是意識轉接器，他用來了解最近十幾年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也不能這麼說。」八重霽本著嚴謹的科學精神道：「目前還沒有研究追溯到崩壞的誕生，不過有許多文明將崩壞認定為宇宙級別的自然規律災害，就像星球上的火山噴發、龍捲風、海嘯、冰河時期之類的。」

「還有，西婭辛，除了你小時候的精神狀況異常，我們插手的事真的很少很少。精神狀態異常是因為我的意識太過強大，一直擠占你的位置。不過啊，如果不是你精神異常，可能你弟弟東凱特就不會誕生哦。

西婭辛先是搖搖頭，隨後又點點頭。

「想什麼呢？我可沒窺探過你的記憶。」活了那麼多年的人精八重霽，怎麼看不出少女的心思？別管他有沒有窺探過，反正現在得安慰一下女孩兒的心。

艾彌莉也是，除了最後假裝的厭惡，她一直都在用她的影響力幫你，不然你以為西奧、切森等人為什麼會對你以禮相待？還不是看在艾彌莉的面子上？

加蘭為什麼會逃過一劫，是因為m.hetubook.com.com我們也對她進行了一些小範圍的改造，確保她能健健康康，且具有一定程度的崩壞抗性。

西婭辛躺在卧室的床上，這裏的一切都和老家的布局一模一樣，哪怕是木桌上畫的塗鴉，以及上個世界老舊的擺鐘。然而推開房門，卻不是熟悉的家裡，而是冰冷的合金走廊。

「我……」西婭辛眼神迷茫，后又垂頭喪氣，「我不知道。」

「霽姐姐」極為熱情，不知道是不是西婭辛的錯覺，對方的聲音中還帶有一些驚喜。

當「崩壞」與「神」連接在一起，西婭辛又糾結了，「霽姐姐，崩壞是白姐姐創造出來的？」

「凱文……叔叔……哈哈哈哈哈哈！」八重霽大笑，「他這麼顯老的嗎？哈哈哈哈我和他勉強算是同歲吧，他被你叫叔叔！哈哈哈哈。」

「我，不會……」西婭辛說的話有氣無力，她也不敢肯定，那日她在教室里，腦中緊繃的弦差點斷掉，差點殺死整棟教學樓里的人，也許被逼到極致，真有可能神經癲狂，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毀滅文明……

八重霽伸手發出十數年前的數據，供西婭辛查看。

「可你們耗費十幾年，就為了我？」西婭辛不解道：「有同源力量的就不止我一個啊。」

「那你們為什麼選擇我來做實驗？西婭辛……西婭辛是犯了什麼錯嗎？」

而且家人、朋友都還在，好像已經不能奢求更多了。

「是我們帶來的沒錯。」八重霽乾脆利落地承認，「可我們只是當做飛船戰艦的燃料使用，甚至經過精密的計算得出，戰艦用於燃料的崩壞，不會對泰萊雅聯邦造成任何危害。」

……

「當然不是，」八重霽強調道：「不是選擇了你，是選擇了我。你還不明白嗎？你是從我的意識中分化出去的，你可以是我，也可以是我的妹妹，亦或者我的女兒。」

捫心自問，若是沒有外星戰艦，她在發現無法真正復活家人hetubook.com.com後……

西婭辛一愣，她從沒有對其他人說過這事，怎麼這個剛認識的霽姐姐也知道？難不成她一直在自己腦海中，自己干過的什麼事……她都知道？

西婭辛不是很能接受這種說法，連連搖頭。

結果沒想到的是，在知道有了你后，蘇斯內居然振作了起來，後來又成為好父親、好丈夫的典範，計算機出現大失誤。

就算救了他倆，你後來不還是受到言論攻擊？你那些天是怎麼過來的？有沒有想過一了百了，自殺？是誰救的你？凱文，一直關注著你的凱文。

除此之外，超級計算機計算出你的老家，在你誕生三年後，會出現一次局部崩壞，到時你家裡人會帶著你逃難，開始更加不幸。

「我剛才大致看了一下近十幾年來的記錄，」八重霽道：「我們挑一個近一些的事件來講，你去機場接機，發現士兵們要清掃受到崩壞能感染的乘客，以防止崩壞病毒泄露傳染給他人。

不過呢，三年後的數據誰也不能肯定，果然三年後崩壞沒來，就連後來發生的局部崩壞災難，也是理智結晶人為造成的，我們沒有插手。」

「哦～」聽西婭辛這麼說，八重霽大致知道祂是誰了。

「是不是還有個純白空間，空間里還有個王座，然後她端坐在上面？」

你也可以把人類本身存在當成罪惡之源，那就更簡單了，直接毀滅吧，大家洗洗睡了，等著崩壞席捲全球，一起嗝屁。」

「晚了，已經有人因你而死，就算你治療好那些病人，他們真的能夠重新融入社會之中嗎？本來已經打算處理後事的家庭，又會生出多少變故？又會有多少不確定性，多少爭執發生？」

「西婭辛，你的情緒太容易激動，或者說太容易感性。」八重霽分出一股意識安撫，「很難想象你是如何控制如此之強的意識還沒發瘋，是憑藉一顆赤子之心嗎？」

八重霽：「當時選中你母親，是因為通過計算www.hetubook.com.com機計算，你母親會註定不幸，畢竟她沒有婆家，你父親蘇斯內，也就是她老公，那時事業失敗，整日酗酒，有時還會打你母親，計算機認為你也會跟著不幸，從小就對世界產生怨恨。

「那你能告訴我，人類的醜惡污穢，是如何定義嗎？」八重霽反問，「犯罪？觸發法律？還是道德敗壞？亦或者其他原因？產生爭執與誤會的人需要殺死嗎？士兵遵循國家元首的指令作戰，需要殺死嗎？還是說要殺死為國家爭取利益的元首？」

「你可以這麼想，人類的本身存在是善良的，但總有異變發生，有人墮落污穢，成為香粥里的一顆老鼠屎。這個時候你是撈出老鼠屎繼續喝粥，還是把整鍋粥都給倒掉？

你以為軍管營中的待遇是誰給加蘭她們的？是艾彌莉的影響力！不然加蘭能逃過一劫，你弟弟東凱特也絕對會受到感染死去。

八重霽調出資料，道：「後來在一起偶然的實驗中，一名科學家發現了崩壞的奇特運用，他違背聯邦法律，無視高層命令，偷偷研究崩壞，只為治好女兒的雙腿，他有錯嗎？」

『不對，凱文叔叔說他是男的，也不對，男女都無所謂，隨心所欲，啊啊啊啊不想了！』西婭辛放棄掙扎。

「不過崩壞和祂脫不了干係，被祂盯上的世界，不，是文明，註定消亡。」

西婭辛打了個寒顫。

西婭辛從床上爬起，瞪著眼睛看向八重霽的意識體，「好像白姐姐。」

「那……」

西婭辛低頭不語，半晌才開口道：「我聽爸爸說，以前的泰萊雅聯邦是沒有『崩壞病毒』的，自從恐怖組織『理智結晶』誕生后，那種病毒才在全球流行起來，而且，大家都說『崩壞』是外星人帶到泰萊雅聯邦的。」

一件又一件事擺放在西婭辛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合情合理，讓她啞口無言。

凱文叔叔被那名女人叫走了，說是要測試意識增長程度，西婭辛去病房看了家裡人，發現他們都和_圖_書在沉睡，醫生囑咐她短時間不要打擾他們。

「對！」西婭辛眼睛一亮，「我要回泰萊雅星！我有創生的力量，我要治愈他們！」

「你說。」

你從小身體健康、力氣巨大，都是依靠逐火之蛾的科技。還有那天你在湖邊救人，你要是沒有成年人的力氣呢？你可能會被裡克他們拖下水，你們仨一塊死，又或者沒救到他倆，感性的你始終活在陰鬱之中。

繼續，你在機場被拋棄，被死士群撕咬吞沒，誰救的你？凱文。如果不是凱文，你連意識突破的機會都沒有，更被說看到這個世界，你早就死了。

你還能看到你的父母，你的朋友嗎？西婭辛，這一切都是我，是逐火之蛾給你的，我們需要你，我們僅僅只是想守護文明正常成長。」

八重霽的一番話，直接把年幼的西婭辛問懵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白姐姐？」八重霽的意識體刻畫的惟妙惟肖，彰顯他對意識的運用精度，這時正挑著眉毛，做疑惑狀。

「我……我從沒跟人說過，包括凱文叔叔都不知道的。」西婭辛低頭掩蓋臉蛋上的紅霞。

西婭辛有點呆。

八重霽不在言語，直接讓愛衣調出各個文明被律者清掃毀滅的視頻。

「那就好……」西婭辛心中放鬆，她因為崩壞和家裡人分散，逃亡到中央州，家裡人又因為「崩壞」而死，最後卻是「崩壞」給了她力量，世界上還有比這更滑稽的事情嗎？

你不顧他人安危，獨自闖入停機坪，破壞士兵們的計劃，導致崩壞病毒散發，間接給無數家庭帶來災難。那你，是不是罪惡源頭？是不是應該自我毀滅？」

好像……有逐火之蛾無形的幫助，是比她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好很多。

「他用買賣的人口做實驗，最終催化出第一律者『理之律者』，你嘴中的恐怖組織『理智結晶』，就由她所建立。而你，是第二個律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你繼承了她的一部分意志，毀滅泰萊雅文明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