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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軍撓撓頭，咧嘴笑起，心情很不錯，把藥箱放到一旁，另一手拎的袋子里拿出兩瓶水果罐頭，放到炕上，「回來時縣城買的，我這票不夠，只夠買兩瓶，你們一起分分，嘗個鮮。」

王斌一聽，心提了起來，問道：「真的？不騙我？」

沈敏臉羞紅，「我讓你胡說！」

接下來的日子，劉軍在唐平及周邊幾個大隊，擔任起了赤腳醫生的職責，背個藥箱，走村竄隊的，給村裡偶爾有感冒的老鄉、發燒的孩子看病，說是老病也就是給吃幾片葯。

忙完秋收，轉眼到了十一月，也進入了冬季，幾場秋雨下來，氣溫也是越來越低，黃土地又恢復了它原來的灰色調面貌。

玉米也成熟了，顆粒飽滿，色澤金黃。金黃的糜子、穀子、粉紅的蕎麥地，似一幅被染料打翻的水彩畫，五顏六色，絢麗多姿，辛苦勞作了大半年，終於是要到收穫的季節。

「那……那我咋說啊？」被劉軍這麼一說，王斌已有了緊迫感。

劉軍划拉根火柴湊了上去，向南嘴角叼著煙湊上，深吸了一口，煙氣緩緩吐出，「謝了！」

「南哥？」

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

「南哥，我給你點上！」

大家也不客氣，這玩應可是稀罕物，開了蓋子，你一勺我一勺的輪流吃著。劉軍又從兜m.ｈｅｔuｂｏｏk.ｃom•com里掏出包煙，給幾個抽煙的遞了一根，柳國慶接過，自個點上，美美抽了一口，感慨著，「大前門，我都快忘了它是啥滋味了。」

不過也有一個好處，不用整天忙乎了，今兒一早，外頭天氣不錯，陽光明媚，向南他們幾個知青坐在窯洞外，曬著太陽，吹牛打屁胡侃著。

像你這種，沒個十年八年的，估計出不了頭，好好學吧，反正你現在時間應該有，多學多看，活到老，學到老，對自己以後的發展也是大有裨益。」

似黑白影像般，人待久看多了，總有一種無形的壓抑和荒涼，透著淡淡的悲傷。

除了一部分交公糧外，其它的都儲存到專門存放糧食和雜物的窯洞里。這窯洞從不生火，也叫寒窯，放糧食的『桶兒』，都用荊條編成，或圓或方，裏面用牛糞與黃土和成的細土抹平，晾乾后光滑結實，防蟲防鼠，糧食放裏面，陰涼乾燥，經久不壞。

今兒一大早，向南還在大木箱上睏覺呢，就聽到剛去外面解手的楊萬春，在窯洞外的調侃聲，「呦！呦！咱們的劉大醫生縣裡培訓回來了……」

「哎呦呦呦！」

王斌眼巴巴的看過來。

都是親力親為，似細心呵護的孩子，慢慢看著它茁壯成長，這種心靈hetubook.com.com上的喜悅和感受是沒法用語言來表達的。

轉眼來到了金秋的十月，十月的黃土地，褪去了它貧瘠、蕭瑟、荒涼的一面，站在高坡上，放眼望去，一片的金黃，高粱沉甸甸的，壓的杆子低了頭。

「咱條件有限，來個聚餐吧！」向南對接王斌道：「到時我給你倆安排個活，至於怎麼嘮，就看你自個本事了。」

他這沒任何負擔，給笑呵呵的打著招呼。

心裏得勁、充實，心情美美的！

昨兒咱支書還說了呢，要給你小子一天8分的工分，說吧，準備怎麼慶祝一下？」

至少不會挨餓了！

「用嘴說唄，還咋說！」

劉軍翻個白眼，「我騙你毛！前兩天我去那邊給人瞧病，那叫什麼來著……」想了想，又道：「對，叫劉勝強的，也是京城來的，人現在就在追著何曉琴，他們在屋裡嘮嗑我給聽著了，還讓我幫忙遞話呢。」

劉軍也自個點上，坐到一旁，道：「南哥，要說謝，我得謝你才是，說真，我覺得你更是個當個醫生，懂得也比我多。」

嗯……我看吶，咱今兒正好大家都空閑，要不來次男女知青聯誼怎麼樣？」

「那……那你遞了？」

向南彈彈煙灰，道：「咱之間就別說這些了，我對當醫生不感興趣。你這去縣城培訓，和*圖*書都學到什麼了？」

比如天地裡頭幹活中暑了，給他幾粒人丹。誰拉肚子了，來兩片土霉素，藥箱里必備的藥片土霉素、安乃近、ABC之類的藥片。

從出苗、拔節、長穗、灌漿、除草、成熟……

劉軍打趣道：「我說斌子，別瞅了，這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你這干看有毛用？我知道你對人何曉琴有意思，過去跟人姑娘聊去啊。」

劉軍聳聳肩，道：「就是一些簡單的急救知識，然後怎麼操作，一些小感冒、中暑、頭疼腦熱什麼，怎麼處理之類的，我覺得也學不到什麼東西。還是跟以前一樣，不同就是這多了個醫藥箱而已。」

向南笑起，「你就培訓了一個星期，咋的，還想一下就成為神醫啊？醫生這職業不比其它行業，你沒看醫院那些主治醫師、科室主任什麼的，那年紀基本都是在四五十歲，都是慢慢熬出來的。

說著，兩道人影從外面走了進來，劉軍右肩挎個急救藥箱，上面一邊塗著白底的紅十字圖案，整個人精神氣滿滿，意氣風發的模樣，給人煥然一新的感覺。

向南沒回應，看著面前兩個女人打鬧，過了會才停歇，沈馨起身，瓜子臉上一抹緋紅浮現，修長的手指把落額頭上的一縷髮絲捋到耳後，問向南，「你找我有事？」

緊接著又是一www.hetubook.com.com忙碌的秋收季節，不過不像春耕春播，雖都是忙碌勞累著，但兩者的心情卻是大相徑庭，收割著金黃的小麥、掰著玉米棒子……，這可都是一冬天的口糧，不賣力不行，加足勁收割裝車往村裡馱。

劉軍抽口煙，說道：「你這口氣，倒跟培訓我們的那老師差不多，一套一套的。」

女知青們都習慣了向南的說話口氣，何曉琴給說道：「向南，又過來找你家馨馨……哎呦，馨馨，你掐我幹嘛？」

王斌臉一紅，幾分慌亂，「胡扯！誰……誰對她有意思，別亂講啊，敗壞人曉琴名聲。」

一旁許亞軍說道：「你小子平日里這嘴不說的挺溜嘛，咋了？見姑娘就啞巴了？實在不行，讓咱南哥的媳婦沈馨給遞句話，先看看人姑娘什麼意思！」

窯洞外的窗戶上，掛滿了一排排的玉米棒子，金黃黃的，看著非常喜慶。那不遠處的女知青窯洞前，幾個姑娘也是有說有笑，銀鈴般的笑聲不時傳過來，惹得他們這些男同胞紛紛側目望去。

「你說呢？」劉軍沒好氣，「我能幫著外人去？靠！所以，你真喜歡人何曉琴，得抓緊，懂沒？」

劉軍更來勁了，「這曉琴都喊上了，還沒什麼呢？斌子，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咱二隊那邊，不少男知青都對人何曉琴有意思，你這慢慢吞吞再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行動，讓其他人搶了先，到時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這話題一出，眾人來了興趣，劉軍忙道：「南哥，怎麼個聯誼法？」

「呦，各位美女，都忙著呢！」

看著寒窯里十幾個大大小小的『桶兒』，佔據了大半個窯，邊上幾口缸里腌著酸菜，牆角地上還堆著洋芋、紅薯等雜糧。

一個禮拜前，去縣裡參加文藝匯演，取得了不錯的名次，贏得了縣領導的表演，也算是給毛家灣公社爭了光，贏得了榮譽，公社王主任臉上有光，非常高興，他就趁此時機給一提，沒有難處，這為數不多的名額就給拿下一個。

徵得幾人同意，向南就起身，溜著已長大不少的小黑去了女知青那邊，姑娘們一邊嘮著嗑，手裡也沒停著，腿上放個米篩，兩個玉米棒子在手，給來回搓著。

向南無奈笑起，「你就這小膽？成！回頭給你問問，不過這種事，關鍵還是得靠你自己，你這悶不吭聲的，還讓人姑娘主動不成？

半個月後，劉軍如願當上了一名農村的赤腳醫生，也是唐平大隊唯一一名，中間有劉軍自己的努力，向南這邊也給幫了一把。

大傢伙這會都還躺在炕上，紛紛起來，你一句我一言的嘮著嗑，許亞軍道：「大軍，你這往後可舒服了，也不用下地幹活，給人和牲口看看病，周邊幾個大隊溜達溜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