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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道：「小唐，發生什麼事了？你這是幹嘛呀？」

倒是華菁菁先說了：「范經理，唐遷他剛才向我提出了辭職，這是他的辭職信，你也是他的領導，你看一下罷。」

我道：「理由在辭職信里都寫著呢。」

我道：「對不起！」

范雲婷看到華菁菁臉上似乎挺悲戚的，人也無精打采，女人的敏銳直覺讓她立即目光朝我看來。

站在電梯里，我猶豫了一會兒，按下了二樓的按鈕。這時我想起了我在二樓業務部工作過的無數個日日夜夜，也想起了那些與我共同奔波，相知相交的好同事。還有主管經理顧若言，她曾為了我的工作調動費了不少神，平時也很照顧我，我現在不聲不響的辭職了，總覺得很對她不起。

我退一步進去，道：「那再見！」

說著我徑自走到顧若言辦公室門口，伸手敲響了門。

我轉頭一看，那人正是程佳，她微笑著對我說：「我剛看見你在收拾東西，怎麼？真下定決心要辭職了？」

華菁菁抬頭看我，嘴邊上分明有一種苦笑。她道：「好啦？那好，這是車鑰匙，你到車上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來。」

華菁菁冷笑道：「那你還要不要我簽字的辭職信？不然我把它撕了。」說著她做了個欲撕的動作。

等我辦完辭職手續，果然已快下班了。我捧著我的檔案袋，找了一個大紙箱，回到我的秘書辦公桌開始整理我的東西。這裏與我在業務部時的人際關係完全不一樣，竟沒有一個人過來問我怎麼回事。

門內顧若言還是那種冰冷的腔調：「進來！」我和*圖*書推門進去。看見了正在電腦前忙碌的業務部經理。

我答應一聲，接了鑰匙就走。我捧了箱子走到電梯口，正要艱難的騰出一隻手來按電梯鍵，卻見身後有人快步過來，先幫我按了。

我苦笑著，把東西放在我以前的辦公桌上，道：「唉！一言難進！我恐怕要與你們告別了，特意來打聲招呼。」

華菁菁的眼圈頓時紅了，但她強忍著沒讓淚水溢出來。她把頭偏向一邊，把一根手指放進嘴裏用力咬著，半天才冒出一句：「唐遷！你好殘忍！我……還寧可你虛偽些，你說這話，我的心裏，難過死了！」

我真的無法相信，我這個窮小子，華菁菁她看中了我什麼？我唐遷何德何能，會讓這個富貴出身的千金小姐看上呢？

我的心裏也不好受，真不想做這些傷害人的事，可有的時候人真的很無奈，有些事情無法避免，非做不可。我即然已經選擇了邱解琴，那就得為她和自己的言行負責，儘管因此會傷害其他人，也是沒辦法的了。

我有些傷感，叫她：「經理！」

我生怕她又反悔，忙接了轉身就走。華菁菁生氣的在辦公桌上亂撕著文件，嘴裏還道：「動口不動手？好！動口就動口！我，我要咬死你……」

我道：「那好吧！晚上我們好好談談，但我先聲明，君子動口不動手，可不許打人！」華菁菁聞言想笑又笑不出來，只好把信扔還給我，道：「去辦你的辭職手續罷，辦完后，到我這裏來拿車鑰匙。」

華菁菁苦笑了一聲，拿起桌上簽字筆，在信紙上刷刷做和_圖_書著批複，然後簽上自己的名字。她慢慢折起信紙對我道：「我簽字同意了，你把辭職信交給人事部，由人事部辦理有關離職手續。」

李小玲從統計室聞聲出來，關心的問我：「你怎麼啦？幹得好好的，工作又不錯，為什麼要辭職？」

我倒也樂得清靜，我本來也沒多少東西，只收拾了一會兒便好了。我再次走到華菁菁辦公室，對她說：「華總！我手續都辦好了。」

我輕嘆了一聲，道：「對不起，我真的不能接受你。你剛才說得對，我是很虛偽，我……不值得你喜歡。我之所以要辭職，原因有很多，但確實有一部分，是為了想避開你，我……我……我已經有了一個愛我的女朋友了，我以前欠她太多，現在我只想認真的對待她，把欠她的都補回來。所以，我無法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嗎？」

我明白華菁菁心裏的感受，許多年前，邱解琴同樣在我這兒聽我說這些話，那時的她表現得和現在的華菁菁一樣，痛苦與哀怨，淚水和嗚咽，難過達至極點。那時我傷害了她，現在我又要傷害華菁菁了。

剎那間，我有一種感動，畢竟眼前的，是一個愛我的女人啊！我不能接受她就已經傷害她了，我怎能再編些美麗的借口來敷衍她呢？對她來說太不公平了！我回想起我與她初次見面的情況，以及之後我與她發生的多次爭鬥，恍如隔世！

程佳笑著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道：「多聯繫……」電梯門又關上了。

范雲婷有些吃驚，接過華菁菁遞來的信封，對我道：「你要辭職？為www.hetubook.com.com什麼？」

華菁菁點點頭，范雲婷轉身離開，經過我身邊時，看我的眼神里，有一種讓我無法讀懂的意味，好象她很了解一切的意思。

顧若言從電腦屏幕後探出頭來，看到是我，冰冷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說：「我說剛才外面怎麼吵吵，原來是你來了！有事嗎？」

程佳道：「我支持你，男人是需要有勇氣為自己去奮鬥，你在公司工作的不開心，辭了也好，只是我就少了一個說的來的好同事了。」

我這輩子被人罵過很多，倒是第一次有人說我虛偽！

我頭都大了，我剛才拒絕了她的求愛，她大小姐羞惱之下任性的脾氣發作起來，還會有我的好果子吃？非得把我給撕碎了不可。想到華菁菁平日毒辣陰狠的手段，我禁不住背上冷汗直冒，顫聲道：「晚上？不用了罷？」

我忙轉過了頭，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

同事小翟和我打招呼：「嗨！唐哥，怎麼啦？不會被企劃部趕回銷售部了罷？你才上去多久啊？」

華菁菁勉強一笑，伸手接過那份文件，隨便翻了幾下，就蓋上還給了范雲婷，道：「既然你們都仔細核對過了，我想也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就照這樣發出去好了。」

幾天沒見，顧若言瘦多了，也憔悴多了。頭髮有些亂糟糟，眼鏡下的眼眶，似乎也暗了許多。

再怎麼樣，也得與她說一聲罷！雖然明知道她肯定會對我很失望，但如果我就這麼走了，我的良心難安。

看著華菁菁悲傷而且絕望的眼神，我第一次感到了我可能，而且不可避免的，要傷害到和圖書她了。

我心底里又有一種不敢相信的虛幻感，就在幾天前，眼前的這個富家千金，公司老闆還千方百計的要整治我，和我斗得天翻地覆，差點就出了人命。可是今天，就在這裏，我親耳聽到，她對我說願意為我改掉她那個小姐脾氣，換個意思，就是她喜歡我。

門外站著的是企劃部副主管經理范雲婷。她手裡拿著一份文件，對我稍看了一眼，便徑自走向華菁菁，道：「華總，這裏的數字最後還要你來定奪，不過我和同事們都仔細核對過了，應該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你再看看？」

但我怎麼能說真話呢？我笑著道：「都是些個人原因啦，我想自己出去發展發展，給自己干好過給別人干吧，哈哈！」

但這次被華菁菁罵虛偽，我除了臉熱耳燙，慚愧無地，竟是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我甚至自己都認為，唐遷！你他媽還真是虛偽，這麼口是心非的話你也竟然說得出來，你真的為華菁菁考慮過了嗎？你說的這些理由，其實都牽強得要死！

電梯在二樓停了下來，我捧了紙箱，走入我熟悉的工作環境。業務部里大多的人都不在，剩下的也都準備下班走了。我走過辦公大廳，幾個老同事看到我捧著紙箱走來，都用不可理解的目光看我。

我想到終究要和華菁菁說清楚的，不管她要打要罵，我都得承受下來。畢竟是我對不起她，而她喜歡我，並不是她的錯。

我感嘆道：「程佳，我不會忘了你的，我永遠都會記得你曾給我的關心，感激你曾對我的幫助，真的！」

我和她都站起來，我走到門和-圖-書邊，見華菁菁已經坐回了辦公桌后，便伸手把門打開了。

我不知范雲婷是誇我還是損我，所以一時無法回應。華菁菁對范雲婷道：「你同意他辭職嗎？」

范雲婷打開信封，抖開辭職信看了起來。信很短，三秒鐘就看完了。范雲婷似乎覺得很好笑，道：「你要自己去闖闖？不錯嘛！挺有抱負挺有志氣的嘛。」

電梯門打開了，我道：「是啊，下這個決心不容易，都不知以後該幹什麼呢。」

范雲婷走後，華菁菁長時間的對著桌上信紙發獃，我無奈提醒了她一聲：「華總！」華菁菁目光才動了一下。她先是嘆了一口氣，對我道：「看來，我是沒什麼辦法阻止你離開了？」

虛偽！

同事們紛紛過來詢問原因，我只說了我辭職一事，其他的也沒多說。

「同意！為什麼不同意？人各有志嘛，也許唐遷出去后，會有更大的發展呢。」范雲婷把信丟回桌上，對華菁菁說：「那我出去發送文件了。」

「篤篤篤」，就在這令人壓抑的時刻，辦公室外傳來了敲門聲，把我和華菁菁給驚醒過來。華菁菁用手揉著眼眶，輕聲對我道：「等我一下，我坐回位子，你去開門。」

背後電梯門又關上了。程佳「嗤」地一笑，忙伸手幫我按住了電梯，道：「得了吧，別酸了，快進電梯罷」

我喜道：「是，謝謝！」說著伸手去接我的辭職信。華菁菁卻手一縮，道：「等一下，我同意你辭職，並不代表這事就算完了。我還有很多帳沒跟你算，在公司里又不方便，下班后，你到我車裡等我，今晚我要好好和你清算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