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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桂山呵呵笑著說道：「也是，徽州松煙墨要歷經一年時間才能製作完成，你卻只花了幾天時間，了不起，了不起。」

這是煤油的味道。

洪山心裏咯噔一聲，因為劉娥自稱「予」，也就意味著，劉娥在進行正式談話。

王石是非常抗拒讓女子坐在自己頭上的，哪怕是自己的親妹妹都不行，這不吉利，奈何主人強逼，王石也只能屈服。

「香味倒是不錯，不過比不得徽州松煙墨。」

古人稱夜晚為「宵」或「夕」，所以正月十五上元節，又叫元宵節或者元夕節，意味著晚上是最熱鬧的時候。

「爹爹，爹爹，你看這是什麼？」

洪山的雙手，似乎撐不住他的身體，渾身打著擺子，最終，洪山輕聲道：「給事中，知益州程琳。」

「洪山，你跟了予十幾年了，應該知道予是什麼人。」

張桂山抬起頭看了看，不屑一顧的說道：「當你爹我不認識？連墨錠都不認識了？」

「爹，你仔細看看。」

劉娥越是不說ｍ.ｈeｔｕｂｏoｋ•cｏm•ｃoｍ話，帶給洪山的壓力越大。

「墨色極濃，且黏性不小，蘸一次筆，比松煙墨多寫好幾個字，但為何味道如此難聞？」

《武后臨朝圖》

劉娥感慨完了，隨即又對洪山說道：「自己去內東門司領二十輥，免去入內內侍省都都知，降為入內內侍省都知，以儆效尤。」

張唐卿直接無語了，「親爹哎，你拿我幾天制出來的墨，跟徽州松煙墨比？」

張桂山在硯台上磨了一下，本來漆黑的墨汁，黑的更加濃郁了。

如果沒有這股味道，天聖墨的品質就能超過松煙墨，雖然達不到徽州松煙墨的水平，但至少可以說屬於當今第二名墨。

翠兒也被蘭子感染了，也大聲喊道：「哥哥，快點快點。」

「榮寶齋天聖墨？」

張桂山拿起墨錠聞了一下，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過中間也夾雜著一絲絲奇怪的味道，說不上好壞，總歸是不好聞。

「予」一般只會出現在詔書和正式場合，普通場https://www.hetubook.com.com合下，劉娥都很普通的老太太一樣，自稱我。

「大胆，洪山，你要幹什麼？」

別看只去掉了一個「都」，但這可是從一把手降到了二把手。

劉娥恨得牙痒痒，她不是恨程琳敬獻《武后臨朝圖》，而是恨程琳通過內侍進獻。

正大光明的進獻多好？非得偷偷摸摸的，如之奈何？自己想刷一波名望都沒機會了。

洪山雖然說只是讓劉娥開心一下，但劉娥能信洪山的鬼話嗎？《武后臨朝圖》的代表意味不言而喻，想讓劉娥效仿武則天。

只見這塊墨錠黝黑，墨錠一側描金寫著「榮寶齋」三個字，另一側寫著「天聖墨」三個字。

劉娥臉色變得寒冷無比，繼續說道：「你這是讓予自絕於先帝，自絕於天下啊，你說，予死後，有何臉面和先帝埋在一起？」

「今日人多，要是倆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洪山額頭的汗水嘩啦啦往下滴。

「對，以後咱們榮寶齋出品的墨錠ｈtｔps://ｍ.h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com，都會按照當今聖上的年號不同，而定義為不同的墨錠。」

「好，這個法子好，以後想考證咱家墨錠的年代，也就有了依據。」

「是。」

「予出身卑賤，被丈夫賣掉還了賭債，后又成為歌姬，幸好遇見了先帝，予才終於知道，原來女人也能活的精彩，先帝對予不離不棄，甚至先帝身子不好時，還讓予監管朝政，這是多麼大的信任？」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來人，讓李八女過來見我，我有事吩咐。」

「程琳這是要讓我對不起大宋的列祖列宗啊。」

寫了幾個字，張桂山皺起了眉頭。

吃過晚飯後，張唐卿把蘭子架在脖子上，瞪了一眼身後的王石，王石也只能乖乖的把翠兒架在脖子上。

劉娥最怕的，是程琳只不過是浮在表面上的人物，或者說，程琳正在給她下套子呢？

洪山立刻跪下：「聖人，奴婢不幹什麼，就是想讓聖人開心一下。」

「哦哦，逛燈會了，逛燈會了，哥哥，快點快點。www.hetubook.com.com」

「狗奴才，你要讓我自絕於天下嗎？你要讓我劉家滅門嗎？」

劉娥後背一陣發涼，歷經兩朝的劉娥嗅到了濃濃的陰謀味道。

張唐卿重重的點了點頭，臉上有點自傲的神情。

「賊子敢爾。」

當然，對洪山來說，一把手和二把手沒啥區別。

四個人一出榮寶齋的大門，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

本來墨錠時，味道還不突出，現在一下化成墨汁，味道大了很多，冰片和麝香等的香味已經掩蓋不住這股令人作嘔的味道了。

「聖人，奴婢冤枉啊，這是奴婢在外面買到的。」

洪山知道，如果這時候打死不承認，他的下場不會好，隨即有點後悔，為了一棟宅子，就把自己陷入了兩難之地。

洪山倒退著出了坤寧殿後，劉娥煩躁的把桌子上的所有物品都掃到了地上。

「奴婢知道。」

不容易啊，李本軒沒日沒夜的幹了好幾天，張唐卿也是白天一直盯著，終於制好了一塊墨錠。

張桂山好奇的接過墨錠，把玩了一下，驚喜的問道：「榮寶https://www.hetubook.com.com齋？」

劉娥盯著洪山不說話，把洪山看毛了。

「爹爹，這隻是試驗品，等煙灰靜止一個月以上，製成的墨就沒有這股味道了。」

正月十五，天剛擦黑，張唐卿興奮的闖進了書房。

大朝會上，繁瑣的儀式完畢后，任命宋綬為大宋天聖五年科舉考試知貢舉，定為正月十二至十四日舉行省試，正月十八放榜。

「是不是禎兒有想法？想通過這件事達到親政的目的？」，想到這，劉娥立刻吩咐道：「不要去找李八女了，讓承恩侯進宮。」

遠在益都縣的張唐卿，白天去書局忙，晚上回到家后，要跟著父親學習。

當然，張唐卿只學習《廣韻》。

如果這件事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說自己有謀朝篡位之心，當如何？那時候，自己除了放權以外，別無他法。

「既然知道，你還拿著勞什子來試探？說吧，是誰讓你進獻的。」

「好了，今日乃是上元節，吃過飯，帶著蘭子出去逛逛，今日益都縣內有燈會。」

洪山忙不迭的磕頭：「謝聖人恩典，謝謝聖人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