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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張唐卿沒矯情，安安穩穩受了呂正臣的禮。

吃過午飯，黃壽來報，呂正臣到了。

「如果不嫌棄，本官幫你取一個？」

「行了行了，都別站著了，坐。」

「今日，這裏沒有外人，都是一幫親親的同僚，咱們就不拘於什麼官場禮儀了，大家隨意一些。」

「正臣，可有表字？」

呂正臣這次直接跪下了，「臨行前，家父說，一定要代他給您磕個頭。」

張唐卿推開雅間門，立刻感受到了其中的尷尬。

蘇方忌憚的是曹儀和曹玘。

因為農具需要遠距離運輸，銷售輻射範圍有限，才沒有把其他地方的作坊乾死。

蘇方和趙景晨已經懵逼了，這是民間作坊？

「未取表字。」

這個呂正臣很有能耐？這是把呂正臣當成治世能臣？

呂正臣大喜，「請張大人賜字。」

七心庄內，呂正臣尷尬的坐在下首，半邊屁股露在凳子之外。

呂操無數次的感慨，當年放出去兩成份子是多麼明智的選擇。

表字，是古和-圖-書人最為重視的"成年禮"中的一個最重要的環節。正如《禮記.冠義》所載「已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在當時賜「表字」是與行「冠禮」同時進行的，只有進行了「冠禮」，然後被賜予了「表字」，這個人才算是被正式認可具有進入社會的能力和資格，也就是意味著成年。

張唐卿一說完，蘇方皺起了眉頭。

「草民呂正臣，見過張大人。」

五萬斤精鋼很多嗎？不過兩萬五千公斤，一年二十五噸的產量。（注：不按一斤十六兩計算哈，小說嘛，不要燒腦子算十六進位。）

如果放到後世，一個冶鐵廠一天的產量要是低於二十五噸，早被當做老破小給取締了，但在宋朝，一個私人作坊一年產精鐵五萬斤，已經夠駭人聽聞了。

蘇方對於張唐卿過度給予呂正臣的禮遇，有點不滿，一個從八品的小武官，要我們三個文官相陪？

張唐卿看到呂正臣要跪下，立刻把呂正臣拉住，笑著說道：「你和圖書我乃是故人，就不要鬧這些虛的了，進京可還順利？」

但《禮記.冠義》所說之表字，針對的是「民」和「士」這一群體，尤其是「民」的概念極其狹隘，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稱之為「民」，手工業者、商人等群體，不配為「民」。

呂正臣一揖到底，「正臣謝張大人賜字。」

蘇方鄙視的看著呂正臣，都是從八品官員了，聽說還是個讀書人，結果連個表字都不取，羞與之為伍。

徐良盯著面前的茶水看個不停，彷彿液面上漂浮的泡沫有什麼神奇之處。

張唐卿忌憚的是曹玘的小女兒，在兩年後會被封為皇后，

呂正臣說道：「下官不敢隱瞞，確實是年產五萬斤。」

長輩可以直接稱呼呂正臣的原名，但作為同僚，再稱呼呂正臣原名，就顯得有點失禮，如果能稱呼表字是最合適不過。

張唐卿詢問了一下呂氏作坊的產精鐵情況，呂正臣一一作答。

「《漢書·劉向傳》中有一句話，「正臣進者，治之hetubook.com.com表也；正臣陷者，亂之機也。」 ，那就給你取表字治表，如何？」

呂正臣操著一口蹩腳的官話，「下官見過張知監。」

蘇方本來板著臉，見到張唐卿進門，臉上立刻堆上了笑容，「大人好雅興，這是日本扇？」

蘇方再次審視起呂正臣。

張唐卿率先坐在首位上，蘇方和趙景晨挨著張唐卿身邊坐下，徐良和呂正臣坐在了下首。

雖然是從八品的武將，但也是官身啊。

蘇方閉目養神，拿出了一副上官的姿態，趙景晨有心和呂正臣攀談一番，主要是想套一套呂正臣，是怎麼和張唐卿搭上線。

本來呂操已經很知足了，但是，當有一天，萊蕪監知監衙門說，京城來人，呂正臣被徵調為東京作坊副使時，呂操差點被這個驚喜給整的蹬了腿。

呂家從來沒有出現過官人，沒想到，在這一代實現了華麗的轉身。

本來，呂正臣見了張唐卿還不緊張，但被蘇方這一搞，弄的呂正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呂正臣比ｍ•hetｕbｏoｋ.cｏｍ.coｍ以前壯實了很多，皮膚黝黑，雙手布滿了星星點點的燙傷。

礙於三人的不冷不熱，趙景晨只能壓下心中的好奇，也跟著蘇方一起閉目養神。

呂正臣笑著說道：「接到大人的信，草民就立刻進京了，奈何草民不會騎馬，只能坐馬車進京，才耽誤了十幾天時間。」

呂家的名聲日隆。

張唐卿嘩的一下打開摺扇，笑道：「呵呵，日本扇，聽聞乃是日本王室用品，也不知道真假。」

「治表，你確定是年產五萬斤精鋼？」

張唐卿來不及穿衣服，穿著單衣，站在值房門口翹首以盼。

張唐卿忌憚的是曹皇后。

「哈哈，治表，恭喜恭喜。」，趙景晨適時的表達了恭喜。

等呂正臣辦完了告身等事，張唐卿拉著蘇方、趙景晨和徐良，為呂正臣接風洗塵。

說到了日本扇，張唐卿才想起來，好像平中泰快回日本了，也不知道啟程了沒有，過幾天關心一下。

倆人根本就沒想到一塊。

張唐卿本來已經脫了衣服睡下，「快快有請。https://www.ｈetｕｂook•ｃom•ｃoｍ」

不管是曹家家主曹儀也好，曹玘也好，曹佾也罷，都不足以讓張唐卿忌憚。

「呵呵，無妨，正好軍器監的事情理順了，你也能好好的上任了。」，張唐卿說完，對黃壽說道：「你領著正臣去一趟審官院，抓緊把告身拿到手。」

隨著社會的日益發展，表字成了一種身份的象徵，並不會像以前一樣重視，所以，呂正臣在未取得舉人或者進士資格的情況下，也就沒有取表字的想法。

曹皇后可是歷經三朝的大佬級人物啊，要得罪她家嗎？

張唐卿說隨意，你要是敢隨意，那就不是人。

但看在張唐卿解決了軍器監的難題，並讓他在下屬面前有了臉面，蘇方還是決定紆尊降貴，去吃幾杯水酒。

張唐卿說完，把扇子遞給了蘇方。

對呂家來說，幾代人打鐵為生，自從碰到了張唐卿，呂家已經掌控了整個京東東路的農具生產。

不是沒人打過呂家作坊的主意，但聽說後台是張唐卿，紛紛偃旗息鼓，才讓呂家作坊日趨做大。

大人物總是最後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