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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是由文人編寫的。這是韓琦最後悟出來的道理。

龐之乾？開什麼玩笑，這小子就不是個安分的主。

「張相，你的大徒弟也該動一動了吧？」

往年，張唐卿不是在外為官，就是在遼國忙碌，很少有機會陪一陪家人。

韓琦走了，他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折家兩兄弟要丁憂守制三年，這一刻的制科都參加不了，更別說掌管錢莊案了。

韓琦笑了笑，沒當回事，開什麼玩笑，全部中進士？制科什麼時候這麼廉價了？

開什麼玩笑，太監監軍，是大宋和明朝最大的敗筆，明朝甚至因為太監王振的關係，致使朱祁鎮被俘，成為天下最大的笑話。

韓琦醒來時，張家已經開始張燈結綵了。

走下神壇的仁能，失去了曾經的神秘光環，人人得以攀談幾句，漸漸的，人們發現所謂的得道高僧並沒有什麼神秘的地方。

「這隻能是一部分原因，還有就是，如今朝政清明，百姓安居樂業，沒人願意跟著高尊普造反，凡是跟著高尊普一和-圖-書條道走到黑的那一千人，都是和高家，和趙允讓牽扯甚深的人，知道已經活不下去了，才決定跟著高尊普走下去。」

韓琦還猜不到張唐卿的思路，只能把和張唐卿會談的情況向范仲淹等人彙報了再說。

在其他人看來，出知外地是被貶，可張唐卿卻不這樣看，他自己以狀元郎的身份，都要出知外地。

仁能更加慈眉善目了。

「下官明白了。」

他好像徹底摒棄了執念，不再像以前一樣躲在禪房裡參悟佛法，而是主動走出禪房，在善男信女之間遊走，為善男信女解惑。

韓琦見張唐卿拒絕的堅決，就沒再說話，而是和張唐卿師徒一起推杯換盞。

當然是怪文官啊。

反倒是張進安比較平庸，並未表現出什麼特殊的本能。

龐之乾見韓琦醒來，說道：「韓大人，我家先生請您去中堂吃酒。」

「非也非也，傳揚佛法，乃是我等僧侶的責任，非是執念，如果我等真的無欲無求，才是我佛的災難，也是天下眾生和圖書的災難。」

「所以，武將造不造反，和他們本身無關，即便是有造反，也成不了大事，相反，文官要是把朝政玩壞了，才會催生出武將造反的土壤。」

不過，張唐卿倒是覺得張進安是個守成的好性格。

從年初一晚上開始，開封府就四處有慶祝活動。

「大和尚，你終於頓悟了。」

仁能唱了一聲佛號，說道：「何為頓悟？在我看來，世間已經沒有了所謂的頓悟，只有我佛的弟子，為我佛傳法，解救百姓于苦難。」

今年算是滿足了這個願望。

張唐卿鄭重的向仁能行了個禮，說道：「大和尚，請受唐卿一拜。」

「試問，如果朝廷吏治敗壞，百姓已經活不下去了，有多少人要造反？歷朝歷代，凡造反之事，都是發生在吏治崩壞的時刻，吏治敗壞要怪誰？」

以後張家會越來越大，張進安的性格正好。

「我家先生也這麼說，他說，今年他要申請開一次制科考試，國子監算學的監生有望全部中進士。」

韓琦曾經和-圖-書讓審官院做過一個統計，如果讓所有武將記祿官的人都進入軍中，實際上增加不了多少武將，反倒是能把閑置的武將利用起來。

忙碌了一年時間，張家終於有了充足的時間休息休息。

「家中有我，有張唐輔兩個妖孽，如果再出一個張進康，好像已經足夠支撐張家走下去了，正好進安守成，多好的計劃？」，張唐卿美滋滋的想到。

「稚圭，想通了？」

「張相一席話，讓韓琦茅塞頓開，不過，武將不可無制約，下官認為，中官監軍之策應該繼續實行。」

他就獃獃的坐在張唐卿的書房內想事情。

從初二開始，張唐卿帶著一群兒女出門遊玩。

有個人倒是很合適，如今正在遼國上京的蘇明遠，不過蘇明遠短時期內回不來，至少還要三到四年才行。

張唐卿見韓琦在等著自己回話，笑著說道：「如果曾侍郎能安排開，我不介意讓曹佾出知外地兩三年。」

可知夏州幾年時間，再回到開封府時，已經成了國子監祭酒，如今，國子監wｗw•hｅｔubook.cｏm.ｃoｍ上下誰不服氣？哪怕禮部都傳來了孫敬雪賢能的名聲。

不過，韓琦不得不承認，出知外地真的鍛煉人，例如孫敬雪，當年在三司並不出彩，甚至很多人對他頗有怨言。

「也好，你家先生乃是算學一代宗師，想必教出來的學生也不凡。」

唯一需要考慮的是，這幫閑人能不能適應軍隊的生活？別一上戰場就慫了，這不是要拖累大宋軍隊戰鬥力嗎？難道這些人進了軍隊，還能再被退回來不成？

「武將祿令？」，韓琦想起來張唐卿關於品級管理的計劃中，要重新制定武將祿令，是不是武將祿令中，還有相關的規定？

韓琦好像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因為好像張唐卿特別注重出知外地。

大表哥黃旗？不行，如今黃旗還是流外官，不可能貿然變成流內正七品的錢莊案判官。

「哈哈，難道傳揚佛法本身不是執念嗎？」

自從張桂山對張進康刮目相看后，張唐卿也特意關注了一下張進康，好像張進康確實比同年齡的孩子聰慧一些，膽子也大和*圖*書一些。

可曹佾走了，誰來掌管錢莊案？

韓琦愣住了。

「是，主要教授算學。」

張家正廳，張唐卿坐在上首，韓琦次之，龐之乾安靜的陪坐在末尾。

仁能的袈裟已經破舊不堪，眉毛全部變成了白色，好一副寶相莊嚴。

大相國寺依然香火鼎盛，無數善男信女拿著香燭，登上三寶殿，祈求景祐二年能給家裡帶來一絲絲的改變，哪怕讓家人多吃上幾口肉也是好的。

但信徒還是喜歡和仁能攀談幾句，因為站在仁能身邊，總能讓人心態平和。

「不行。」，張唐卿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韓琦感覺腦袋裡哄的一聲，「吏治敗壞怪誰？」

確實，從天聖九年，曹佾中制科進士后，已經在錢莊案呆了兩年時間了，加上之前歷練的時間，確實到了該升遷的時候。

韓琦站起來，說道：「哦，本官差點睡著了，龐教授，聽說你在國子監當教授？」

如果退回來，朝廷還要養著這些閑人啊。

韓琦被鎮住了，起碼將近半個時辰沒說話。

不讓曹佾走，耽誤曹佾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