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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時彼一時，微臣不再細言。」

「將、將軍，我們是良民，不是水賊。」男人何曾見過這樣的陣勢，雙腿發軟，顫抖地說道。

只是，他的速度再快，能有順流而下的船艦快？不到一刻鐘，這對父子倆就被捉上了船。

「這裡是哪個地界，再不說，我就把你們投入長江餵魚！」李信沒有耐心，再次問道。

高坐的皇帝，臉色再次變化起來。

「哈哈哈，好小子，做的不孬！」男人拍了拍兒子的腦袋，讚許道：「這黃唇魚一斤可得有五十錢咧，城裡的老爺們爭著要，這一條得能弄好幾貫，到時候我送你去讀書。」

「一個小小的汀州城，就高達三丈，駐兵兩萬，若不是章水可以輸送糧草，大軍早就不攻自破了。」

「今日，就這般吧！」

長江是中國人母親河，這是舉世公認的，由不得懷疑。

「陛下，中原已派人來催促，今年的歲貢，可得提前了。」

「舒州！和-圖-書！」李信跟著說了一句，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彷彿硬擠的一般：「如此說來，咱們距離金陵，已然不遠了。」

「嘿嘿，我不想去讀書，就像天天跟著阿大一起捕魚。」黃二狗撓了撓頭，憨笑道，被父親誇獎，讓他很快活。

強烈的自尊心，讓李煜臉色漲紅，他看著韓熙載的目光，好似要殺人一般，這可是祖宗打下來的天下，就這樣送與人，而且還是偽國，這對於他而言，絕對是打臉。

阿大責怪道：「好好讀書，到時候成為官老爺，吃香喝辣的，阿大就享福了。」

百官們也被這樣的一段話震懾到了，停止了討論，擔憂地看著韓熙載，這樣的一頂帽子扣下來，一般人可支撐不住。

「而泉州、漳州，建州？皆要翻閱大山，糧草輸送極其困難，再面對堅城，五萬人夠嗎？最起碼得十萬，一個月，三個月，半年？」

父親連忙將黃唇魚撈上來，其他的也不hetubook.com.com要了，直接划著船，開始逃跑。

一旁的宦官們看著都心疼。

南唐的財賦本就虧空嚴重，如今泰半的江西賦稅都去養兵了，百官們心知肚明，若不儘快解決，拖延的話，到時候發不出軍餉，那些禁軍們雖然聽話，但餓著肚子，指不定能幹出什麼事來。

李煜猶豫了，看向諸位臣僚，其一個個低頭，躲避，不敢再提出反對的意見，所有人都對韓熙載的話，感同身受。

他迫切地想投入皇後周氏的懷中，融入那寬廣的胸懷，來撫平自己的焦慮與不安。

「將軍，這裡是舒州，舒州——」

財賦乾涸，這對於朝廷而言，絕對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送土地這件事，其實早就有過先例，比如，郭榮攻略江北，奪得十州之地，但還剩下四州，由於禁軍損失慘重，將無戰心，官無膽色，所以只能請降，將四州之地，送與了中原。

但，韓熙載是普通人嗎？

說的話和*圖*書，與嶺南有五六成相似，李信大概能聽懂，只是要說慢些。

長江的饋贈太多了，沿江的湖泊數不勝數，魚獲從來不缺，只有膽大心細的人才敢入長江。

這一番責罵，著實讓李煜緩了口氣，舒暢了些。

但是嶺南的這個偽國又是什麼鬼？區區一小國，國力卑弱，值得咱們大唐贈送土地嗎？

見到皇帝臉色成豬肝色，作為兩代帝王的貼身小棉襖，徐游立馬站出來，駁斥道：

「好！」黃二狗立馬答應道，扭頭看著江面，只見遠處滿是黑點，密密麻麻，著實嚇人：

對於長江兩岸的漁民們而言，長江不僅是他們的母親，也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命脈。

他凜然不懼，挺起胸膛，說道：「臣之一言一行，皆為大唐，為陛下而慮，若有違背，天理不容。」

「這閩地四州，如今卻不在朝廷手中，都在偽國之手，據林仁肇的軍報，這四州之地，起碼有三四萬兵馬，且皆被加固。」

長江不像黃河和-圖-書，泛濫成災的時間很少，大部分的時候雖然波濤洶湧，但依舊按照慣例，東去入海。

「這裡是哪個地界？」李信看著這對短衣黑膚的父子，冷聲問道。

畏懼戰爭，也是一方面。

能進入長江進行漁獵的，都是比較大的船隻，捕捉一些味美的，普通的湖泊中難得到魚獲。

皇帝選擇了退卻，躲避，他不想做出選擇。

「阿大，這些是啥？」

看著皇帝還在猶豫，韓熙載堅定心思，出聲道，朝堂瞬間變色。

對於此事百官們還是了解的，畢竟打不過嘛，而且還是中原大國送點土地不丟人。

「臣等恭送陛下——」

「你小子，讀書可是好事，在前幾年咱們皇帝還是姓李的時候，當官的，可都是讀書人，威風的很咧！」

韓熙載搖搖頭，看著皇帝，沉聲道：「這閩地，就是個無底洞，朝廷本就錢糧不濟，若是執意收復，恐怕不待收復之日，朝廷就自潰了。」

踐踏他作為皇帝的尊嚴。

發下誓和-圖-書言后，見到皇帝緩過來了，他抬起頭，語重心長地說道：

價值五十萬的歲貢，簡直是在刮南唐的最後一層油，財賦乾涸的朝廷，哪裡能拿出這筆錢來？

「阿大，你看咧，這是黃唇魚，好幾十斤呢！」半大的小子，拉起漁網，看著其中一頭巨大的大頭魚，不由得欣喜道。

「偽國拖的起，咱們大唐可拖不起啊！」

一席話，讓群臣無言。

所有人都在看向皇帝，等待著他的意見。

「這些，不像是商船，好像是軍船，不好，咱們快走。」

「先帝時，不也能滅閩國嗎？」有人說道。

若是這般行事，我大唐的臉往哪擱？這還是南國霸主嗎？

「荒謬絕倫，天底下領竟然有這番言語，這閩國四州之地，乃是元宗皇帝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你竟然敢一言送之了事，真是目無君上，你韓熙載作為老臣，對得起先主嗎？對得起百姓嗎？」

只見皇帝艱難地抬起手，喉嚨彷彿好幾天沒進水了一般，沙啞，而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