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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請留步

作者:攜劍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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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聽,這是誰的腳步 第161章 不忍直視

第三卷 聽,這是誰的腳步

第161章 不忍直視

比如說,派人到邢杲那裡,通知對方說濟南郡防禦空虛,糧草充足。這樣的事情要是跟房象說,那多跌份啊!
無論什麼時候,書房,才是男人最私密的地方。尤其是古代,若是一個男人對老婆說,我在書房有事,今夜不回卧房了,那麼任何知情識趣的女人,都不會來打擾自己的丈夫。
房象對東平郡那個叫劉益守的人關注很久了,收集了很多關於這個人的情報,知道得越多,就越是感覺心驚肉跳。
……
而原本濟南郡源遠流長的「正牌」林氏,已經遷徙到江南和福建等地開枝散葉了。
房象吞了口唾沫,拱手道:「卑職不敢。」
「沒什麼可是但是,我說一定會來,就一定會來。」
「林太守仗著自己有私軍,實力雄厚,唉!」
第二條心理戰術就是,越是抵抗到最後,被俘的結局就會越慘。
……
房象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疑惑問道:「王先生何以如此篤定?」
戰局拖得越久,北魏那邊的準備也就越充分。
「跟你這麼說吧,春耕的時候,邢杲一定會來的。到時候你們怎麼辦?郡兵都要回家務農啊,他們不會因為邢杲要來,而放棄春耕吧?難道邢杲一天不來,他們就一日在軍中混日子?這些人想什麼別人不清楚,房兄難道不知道么?他們不過是在軍中混飯吃啊,冬天難捱,難道回家吃自己么?」
更別說劉益守在東平郡弔死了那麼多世家中人,林源屁股下面全是翔,濟南郡中想他死的人不知凡幾!他能讓劉益守這樣的人帶著部隊駐紮在歷城周邊?不存在的!
更有陳慶之巧妙使用心理戰術,威懾魏軍。
要是真算人數,「北伐軍」此時已經有好幾萬人,只是能打的,卻只有陳慶之麾下那七千白袍軍。
它毗鄰濟水,漕運十分發達,很早開始就是青州囤積糧草的轉運之地。青州其他地方可能缺糧,歷城是絕對不會缺糧的,假如連歷城都缺糧了,那青州就真的到了易子而食的https://m.hetubook.com.com地步。
睢陽城外不遠的某個魏軍修築小城城頭,陳慶之仰望著對比起來有些「巍峨」的睢陽城,沉默不語。
此人叫楊忠,六鎮武川鎮出身。為了躲避戰亂,跟著父親楊禎避居中山,隨後他某次南下泰山遊玩(亦可能是偵查)時,正好梁國北伐到此。那一波梁國斬獲頗豐,當時還在北魏的泰山羊氏亦是倒戈了一大半。
「那就去把人轟走,別來煩我了。」
梁軍勢如破竹,一個時辰之內,就攻下拱衛睢陽城的兩座小城,給魏軍帶來了極大震動。
林源這話說得不屑一顧,房象聽了卻是滿肚子苦水,又不好跟這位妄自尊大的林太守說明白。林家鮮卑出身,頗為武勇,家丁私軍很有些規模。剛來的時候,跟本地世家一頓衝突,卻也能站穩腳跟。
房象沉聲問道。
「罷了,希望邢杲帶兵打來的時候,你們林太守還笑得出來。」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此人不僅是有過人之處,而且能聚攏一堆志同道合的人,運勢也好得逆天。這種人你怎麼能夠輕視呢?
一時間王偉有些哭笑不得。
楊忠拱手說道,語氣十分穩健。
「去吧,兵貴神速,我們後面還有很多大戰惡戰,實在是沒時間在睢陽這裏耽擱。」
「還有事?」王偉不客氣的質問道。
雖然沒工錢,但是包三餐啊!
林源眼睛里綻放出不善的光芒,配合他粗獷的臉型和不羈的毛髮,那股下一秒就要拔刀砍人的氣勢噴涌而出。
他正要走,卻見房象拉著他的衣袖。
房象嘆了口氣,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歷城,歷史悠久。春秋戰國時期就是大邑,建城后,歷來都是青州的經濟文化中心之一,戰略地位十分重要。
陳慶之側過頭問身邊一個身材高大的親兵道:「楊忠,之前幾戰,我都未讓你擔任先鋒,你可有意見?」
梁軍將楊忠抓住,正好陳慶之當時也在軍中,就將楊忠招募和_圖_書至麾下擔任親兵。他欣賞楊忠武藝過人,見識精深,頗有氣量,很有將帥的才能謀略。於是帶在身邊悉心調|教,從不讓他參与一線戰鬥。
「都督,楊忠跟隨您數年,得您照料,大恩未報。今日我便入睢陽,勸說楊椿開城投降。」
發生在這個人身上的事情,隨便換一個人遇到,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但這傢伙現在居然能活蹦亂跳的在東平郡把成百上千的「土豪劣紳」掛在旗杆上。
郡兵啥好處也沒有,戰利品也沒有份,還很容易死。不過有一點好,那就是包伙食!
房氏的根子在濟南郡,然而房象一家,卻又是從清河縣遷徙而來,乍一看是遠走故鄉,實則落葉歸根。當然,濟南郡的情況,其實源頭都在孝文帝元宏南遷,他這一來,徹底改變了黃河以南的各種人文生態。
一定會來?
房象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可是很多事情,哪裡能說得准呢,不是有句話叫怕什麼來什麼嗎。」
而書房也成為了男人閑暇之餘肆意摸魚的私密地方,男人所有的隱私,都在這裏而不是睡覺的卧房。
王偉意味深長地問道。
房象微微點頭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兄台若是不嫌棄,請到在下家中書房一敘。」
陳慶之淡然說道。
「什麼朝廷的官軍啊,拿著雞毛當令箭罷了。就是當今天子姐姐的面首而已!不要說他,就是當今天子,那又是個什麼東西,爾朱榮的傀儡罷了。一年之後他還能不能坐那個位置都難說呢!」
「林太守,東平郡的那支朝廷官軍,不可小覷啊。咱們還是應該謹慎一點,送一點糧草過去,把他們穩住。」
就是當初在滎陽當鹹魚的時候,王偉也未曾遭遇過如此羞辱。他在滎陽雖然是鹹魚,但那是因為他看不起同僚,看不起上司,而別人還是知道他有才能的,並沒有怎麼為難他。
房象一直都是林源的智囊,此刻他皺著眉頭,言語中充滿了不確定。對於之前林源的決定,他其https://m.hetubook.com.com實是有點不滿的,不過他那高超的涵養跟對方比較直的腦筋相結合后,硬是沒有被發現。
「喏!末將定能說服楊椿開城投降。」
王偉神秘一笑,雖然今日喝得有點大,但是他不會把不該說的話說出來。
「如何處置,那是因人而異的。」
第一條心理戰術就是,殺我軍將士,以命抵命,公開處刑。
快打旋風外加心理戰術,對於那些駐兵不多,防禦薄弱的小城,有奇效。但是對於睢陽這樣的大城,就不太好用了。
只不過,開春以後,就到了農忙時節。冬天軍心還很穩的郡兵,想的事情,就全都是家中的農活,那時候你怎麼能指望他們跟邢杲打仗呢?
最起碼,攻城器械就不是很給力,如果攻幾次被敵人打下來,好不容易建立的心理優勢,就會被抵消。
深諳心理戰術的陳慶之,不會連這個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冬天是農閑,周邊也沒什麼野味,更不可能去結冰了的河裡抓魚。如果壯勞力在家,吃的可都是家中存糧,去當郡兵就不一樣了。
結果現在一個馬上就要首級不保的倒霉蛋,居然不抓住自己這根救命稻草,難道被弔死在旗杆上,真就那麼吸引人?
他冷冰冰的對房象說道,將手裡那封語調很是諂媚的親筆信交給了對方,嗯,某劉姓都督的親筆信。
王偉秒懂,微微點頭道:「房先生請帶路吧。」
淹死的很多都是會水的,越是弄潮兒越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等哭的時候就來不及了。
這一套組合拳打下來,睢陽城周邊剩餘的七座小城,在得知睢陽城緊閉大門,不讓他們返回駐地后,全都主動投降了梁軍。
林源看著他面前一個溫文爾雅又有些瘦弱的年輕男子,有些疑惑地問道:「東平郡那邊派人過來了?我不是說讓他們不要來么?」
「其實,濟南郡離邢杲的佔領區,還有相當的距離。濟南郡里很多人都認為,邢杲春耕未必會到濟南郡里。只要春耕過去,一切就https://m.hetubook•com•com好說了。」
「楊椿弘農楊氏出身,說起來還是你同族。若是別人去勸降,少不得有殺身之禍,但你去是不一樣的,就算勸降不成功,你起碼沒有性命之憂。這樣吧,我寫一封信,只要楊椿開城投降,我保證自他以下,其餘人等皆能保全。他投降的是北海王元顥,而非是我陳慶之,這樣的話,他們大概能接受吧。」
可為什麼要定那麼大目標呢?
王偉輕哼一聲道:「邢杲春耕的時候,是一定會來濟南郡的,沒有任何意外,他們絕對會來。」
王偉一邊說一邊搖頭嘆氣。
來到府衙外面,房象有些歉意的對正在等候的王偉雙手攏袖行了個大禮道:「林太守公務繁忙,暫不見客。要不兄台在歷城逗留幾日,我再去引薦一番?」
林源滿臉不屑地說道。他也不是傻子,劉益守等人到底什麼成色,他自認為自己早就掌握了。東平郡的某些世家親近劉益守,是因為他們也姓劉,可以「火中取栗」。但是出身丘林氏的林源能拿到什麼好處?
反正丟人的不是我,王偉默默吐槽了一句。
戰事進展順利,元顥大喜過望,急不可耐的讓為數不多的心腹手下收編戰俘,隔著濉河建立大營。一時間,梁國北伐的氣勢,轉瞬就起來了。
他叫林源,呃,雖然姓林,卻是地道的鮮卑人。孝文帝南遷的時候,鮮卑丘林氏也一同南下,根據那時候的漢化法令,改丘林姓為林。林源就是出自鮮卑丘林氏,或者說現在濟南郡的林氏,前身多半都是丘林氏。
第三條心理戰術就是,不留俘虜,但也不殺,而是讓俘虜傳播恐慌情緒。
因為人們做事,預想的十分,能做個六七分,就已經很不錯了。那「六七分」,才是真正要實現的目標。如果你以這個為目標,那就只能實現六七分的六七分!
「王先生,東平郡發生的事情,在下亦是有所耳聞。我有點不明白,如果劉都督帶兵進駐濟南郡,那麼會怎麼處置濟南郡的世家子弟呢?」
這位年輕男子和_圖_書是濟南郡本地的一個主簿,名叫房象,嗯,他有兩個哥哥叫房虎和房豹,這一家人起名字都很猛,然而大概是名字把威猛都佔住了,所以人反而是異常的文弱。
王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道:「我們只處置土豪劣紳,對於開明世家,以及願意跟我們深度合作的世家,我們不但不會處置,反而會給他們指一條明路。當然,路在那裡,願不願意走,只看個人選擇。房兄台是怎麼想的呢?是想走明路,還是跟著林太守一條道走到黑?」
房象有些不滿地說道。
到了劉益守麾下,劉都督對他更是推心置腹,凡事都與他商議。平時王偉走路都是尾巴翹著的,軍中哪個見了他不行個禮?
天色漸晚,今日的攻勢已經無法再持續,情況離陳慶之預料的最佳還差了不少,但也完成了基本目標:拔除睢陽周邊據點,合圍睢陽。
陳慶之拍了拍楊忠的肩膀說道。
楊忠鄭重行了一禮。
「林太守,那邊的人怎麼說也是帶著善意來的,你好歹也見一見吧?」
「你在教我做事?」
有些甚至是在梁軍還未抵達的時候,就主動派人聯絡獻出城池。
讓客人到自己書房詳談,這就不是表面上的公事,而是私下裡的請求了,態度非常鄭重。
林源像是趕蒼蠅一樣的擺擺手,房象無奈苦笑,退出了書房。
歷城府衙書房內,一個毛髮粗獷,卻又穿著魏國紅色官袍的中年男子,坐在書案前,頗有點「沐猴而冠」的意思。
幾杯酒下肚,王偉跟房象就熟絡起來。他眯著眼睛繼續說道:「取死之道,不知道房兄聽過這個詞沒有,嘖嘖。」
他跟副將們說的一日下睢陽,只是給對方壓力而已。就好比後世老闆在年初定下一個碩大又困難的年終目標,如果沒有市場的東風,來個「草船借箭」,基本上不可能實現。
陳慶之微微點頭,跟聰明人說話,腦細胞都會少犧牲一大堆。他才開個頭,楊忠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真是孺子可教!
「房兄台,不是我說,這林太守,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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