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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請留步

作者:攜劍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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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鳳凰台上鳳凰游,鳳去台空江自流(完結卷) 第698章 河北倫理劇

第十五卷 鳳凰台上鳳凰游,鳳去台空江自流(完結卷)

第698章 河北倫理劇

畢竟,當年劉益守兵微將寡,就敢將他剃光頭以為羞辱。如今這一位兵強馬壯大權在握,一個不高興砍他手腳也不是不能想象。
外面下著雨,卧房裡的氣氛,也帶著一股凝練的肅然。高歡與婁昭君二人面對面端坐,那樣子不太像是夫妻之間的閑聊,倒是很像兩方勢力的代表在談判。
一個兩個的在他面前賣弄這些低級權術!
客套了那麼多,就是為了等這句話。在保住地盤這件事上,他與婁昭君之間的所有矛盾與裂痕,都可以忽略不計。
趙郡李氏想玩二桃殺三士,想挑起渤海高氏與劉益守之間的矛盾,不能不說,想得很美。
「河北大亂將起,高乾兄弟欲將我們逐出鄴城,斬盡殺絕。值此危急時刻,不知阿奴有何對策?」
面對梁軍咄咄逼人的攻勢,高歡親自帶兵出征,屯兵盪陰以東不遠的內黃縣,截斷了黃河到漳河之間的一條人工水道。
如今梁軍在黃河以北,已經不是孤軍作戰了。不僅從北中城到河內都是據點,方便屯兵屯糧,而且白馬渡到枋頭這一段,也建立了穩定的補給線。
劉益守似笑非笑的看著高季式說道,一股無形的壓力,像是被猛虎盯上了一樣,高季式頓時感覺自己呼吸都不暢快了。
李昌儀語無倫次的還要說什麼,卻是被于謹請來的兩個粗使婆子給拉走了,看得一旁的斛律羡都愣住了。
之前趙郡李氏強迫高浪與李昌儀和離,高歡就是故意隱忍不發,讓河北世家摸不清自己的虛實。如今他要趁著自己還能帶兵的時候,將這個高氏兄弟這個大麻煩給除了。
「高季式說了是來找我的么?」
再說了,都這個時候了,不爭饅頭爭口氣,哪怕把河北給打爛了,也不能白白便宜高敖曹他們啊!
若是沒有河北立足,婁昭君還能去哪裡呢?難道跑回懷朔鎮,繼續當她的「北地大小姐」?
高季式低著頭不敢看劉益守,雙手抱拳行禮道。
劉益守低聲嘀咕道,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他們要的只是聯姻,人嫁過去就行了,死活是無所謂的,有聯姻關係在就成。他們明明知道是怎麼回事,https://m.hetubook.com.com卻也只能吃啞巴虧,不敢跟高氏兄弟翻臉。
高浪的身世,誰都知道。趙郡李氏想噁心誰,渤海高氏兄弟幾人也都知道。高慎見李昌儀貌美,倒是不介意穿破鞋。
高季式如蒙大赦,原以為這次的事情很難辦,沒想到居然這麼容易!
梁軍若是想從這條水道進漳水,進而威脅鄴城,那工程量可不是一般的大。要說天下一統之後,把這條河道清理一下淤泥作為運河使用,那還可以理解,畢竟方便河北漕運,又連通黃河,其中有很大的經濟利益。
李昌儀完全沒料到她那坎坷的人生,被人不斷倒手,居然還有峰迴路轉的一天。
和高浪成親卻沒有被搞大肚子,真是上天對自己的垂簾!要是能攀上劉益守這尊大神,那簡直要登上人間巔峰!
優柔寡斷,好謀無決的高乾?
「誒?不是……那個漢王……我不想……」
多年前,就是在這裏,劉益守派人將他剃成了光頭!那一年,他無地自容。
劉益守面色微沉,肅然問道。
軍隊大規模出征之前,不會一點徵兆都沒有的。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修建渡口,準備漕運,就是最大的動作。
以高歡現在的身體狀況而言,他其實完全可以瘋狂擺爛,怎麼瀟洒怎麼玩。等高敖曹帶兵打到鄴城的時候,搞不好那些人都要來吃他的席了,繼續折騰下去有什麼意思呢?
「那行,你看著辦吧,我也只是來前線轉轉,不會幹擾你用兵的。」
還是要啥啥不行的高季式?
高敖曹身後,還有河北那幾個大世家,一大堆中小世家豪強,出錢出力,吶喊助威。
「說吧,什麼事。遠道而來,高將軍總不會是來枋頭看風景的吧。」
……
高歡心中有傲氣,並不服輸!
原來如此!
沒有河北立足,婁昭君也無處可去。此時此刻,他們必須攜手起來應對河北世家帶來的壓力。高敖曹只是站在前台打拳的人。
腦子裡只有女人的高慎?
高季式走後,一旁站著的李昌儀面帶微笑,剛想開口,卻聽劉益守溫言說道:「你乃高浪原配,本www.hetubook.com.com王不會做拆人婚姻之事,這便派人送你回鄴城,讓你與高浪破鏡重圓,覆水可收。」
「妾身李昌儀,見過漢王。」
但當新娘子過門后,他便十分堅決的派高季式將李昌儀也送到了枋頭!對外宣稱李氏落水遇難,屍骨無存!
「行了,人我收下,你可以回去了。」
劉益守看了信,收了美人,無論如何也要表示一下吧?
要是跟了他,會有多爽還需要多說么?李昌儀完全不想回什麼鄴城,更不想見高浪這個可憐蟲!
所謂陰謀,一旦攤開放在陽光下晾曬,也就不值一提了。
可是,渤海高氏兄弟那幾個,哪個是他賀六渾的一合之敵?
他並不想以這樣的姿態被人「蓋棺定論」。
既然他是坐鎮一方的都督,那就要有自己的逼格。如果前線一點點事情都要主公親臨指揮,那他這河南都督也就當到頭了。
「高氏兄弟在冀州起刀兵,唯有以刀兵對之,先下手為強。」
果然,趙郡李氏沒吭聲。
他終於知道高歡增兵前線瞎折騰,到底是想幹啥了。
若是真鬧起來,一番驚天動地的大折騰是免不了的。
于謹對劉益守拱手請示道。
反倒是心機算盡的趙郡李氏,弄得裡外不是人。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哪怕二人婚姻關係實質性破裂,也沒有把彼此當仇人看待。非到萬不得已,婁昭君與高歡二人不會撕破臉,哪怕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這些事情啊,你還要慢慢看慢慢學。什麼女人可以收,什麼女人不能收,你自己心裏要有數。」
李昌儀覺得,只要是個正常女人,都知道要怎麼選,該怎麼選。
這麼大地盤,這麼多軍隊,那可不是高歡打一場勝仗,玩一次成功突襲,就能解決問題的。類比的話,就差不多等同於癌細胞擴散到身體很多器官內,已經無法進行切割與組織摘除了。
這些人若是擰成一股繩,很不好對付。而今,他們雖然還沒有完全聯合在一起,但彼此靠攏,抱團取暖的趨勢十分明顯。
現在,又一次跟劉益守見面……要說巧合,那是真踏馬見鬼!
于謹怎麼可能讓劉和圖書益守待在前線指揮戰鬥呢!
李昌儀一臉嬌羞的看了劉益守一眼,又低下頭不說話,心中狂喜!
看上去似乎是為了防備梁軍水軍突襲,但實際上這件事頗有些古怪……因為這條人工渠很早就淤塞乾涸了,裏面全是淤泥,很多地方水深不足成人膝蓋。
然而高歡想的事情,卻是將來他會以怎樣的姿態出現在史書上。權力、美色等物,對如今的高歡來說,已經沒有太大的吸引力。
河北這齣戲,還真是精彩啊。
然而,當聽說李祖娥已經被李祖勛護送前往南方后,高乾便立刻答應了這樁婚事,同意讓高慎娶李昌儀。
他們都知道高浪是劉益守的私生子,那麼把李昌儀送到劉益守那邊來,無論是老爹忍不住要扒灰也好,將媳婦「完璧歸趙」也罷,劉益守都要承高氏兄弟的情。
現在高歡就要讓那些人明白,讓河北所有世家豪強都明白,他這個參与爭奪天下的雄主,到底是什麼水平!
他送的信裏面只有一句話:夏至當天,冀州發檄文討高歡,願與吳王夾攻鄴城!
高歡這個時候才調兵抵抗,是不是晚了點?
只見斛律羡立刻冷聲呵斥道:「什麼吳王!我家主公已經被封漢王,封國為大漢,下次再亂叫割掉你舌頭!」
劉益守微微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顯然是不值得的。
高歡需要婁氏的嫡系勢力,助自己一臂之力!在這件事上,他們很容易達成共識。
斛律羡拱手說道。
劉益守一愣,沒搞明白高季式過來幹啥。要知道,他來枋頭可是秘密行動,別說是高季式了,就連高歡,甚至自己這邊絕大部分將領都不知道。
劉益守忍不住嗤笑道。
「參見吳王殿下……」
只是這年頭誰比誰傻啊!為了李昌儀這個破鞋,得罪劉益守,以至將來被針對,值得么?
李昌儀一愣,一股涼氣從腳衝到頭頂,這踏馬不是她想要的劇情啊!
劉益守大度的一揮手,對於謹做了個手勢。
高歡站起身,對著婁昭君行了一禮,也沒多說話,轉身便走出了對方的卧房。
劉益守不耐煩的對著高季式擺了擺手說道,很不客氣。他連看都懶得看hetubook•com•com李昌儀一眼,這些人打的什麼主意,真是用屁股想都知道。
「我來替兄長送信,順便,順便將這位小娘子獻給吳……漢王暖床。」
高季式結結巴巴,面色尷尬地說道。
高氏兄弟發討逆檄文之日,便是他們和高歡撕破臉,起兵造反之時。河北戶口眾多,豪強大戶實力強橫不好相與。
連印表機都可以設置自動列印模式,難道他連一台印表機都不如么?
「是,是,在下說錯了,說錯了。」
只是高乾並不同意這樁婚事,堅持要趙郡李氏將李祖娥許配給高慎。
李昌儀一時間語塞,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誰都知道高歡要完蛋了,高歡的兒子能落到好么?劉益守就不同了,這位將來會是一統天下的帝王。
攻略河北不止是要解決掉高歡勢力,還要壓服河北豪強世家,如果每件事都需要劉益守親力親為,甚至親自上陣指揮,那他這個主公做得也太失敗了!
「前線並不安全,請主公回滎陽坐鎮。枋頭一線,末將會親力親為盯著。無論高歡怎麼用兵,以如今敵我雙方實力對比看,我軍都可以抵禦,不會出亂子,請主公勿慮。」
這幾個裡頭誰配入主鄴城?誰配當河北之主?
正在這時,親兵來報,渤海高氏四兄弟中的高季式,帶著一個貌美娘子求見。
「不用感謝我了,你的事情本王都知道,你是個命苦的女人總是遇人不淑。好在高浪是你的歸宿,你的良配,其他人不該將你們分開。放心,我這便安排人送你回鄴城,保護你的安全。見到你阿家(婆婆)婁昭君,記得替我問聲好。」
無論劉益守聽還是不聽,會不會派人回話都無所謂。高乾只是想讓劉益守知道這件事,並不想跟對方合作,只想給高歡找些麻煩即可。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啊!
等她被拉走了以後,斛律羡開口建議道:「反正主公將來也是天下之主,多一妙齡女子亦是無妨的。」
哈?
阿奴乃是丈夫對妻子的昵稱,一般要彼此間關係非常親密才會如此說道。高歡此時稱婁昭君為「阿奴」,很顯然有哀求的意思。
「高歡這一招,看不明白啊。」
看到https://www.hetubook.com•com自家主公很在意,那親兵拱手說道:「並不是,高季式其實不知道主公在枋頭,只是求見枋頭主將。他到現在都不知道主公是否在這裏。」
「我已經時日無多,將來,你好自為之吧。」
「莫非高歡是想攻打枋頭,收復黃河以北的失地?」
高季式在心中大罵老天不公!
不一會,親兵領著高季式和一個年輕少婦進了籤押房,一見面,高季式就下意識的轉身想跑,又硬生生的給忍住了!
婁昭君嘆息說道,看到高歡微微皺眉,似乎不太滿意的樣子,她繼續補充說道:「妾身讓婁昭帶兵隨同阿郎出征,勠力同心殺敵,必能凱旋。請阿郎勿慮。」
高季式喏喏不敢多言,他在劉益守面前異常低調順從不敢造次。
有那個人力物力,多招募幾萬兵馬比什麼花招都好用!
他來河北的意義,在於政治上可以一言而決,取信於人。具體怎麼指揮打仗,現在已經不需要他親臨一線了。
「漢王,妾身……」
「高季式?」
之前輸給劉益守這樣的人是沒有辦法,那一位的本事大家都知道,反正被劉益守吊打過的人也不少了。
聽到這話,高歡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陣前武夫的高昂(高敖曹)?
北地不是當年的北地,婁昭君也不是當年的婁昭君了!
就算把全天下都給他,他又能再活幾年,又能享受幾年呢?
「回主公,屬下親眼所見,魏軍人頭攢動,調動了不少民夫,似乎有大規模用兵的徵兆。」
就憑他們,也配入主鄴城么?
枋頭城外的梁軍大營內,劉益守指著剛剛收到的軍情彙報自言自語說道。斛律羡剛剛親率斥候前出偵查,發現魏軍異常調度,並在內黃縣大興土木修建渡口。
沒錯,當初高浪確實對自己很好,在床上也很溫柔,也很年輕英俊……但這些跟劉益守身後的滔天權勢地位比起來,也就什麼都不是了!
鄴城霸府的某個卧房裡,深夜還亮著油燈。
可是對於攻打鄴城的一方來說,這麼做就有些多此一舉了。
這條水道,亦是東漢末年,曹操攻打鄴城時所開鑿挖掘的,直接與漳河相連。
劉益守微微點頭道:「把人帶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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