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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就是這樣，有些事情看起來很壞，但仔細想想，好像都還能接受，真的有地獄嗎？本來估計是沒有的，就這樣一步一步這樣往下走，自然就有了。

「她只是來邀請我們去聽音樂。」

不過想起這筆生意，他又有些猶豫不定。

……

看著伊凡逐漸的走近自己，一向能說會道、從容優雅的南宮雲竟然產生了一些莫須有的緊張，這種情緒讓她不由自主的低下一直高昂的頭，伊凡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她正低著頭研究自己裙子上的花紋。

南宮文輝連鞋也顧不上換，拖著拖鞋就咚咚下樓：「怎麼了？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

華婷婷本來還軟軟的依靠在伊凡身上，但是這句話一下子就把她驚醒了，她抱著伊凡脖子的兩隻手不自覺地用力，讓自己的臉離伊凡更近了一點，然後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

沒有哭的聲音，甚至連哭的心情都沒有，只有不聽話的眼淚。

南宮雲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聲音，但聽起來仍然有些發顫，她甚至顧不上回答伊凡的問題，只是抱著最後的希望問道：「你都有女朋友啦，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嗯。」南宮雲的聲音從鼻子里出來，幾乎輕不可聞，「上次的事情，我是專門來道謝的。」

如果沒有伊凡的出現，她不敢想象自己都會遭遇到什麼。

南宮雲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情緒，只覺得心臟好像是一台塞進檸檬的榨汁機，一陣劇烈的收縮，整個血管里好像都充斥著酸澀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味道，人幾乎就有些站不穩了。

南宮雲微微點頭，隨後深呼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道：「周末我在學校劇場有一個表演，希望你到時候能來聽聽，也算是表達我對你的謝意。」

新司機很聰明的一路上不說話，南宮雲上車之後就要過了紙巾，除了發動機輕盈的沙沙聲，還有不間斷紙巾被抽出摩擦的聲音。

「覺得……是、怎麼樣？」南宮雲有些忐忑地問道。

也是為她好，對方的背景那麼深，要是這事真的能成……南宮文輝「替」女兒考慮了很多，想了一會，好像覺得這件事也沒那麼難受了。

案發現場的痕迹被趙真雪清理的很徹底，趙真雪對她的叮囑只是以防萬一，事實上，很可能警察都找不到她頭上來，因為等鄭清家人發現不對的時候，李立天就會主動出來承擔所有責任，從而吸引所有的注意力，南宮雲只是整件事情的導火索，事情完了之後，其實跟她的關係並不大。

看到華婷婷似乎還有些疑慮，伊凡繼續解釋：「如果你不願意去就算了。」

「哦，一直都沒給你們介紹一下，最近她經常在學校里玩輪滑的，可能你都見過，周末就能看到了。」

上次的事情對南宮雲的生活造成了很深的影響，回家后一連好幾天，她都會被噩夢驚醒，夢中經常出現的畫面就是鄭清可能對她的那些行為，還有地上那具躺在血泊中的屍體。當然，偶爾在和_圖_書這些夢境中，也會出現伊凡的身影。

這次跟軍方的合作項目，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他嘗試走出加工的局限，國家提供技術支持，運作好了甚至還有貸款，用於生產線改進，等於是空手套白狼……

有些東西好像是自己的，等失去的時候才發現，之前那種感覺只是自己的錯覺，沒什麼比這更值得傷心的了。

世界從來是相對的，有人高興的時候，自然也會有人落淚，這不是什麼真理，這隻是現實。

忽然鋼琴發出「咚」的一陣雜音，就想一隻大鎚一般把正在進行的音樂打得粉碎，南宮文輝趕緊湊到樓梯口往下看，看見寶貝女兒正趴在鋼琴上，肩膀不斷的聳動。

伊凡從陳雷那裡回來的時候，看見樓道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長發少女，她的不遠處還停著一輛白色轎車，一個帶著墨鏡穿著西服的司機就站在她身旁，形成鮮明的對比，正是南宮雲。

在高潮部分她一直沒有停下了，重複了一遍又一遍，南宮文輝聽的很帶勁，有個彈鋼琴的女兒真好……

「你好，找我有事？」伊凡說話一向很直，開門見山是他的風格。

「嗯？」華婷婷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隨口回答。

「啊！」南宮雲有些意外驚喜的輕呼出聲，頭不自覺的抬起，正好接觸到伊凡的目光，臉上頓時染上微微的紅暈。

……

看著女兒的房門，南宮文輝還是嘆了一口氣，什麼話都沒有說。

最近這幾天，她都沒有在學校里出現和*圖*書，等父親幫她找到她滿意的保鏢之後，她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是伊凡這裏。

南宮雲聽到前半句敷衍的時候，人還有些開心，但是後半句一說出來，就好像一聲炸雷在她的耳邊驟然響起一般，她感覺自己披著的長發都有種觸電豎起來的感覺。

南宮雲回頭對著保鏢看了一眼，保鏢很識趣的走到車的另一邊。

理智對愛情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愛情是感情上的純粹，而華婷婷看起來就是一個徹底的感情動物，就如同上一次伊凡請他吃飯時一樣，不管伊凡是不是騙他，不管結局怎樣，當她從伊凡口中聽到結婚兩個字的時候，心裏確實是開心的，這就夠了。

華婷婷狡猾的笑了笑，指著伊凡：「我可什麼都沒說。」

「嗯。」

很顯然，習慣於直接在大腦里讀取信息的人，一旦離開了這個工具，在察言觀色方面並不擅長。

女兒彈得的貝多芬的暴風雨小調，這到比較對南宮文輝的口味，女兒平時不太喜歡這種風格的曲子，她常說這調子太快，宣洩的味道太濃，但是現在不也彈得很好嗎。

「還不錯，」伊凡隨口回答，他對音樂不是很感冒，不過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女朋友很喜歡聽。」

「已經九月底了。」伊凡在華婷婷耳朵邊輕輕說話。

電子加工這條路看起來風光無限，但是受上下游影響很大，上游把價錢壓一壓，他就只能把壓力往下游壓，今天工人跳個樓，明天政府就會上門來談話……

女兒走了之和_圖_書後，南宮文輝卻開始多想了起來，他猜測可能是鄭清對她做了什麼過分的舉動，那個流氓！他們全家都是流氓！

伊凡走進門，結果看見華婷婷坐在客廳，看著他的眼神也有點不對，不過對於華婷婷，伊凡從來就是把任何麻煩扼殺在萌芽中，直接意識偵測。

於是她狠狠地點了點頭，然後主動用嘴唇消滅任何可能的隱患。

女兒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有些驚慌，大概沒有意識到他還在家，卻不說話，臉上稀里嘩啦的淌的到處都是，她背過身去胡亂抹了兩把，很沒說服力地說了一句：「沒什麼。」然後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幾分鐘后，兩人的腦袋分開了。

發現自己得不到倒還是其次，發現自己一直都很愚蠢那才是真的悲哀。

「是鋼琴嗎？」伊凡問道，「上次我在學校的劇場聽過一次。」

南宮雲對伊凡說不上喜歡，但也說不上討厭，有時候人的情緒就是這麼奇怪，一個蘋果放在你面前每天都隨時能吃的時候，往往被視若無物，但是偶爾有一天你想起了這個蘋果，興沖沖的拿著水果刀準備大快朵頤，過去一看卻已經進了別人的嘴裏，這種落空的感覺確實不太好受。

不過伊凡平常並沒有隨時偷窺人心理的習慣，所以南宮雲的異常他並沒有察覺，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星期天啊，正好有空，對了，是下午幾點的。」

南宮雲的驕傲無法讓自己繼續聽下去，只是臉色難看的嗯啊了幾聲，然後迅速上了車，司機趕和_圖_書緊過來開車，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

「10月1日是國慶節，不如乘這個機會，我們結婚吧。」

「哦，沒什麼，只是舉手之勞罷了。」伊凡難得用了一個四個字的詞彙，說完，他看見南宮雲正在用自己的腳丈量著地磚的圖案，大概意識到對方的話還沒說完，「還有別的事？」

伊凡知道她口不對心，她現在的情緒似乎已經恢復了正常，好像還有一點小高興，伊凡走過去一把摟住她，眼神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華婷婷紅著臉閉上了眼睛。

看著車消失在小區門口，伊凡有些奇怪的嘀咕：「到底是幾點啊。」

「你……你是說真的？」華婷婷覺得自己的聲音像風一般捉摸不定，伊凡的眼神不是很嚴肅，她幾乎以為這是一次玩笑，雖然伊凡並沒有開玩笑的習慣。

但狼那裡有那麼好套，不是還有另外一句俗語，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女朋友！他怎麼都有女朋友了？他甚至都不……

上次趙真雪送她回去之後，大概跟她說了這件事情的利害，大概就是說這件事情影響不小，如果警察問起她，就說她在學校圖書館看書。南宮雲很鄭重地點頭答應了，雖然親眼見到死人很不舒服，但是南宮雲心裏覺得，鄭清這樣的人，死上一百次也不過分。

回到家之後，南宮雲走進客廳就開始彈鋼琴，南宮文輝也在家，聽到女兒彈琴，於是閉著眼睛欣賞了一會。

以前那些男同學專程來聽她的鋼琴，還送花，卻從來沒人見過她這副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