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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去我就能變回來了嗎？」走在前面的王峰迴頭問。

魔法燈雖然看起來是很簡單的法術，但是對精神力的要求也不算低，準確的來說，這還算得上是一個複合法術，首先要找一個有合適光源的地方，然後打開空間通道，讓光進來，扭曲，最後均勻的發散，有些看起來簡單的東西，其實還挺複雜，而那些看起來複雜的東西，卻往往相對簡單。

「不，已經變回來了。你看，這是我的右手。」錢教授伸出右手，小王站在邊上比對了一下，同樣的方向。

錢教授一邊興奮地對著自己的小本子來回寫，一邊在嘴裏念念有詞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回去會跟您報告的。」

「重複我剛才的口令。」

宋強小心翼翼的走完剩下的另一般路程，他不斷提醒自己是在一個房間之內，可是大腦還是不受控制的不斷製造恐懼，似乎此刻他正在一段懸崖小徑之上，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他在房間里隨意打著響指，一盞一盞的魔法燈憑空亮了出來，自從合作者數量增加之後，隨著精神力限制的放開，再加上跟趙真雪的分道揚鑣，他使用魔法的頻率也逐漸恢復到剛來地球之前的程度。

「我……我不……是右。」王峰說得沒錯答。

宋強現在站在王峰的旁邊，所有的動作都看得清楚，確實沒錯，但是當他順著王峰筆直伸出的手看過去的時候，吃驚的發現，那竟然是左邊！

「快，你們快進去，再走一次，記住，一直走，別回頭，從另外一邊出來。」錢教授一邊語無倫次地說著，一邊推搡著兩人往洞中走去，兩個人就像木頭人一樣任他擺布，他們還沉靜在這不可思議的事實中無法自拔。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出現了，是什麼呢？

「你們那裡查的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線索。」是首長的聲音，雖然聽起來語氣很穩，但是宋強知道首長一定有些急了，不然他不會主動聯繫這邊。

「這是我的……我的右hｔｔｐs://m•hetubooｋ.coｍ•cｏm手。」小王說話間，熟練的用這隻手做了一個拿槍再插回去的動作，似乎是想再確定一下答案，「是右手，」他確定這個答案，「可是它怎麼會是左呢？」

沒等回復的聲音出來，宋強就迅速關掉了電台，仔細想了一會，忽然大聲喝到：「收隊！我命令收隊。」

「沒用的」宋強搖了搖頭，「這些東西都有解釋的餘地，驗證它們需要時間，我們現在……我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現在首長需要的，是一個確鑿無疑的證據，再也沒有什麼證據比一個活人更有說服力的了。」

「理由！宋強，給我理由！」電台那邊傳回的聲音壓抑著恨鐵不成鋼的怒氣，宋強能夠想象此時首長對自己的失望。他曾經在那個老人面前保證完成任務，哪怕是以生命的代價，但是現在，他腦海里回想的卻是汪銘的警告：「不要自以為是，在這樣的力量面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形成合作，或者妥協，如果一定要下手，一定要確保一擊致命……情報工作不需要勇士，一個帶回消息的活人比不會開口的死屍更有價值。」

現在伊凡做的，就是先把這張薄紙的扭曲恢複原樣，再貼回去，跟原先的空間重新粘連，這個步驟也不難，就好像把剛剛吹起的肥皂泡再輕輕的放回去一樣容易。

錢教授的回答讓有滿肚子問題的宋強住嘴了，他看著正在埋頭苦算的錢教授，還有在另一邊盯著自己雙手發獃的王峰——不會是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是原來的兩人吧……不知為什麼，宋強腦子裡就出現這麼一個詭異到讓他自己都害怕的念頭。

「可是我們已經有一個指南針了。」錢教授拿出那個剛剛被「換」的指南針說，「還有電台。」

王峰就跑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手中的指南針，他瞥了一眼，眼中的希望變成了失望，身體也開始抖動，聲音顫抖：「錢教授，還是沒變回來。」

「對，」錢教授點頭，急和*圖*書著催促「快過去。」

宋強最終還是選擇了前進，後退在宋強的字典里意味著膽怯和放棄，雖然他的確害怕，但是他不允許自己做出任何跟害怕有關的舉動。

錢教授忽然想起了什麼，叫回了剛剛跨出去的王峰，他從宋強手裡拿過那塊指南針，遞給王峰：「帶上這個。」

宋強說到心髒的時候，小王的臉色白了一下，真的伸手去摸：「真的在這邊……怎麼連心臟都換了……」

原本黑暗的房間雖然被魔法的燈光照亮，但仍然看不到邊，就跟伊凡在自己切割出的空間中的景象一樣，這當然不是一個切割出來的空間，準確的來說，這隻是一個「半成品」。

宋強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還有那個指南針，甚至跟不遠處太陽的角度對比——指南針是對的，現在剛剛接近中午，陰影的方向是指南陣的北邊，現在是10月份，太陽在朝南回歸線運動。

「我知道了！」一聲大喝打破了這詭異的氛圍，是錢教授。

宋強接電台，另一隻手摸著自己已經換了一個位置的心臟，再回憶起自己印象中的那個眼睛，被恐懼壓制的勇氣忽然湧現了上來：「我是宋強，我是宋強，我請求終止任務，重複，請求終止任務。」

……

宋強緊緊定住自己的雙手，幾乎不敢相信，他的「右手」，確實出現在了「左邊」，「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宋強嘴裏像是催眠似的念叨，臉上出現了跟王峰剛才一模一樣的恐懼。

「當然確定。」宋強想也沒想就回答，「難道你連左右都不分嗎？」

宋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你們幹嘛都這麼看著我，還有，我明明是朝前走的，怎麼……」

宋強他們三個人剛剛離開，伊凡就出現在剛剛的房間內，同時布下了一道靜音結界，外面的兩個站崗的武警毫無察覺。

勤務兵回過頭，伸出自己的右手，用一種完全陌生的眼光盯住它，好像這隻手根本就不是他的，嘴裏喃喃道：「你還沒發現么？」和圖書

可是，這怎麼會是右？怎麼會是右？這明明應該是左啊！

本來最可能反對的小王沒有一點意見，唯一有疑慮的是錢教授。

宋強還在盯著自己的右手，他再次用直覺確定這是自己的右手，但是理智的思考再次提醒他，這是左，這應該是左，這才是人類定義的左。

這句話讓王峰獲得了暫時的清醒，他連電筒都沒點，就一頭衝進了這段黑暗，「等等！」

「錢教授說，右就是人面朝北時，東邊的方向。」

「沒有可是，首長需要證據！」

「小王？」宋強問蹲坐在一遍兩眼發直的王峰，「你怎麼了？」

「發現什麼？」宋強搖晃著小王的肩膀，就像搖晃著一具木偶，「快說啊。」

這個回答讓宋強有些意外，他稍微一想，覺得是沒錯，上北下南左西右東，說的就是這個，不過……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又出現了，他搖搖頭，嘴裏說：「說得沒錯，那你面朝北看看，哪邊是左，哪邊是右。」

「右啊？你怎麼了？」宋強納悶道。

「這是左還是右？」小王盯住宋強的眼睛，指著問，「告訴我。」

「王峰！」

他腦中回蕩著這一堆問題，準備問錢教授，剛抬起頭，就看見站在洞口等他的王峰，他看起來沒什麼大礙，這讓他稍微鬆了口氣，不過有些奇怪的是，他看得出來王峰正用一種陌生的恐懼眼神看著自己，這種眼神出現在他的眼中讓宋強有些奇怪，印象中的王峰一直都很勇敢和主動，這樣的恐懼，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這還要怎麼確定，你看，你平時用慣的手就是右手啊？就是吃飯拿筷子的手，或者你摸摸你的心臟，靠那邊的就是左……」

「向右轉。」

「那你轉的方向呢？」

「那你說說，你是怎麼判斷的？」宋強覺得王峰的方向感肯定是出現了什麼問題，他見過這種情況，有些時候人在極度緊張之後，確實是會發生這種情況。

短短的10米，平常只不過是一兩秒跨步的距離，宋強卻一直走了幾十秒，這個hetuboｏｋ.ｃｏm•cｏm時間再換算到宋強的主觀時間，他覺得過了有5分鐘。

他揮動自己印象中的左手，是這個方向！

錢教授低著頭在本子上寫畫：「你等等。」

長期的訓練讓王峰立刻恢復了軍人的果斷，他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站的筆直。

聽到向右的預備口令，王峰出現了暫時迷茫，但是轉字一出口，他還是迅速果斷的轉動了身體，但宋強注意到，他轉向的方位卻是左邊。

「聽我口令，稍息，起立，向右——轉！」

宋強沒來得及思考，因為他看見錢教授走了過來，用跟剛才王峰同樣的眼神圍著宋強走了一圈，仔細打量了他一會，臉色冷靜而好奇，沒說話，片刻之後，又低下頭在一個小本子上開始寫著什麼。

「可是你的……」錢教授指著黑乎乎的房間，想說什麼，但卻被宋強用一個手刀下砍動作打斷了。

走出洞口的時候，他感覺到一種陌生的不習慣，好像有什麼東西出現了變化，他想捕捉住這感覺究竟是這麼，但這感覺卻飛快的消失了，熟悉的環境很快將它沖淡，宋強看了著周圍的環境，這裏還是之前進去時候的樓梯間，地上因為爆破產生的磚塊形狀還跟自己記憶中的細節一模一樣，看起來，自己像是回到了原點，可是，他明明記得自己是向前走的，還有，自己在洞中看到的另外一個出口又是怎麼回事？

錢教授從小王手上拿過指南針，放平之後，讓宋強面對著指南針的北方再看，宋強的右又成了指南針上的東，看著還未反應過來的兩人，他解釋道：「因為指南針也變了。」

「你確定？」王峰轉過頭問。

「怎麼確定？」

「到！」

「心臟當然在左手邊」宋強幾乎是想用巴掌把小王扇醒了，但他還是忍住了，只是肅然起立叫到：「王峰，起立。」

「是首長。」小王突然說話，同時拔下電台上耳麥的連接線，有沙沙的聲音開始出現，「電台又好了。」他有些意外，但卻顯得並不驚訝。

房間中，原先黑暗的部分逐漸ｈtｔps://m.hｅtubｏｏk•ｃom.ｃom又看到了光明，原本只能在狹窄無邊的空間不斷往那唯一的洞口運動的光，終於可以走回原來的路線，再次接觸到「近在咫尺」的牆壁，沒有邊際的黑暗消失了，房間里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沒留下一絲痕迹。

王峰伸進口袋，拿出一塊黑色的指南針，宋強認出這是錢教授帶的工具，王峰現在面朝的方向，正是指南針上N的方向，他伸出右手，筆直的指向表上E的方向，「這邊是右。」

「你敢……」

他摸了摸自己跳動的心臟，確實是這個方向！

宋強站在洞口，傻傻地看著小王走向遠處，他看得很清楚，王峰身影在跑動的時候，似乎越來越瘦，越來越狹窄，因為王峰的速度很快，這個過程轉瞬即逝，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在接近10米的時候，王峰整個人的身影忽然好像消失了一般，隨後又迅速出現，而且變成面向自己的方向，身影也開始逐漸變大，正如剛剛過程的回放。

這個空間模型伊凡很早就做出來了，做這個東西完全是基於實驗的目的，對於這東西的實用效果，伊凡並沒有多少期待，本來他準備趕在宋強他們來之前把它「抹平」的，但是就在剛剛，他改變了主意，也許，讓他們受到點警告也好。

這是伊凡在宇宙的薄紙上小心勾勒出的一小塊「試驗品」，其他的三條邊都已經被切下來了，只有剩下的一點，還勉強粘連在上面，宋強他們正是從這個粘連的邊上進入的這塊空間，伊凡只是把這個空間在更高的維度上做了扭曲，這對伊凡來說只是一個最簡單的空間之手就能辦到，當然，花費的力氣大了點，但是技術含量上完全不需要魔法燈這樣的精巧把握。

一切好像又恢復了原樣，不管是房間還是空間，但是伊凡知道，真正的改變，這才剛剛開始。

「你在說什麼啊？」小王的話讓宋強摸不著頭腦，「什麼左啊，右的，這明明就是右嗎？」似乎是為了確認，宋強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跟小王並肩站，手確實是同一側方向：「是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