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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

趙真雪湊口袋裡掏出一枚化妝鏡，調整了一下角度，看到了那枚通訊器，果然是正品，趙真雪身體略微前傾，準備站起身來，就在這個時候，她聽見走廊上傳來一陣卡塔卡塔清脆的腳步聲。

趙真雪當然不可能讓她這麼跑掉，早在兩人談價的時候，她已經不動聲色的側過身，隨時做好了爆發的準備，乘著那個買的女的正準備拿通訊器往手上套，她猛的一個箭步躥過去，然後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老道的奪過戴到一半的通訊器，整個過程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完成，當對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通訊器已經被牢牢的攥在趙真雪手裡了。

在來之前，趙真雪特別換了一身衣服，現在的她穿一身普通的T恤，牛仔褲加外套，在下車到這裏的路上，還刻意把自己的頭髮弄亂了點，還在手裡拿上了兩本書，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學生。

國內的意識網經過幾個月高強度持續打擊之後，可以說已經得到了基本的肅清，儘管在黑市上，意識網通訊器的價格已經超過了五位數，但仍然是有價無市，趙真雪他們知道，這不是他們的工作真的有這麼大的力度，國家打擊毒品力度更大，但也沒見毒品就此消失，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卡梅爾不願意和他們起正面衝突，大約有超過一本的用戶選擇「失蹤」，他們就像宋強的兒子一樣，給家裡留一封信，就此人間消失，還有另外一部分舍不下家的ｈtｔps://m•ｈｅｔｕｂoｏk.ｃｏｍ.cｏｍ，也大多被警察罰的買不起通訊器了，據說卡梅爾政府剛剛通過了一個法案，要在國內普及居民身份證，從以後起，凡是卡梅爾政府生產的產品，根據不同區域實行不同價格，據說在空間站內和查德，意識網通訊器幾乎就是白菜價，在歐洲南美，價格也適當做了下調，但是在中國，美國這類明言禁止通訊器的國家，價格則高出了很多。

趙真雪正在想著這一點的時候，桌上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趙真雪臉上下意識的一喜，她以為是汪銘，於是順手接了起來，聽了半分鐘以後，又放了下來，嚴可守抬頭瞟了她一眼，看到她的臉色，問道：「怎麼？又有人舉報？」

趙真雪趕到現場的時候，舉報者說交易的雙方還在一個自習室內談價格，舉報者是大學里的一個清潔工阿姨，不知道為什麼，在得知這一點的時候，趙真雪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事實上，之前趙真雪見過許多同班同學，甚至同宿舍同學互相之間互相舉報的，雖然他們所做的事情正是自己的需要，但趙真雪還是無法想象，僅僅為了幾百塊錢，人與人之間就可以做到這樣。

那應該是偶然案件，不是原有的意識網用戶，這讓趙真雪稍稍放鬆了一口氣，意識網用戶意志格外的堅定，被抓一次買一個，抓兩次買一雙，自己用還不算，還老蠱惑周圍的人加入，他們是真正的意識網狂熱和_圖_書者，罰錢對他們作用很小，不過眼前的這兩位……關上兩天估計就嚇老實了，畢竟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講，關拘留所還是有一定震懾力的。

「啊！是湖泊！你看這附近，應該是輻射出去的農業區域，不過這裏哪來的湖泊？」

「這些看來應該是工廠。」

「……嗯，我對這東西不是很懂……要不你先開個價吧……」

「錢就在這裏，你看看。」買通訊器的女的說話間轉身就想跑。

卡梅爾政府現在已經獲得三十多個國家的承認，甚至幾次明言要求加入聯合國，但是因為中美俄三國的堅決反對，所以這申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據說在聯合國拒絕卡梅爾的理由中，有一條就是，聯合國只承認地球上的合法國家……

「……有人在追殺我！」

「那這些新出現的白色是什麼？鹽鹼地？」

「伊凡的姓……」

「恐怕傳言是真的，意識網裡的人稱這些湖為卡梅爾的恩賜。」

嚴可守搖頭：「算了，現在我聽到通訊器三個字都頭大，抓到了又怎麼樣，等他們賺了錢，遲早還會去買，最終還不是便宜了那幫舉報的人。」

「不，不像……這裡有精度較高一點的照片……」

「查德中部蒙戈……」

「當然是正品！」賣通訊器的女生似乎想對買者的質疑給予回擊，趙真雪聽到一陣翻找聲音，然後又聽她說，「你看，帶上手腕就會發亮，離了就滅，絕對是正品！」

那個還在數錢的學生當場就愣在原地，和圖書說話都囫圇起來了：「我……我只是……這東西不是我的……我只是……代一個朋友……」

三萬這個數字讓賣的女生出現了暫時的思維停頓，兩秒鐘之後，她開口說：「那行，不過我要……」

趙真雪不知道這是一種諷刺還是自卑，趙真雪第一次從原來的同事，陳明那裡聽說個段子的時候，對方是把這一段當笑話來說的，但趙真雪卻覺得一點都不好笑，從汪銘那裡反饋的資料讓他她非常清楚的明白，卡梅爾根本就不會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這確實不是一個地球上的國家，因為它的野心比地球上任何一個國家都要大。

「對，有人舉報說在寧州大學里有人在買賣通訊器。」趙真雪面無表情，一邊說一邊朝門口走去，然後又轉過頭，「你不來看看？」

「啊！是你？趙警官？」被趙真雪抓住手腕的女人又驚又喜道，趙真雪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對方就像落水的人抱住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抓住了她，「快救救我，趙警官……有人……」說話間，滿臉驚恐的朝著教室門的方向看過去，這表情讓她一下子想起這個女人的身份。

這時候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問話聲：「請問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一米六幾的女的，對，穿著淡紅色花紋裙子……大概不到膝蓋……」

趙真雪裝作不經意選在兩人前兩排的座位坐了下來，很容易就聽到兩人之間的談話。

根據現有的激勵制度，舉報者將獲得相當於案件百分之10的罰hetubook.com.com款額度，一般來說，現在確定一個人攜帶通訊器，需要罰款三到五千，而舉報者就可以拿三到五百，前一陣子，寧州市幾乎舉報成風，不少老頭老太，中年婦女，失業青年，天天就在學校，網吧，舞廳轉悠，手上拿一電話，號碼就按著110，見著一個就報警……

趙真雪記得正在交易的兩個女生中，其中有一個是穿的紅色裙子。

「別說那麼多了，你直接開個價吧。」買者似乎很急，不過還沒忘了加一句，「你賣的應該是正品吧，要是連不上意識網我可不付錢。」這話證明她這也是第一次，不懂行。

「……我沒那麼多時間，你快給我個准價，我急用……」為了避免引起注意，趙真雪沒有回頭，但這個聲音似乎有些熟悉，只是一時之間趙真雪沒能想的起來。

「卡梅爾，卡梅爾是什麼？」

「別動，警察。」趙真雪沉聲喝道。

「是真的就行，你說個價，我現在就要。」

女人的話音剛落，教室的門吱嘎一下被打開一條縫，趙真雪感覺到一道目光朝裏面看了一下，然後她又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說道：「哼，姓夏的這個婊子果然在這裏，你去看著後門，別又讓她給跑了！」

走進自習室的時候，趙真雪按照舉報者所描述的形象掃了一眼，目標正在教室最後方談著話，特徵很容易辨清，是兩個女的，穿著看起來都很時髦，三月10度不過的最高氣溫，兩人裙子，絲|襪，高跟鞋，她們似乎在用這樣的形https://m.hetubook.com.com象證明著學生歷史形象的變遷。

意識網之所以能夠在這麼快的時間內被撲滅，擅長發動群眾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對，是。」

「……我有急用……三萬，三萬你賣不賣，快點，不賣我就走了！」買的人聲音頓時變的急躁起來，趙真雪聽到桌椅的響動，她微微扭過頭，穿紅色裙子的女的已經站了起來，眼神驚慌地看著門口，一副隨時準備逃跑的樣子。

在寧州市公安局，從一個看似普通的，一片潔白的辦公室里，有幾個人在低聲地交談著，在他們每個人面前的電腦上，都有一張高精度的衛星圖片，在這些圖片上，幾個人正在用繪圖工具在照片上用不同的顏色來標誌那些不同的區域，綠色的是農田，藍色的是湖泊，黑色的是工廠，紅色的是電力，黃色的是住宅區……

說到汪銘，大概在兩個星期以前，趙真雪收到一封來自汪銘的郵件，郵件的內容是一個她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故事，看起來像是荒誕故事，趙真雪一開始懷疑這是不是迷信，在回信中，她委婉的問起有關這個故事是不是有其他的隱喻，起碼，故事中的皇帝一下子就讓趙真雪想起了伊凡，但後來汪銘卻再也沒有給她回信。

「現在通訊器的價格……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賣，不知道它值多少錢……這還是我男朋友送給我的，只是我怕用了之後會變得跟電視里說的那樣……」雖然穿著上很成熟，但一說話就聽得出來，談生意沒什麼底氣，嘮嘮叨叨半天都沒說到正題。